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晚上。按照与叶憧的约定,琉云绯只身一人来到了她的寝室。起初,她们沉默了良久,直到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叶憧才首先开口道:“在来到殊瀚渊之前,我是一个不惧怕任何考验的人。每当别人在为像今天这样的测验用功之时,哪怕我是随心所欲的玩,最终也能轻而易举的达到目标。可是如今,一切都变得截然相反了。有些时候,我想反抗这样的局面,之后才意识到越是这样,陷入的就越深……”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仿佛迷失了方向。
“所以你此刻很烦恼,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琉云绯大概猜出了叶憧的情况,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压力什么的都是个人心理的副作用。别看我现在在说你,其实真轮到我自己的时候,也会解不开心结的。看得出来,咱们这些人中很多都是有故事的人,就连平时一直笑呵呵的黎米也是一样,她经常会有钻牛角尖的时候。”与殊瀚渊前期见习的几个人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琉云绯有时候也会注意观察他们的性格。在这些同伴里,她相处的最多的要数黎米,她给云绯留下的印象一直都很阳光。
“她经历的很多,许多道理她都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没有任何人想象中的那样单纯,你没看出她对谁都是一样的‘好’吗?”叶憧特意地加重了“好”字的音。她与黎米相处的时间比云绯还要长,自然比她更解她。
“……”看着叶憧,琉云绯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确是忽略了一些细节,对此她也不反驳。“不说她了,你找我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回归正题,她之所以找自己来的原因,定不是评判这些人。
“与其说别人,倒不如说说你,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叶憧神秘地笑了笑,她的这番话成功地吸引到了琉云绯的兴趣。
“哦?我没有过去?”尽量保持原有的镇定,琉云绯嘴角轻扬道:“何出此言?”
“初云城之战,敢单挑幻象仪岚青衣祭司的人,有必要在殊瀚渊修行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所有人都有家人,唯独你的行踪比较神秘。”即使琉云绯的镇定自若摆在那里,叶憧依然很有自信地说了下去,“我当时也在,因为离得很近,所以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一定是你。据说,在那之后她加入了燧花火,所以你每次都能顺利地通过靖荷的测试也见怪不怪了。”
“你认错人了。”琉云绯矢口否认了她就是叶憧所看到的那个人。叶憧的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如果能找到当时在场见证过的居民,或许找回过去的记忆就有希望了。只是,她们之间的交情很浅,琉云绯有些怀疑她的动机。
“既然我能认出你,在别人面前解开你的面纱也很简单,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做。”对于琉云绯的有意回避,叶憧只是笑了笑,看得出,她对自己的记忆很有自信。
“……”琉云绯的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她看着叶憧思虑了一阵,最终无奈地笑出了声。“呵呵,你厉害,我想你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有你自己的理由。人啊,总有厌恶了眼前的时刻。”
“你在答非所问。”琉云绯的话有些道理,叶憧听后似乎也觉得她说的的确是她自己,但是她这句话明显是想转移话题、拖延时间的。
“也罢,你的坚持很可怕,我选择相信你。”面对面地直视着叶憧的眼睛,她将会是一个解开过往的重要线索。此刻,琉云绯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她希望能从叶憧那里得到更多关于自己过去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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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的扇面划破苍穹,似是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短暂的对峙瞬间因另一个时空的开启而停息,被强行代入新战场的女剑士再度回归之时却已陷入了未知的长眠。至于那个打开空间之门的青衣白羽祭司,在冷漠地看着她坠向大地的同时也渐渐隐去疲乏的身形。
【那个人从出现到消失一直都是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所以我也无法清晰地告诉你他长得什么样。我在画画方面有一点造诣,幻象仪岚的几个高手、还有当时在场的其他几个人,我会尽量回忆起来画给你看,找到他们说不定能对你有所帮助。时间不早了,等我画好之后会将它们给你。】
这一夜琉云绯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安然入睡,但是,在看过叶憧给自己的几张画像之后,她的心情一直没办法平静下来。因为她之前就开始犯着一个很愚蠢的错误,不是所有人的话都可以相信,敌人更是!
【你是问月丘族?嗯……这个族群的人已经集体失踪了好几年了吧……】努力地回忆着脑海中有关于月丘族的记载,茗兰姝也懒得问云绯寻找他们的原因了,毕竟离开燧花火后她的行动力扩展了很多,见到许多稀奇事儿也是肯定的了。
【的确啊,我问过一些人,他们也这么回应我的。我只是听说他们有个极为抢眼的特殊能力,好奇而起。】宗政彦雅见多识广,他是自己猜出来的,琉云绯并没有告诉茗兰姝或是其他人姬樊的身份,就连被她委托的瞿辰也是不知情的。
【那个族群啊,与御炩族不同,月丘族是很少在白天活动的,他们的平均寿命不是很长。月丘族最让人觊觎的看家本事是‘预知’,通古晓今、测未来,天赋随血脉传承,但看不到自己的未来。除历代先知,无人能预测本族的运势。按理说,一般人是找不到他们的。不知为何,他们在多少年前突然间消失不见了!对此世间众说纷纭,有说都被杀害了,有说他们是故意隐居藏起来了,夸张点的还有说他们遭了天谴。啊,对了,月丘族的人无论场合、无论性别、无论时间都带着面纱,神秘的很——】
有宗政彦雅的预判,再加上茗兰姝的介绍,对姬樊可能有预知能力的这一点,琉云绯感觉已经有把握亲自去找他本人谈谈了。
【在武斗之殇涉险时,指引我的朋友去救我的人,是你吧?】见到了姬樊,琉云绯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姬樊早已料到她有朝一日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你都知道了?没错,我们月丘族的确可以看到常人还未经历的一些事。你能出现在那片荒滩上也是过去就已经定好了的未来,只因我们无法预判自己的事情,所以遇到你不是我的有意谋划。】姬樊淡定地笑道,即使底细被琉云绯知道了,他也没有任何可担心的事。
【真干脆。】姬樊竟是如此爽快地就承认了,这让琉云绯感觉到意外。……【那么,你能看到我的过去吗?】她满怀期待地看着姬樊,心中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她渴望从姬樊那里得到一些线索,解开一直困扰着她的谜团。
【……】姬樊只是看着云绯笑着摇了摇头,他似乎并没有要告诉她的打算,只是简单地送给她两个字,【空白。】
【你……】不悦地看着姬樊,琉云绯感觉她似乎是被他耍了,怎么到她这就不行了呢?
【啧,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的,只因它被迷雾所笼罩,我看不到。】姬樊轻轻皱了皱眉,脸上写满了“真是麻烦”的神色,【除了极少数的族人之外,还有一些特殊人群的某段过往或是未来因为特殊原因而看不到,所以我们有时候也很受限制。虽然看不到你的未来,我倒是能给你一个忠告。】
他这说法倒是同百魂塔试炼时所见到的长老们说法一致,会是青衣白羽祭司封印的吗?为什么呢?琉云绯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影响到他们的能力。是他的忠告,也许还是值得一听的,【好吧,你说吧。】
【守住现在的自己,离青衣远点,不然你会后悔……】姬樊的语气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听了他的忠告,琉云绯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姬樊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她能感觉到这句话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