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再往下进行,但手冢到底是有理智的,他离开了妻子柔软的唇,又一次将她搂在胸口,微微喘息着,调整自己的呼吸。
“我去洗澡了。”门怡姒忽的从手冢的腿上站起来,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匆的回到主卧室。
他的身体变化她感受到了,却也明白他克制的缘由,为了不让手冢更难受,她还是乖乖回房间洗洗睡吧......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男人的眸中有少许未曾散去的情欲,神情倒是沉静。
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结实的手臂轻轻地挡在了眼前,遮住了一室柔光,性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克制着体内的躁动。
饶是手冢意志力再强大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佳人在怀,还是自己深爱的人,又如何能做到坐怀不乱。
他是克制,不是不行。
还记得源弦歌三四年前将他带去酒吧,故意挑衅他,问他是不是冷淡禁欲习惯了,不行了。
那时候手冢只是淡淡的斜了他一眼,将面前的酒喝完,无视身边性感火辣的女人大步离开了酒吧。
若是门怡姒知道还有这么一茬,只怕源弦歌又要挨骂了。
第二天早上门怡姒醒来时,胃里突然翻江倒海,那强烈的恶心感再也压抑不住,她掀开身上的被子,捂住嘴冲进了洗手间,对着洗手池一阵干呕。
今天是庭审,兴许是快要见到越涵心觉得很压抑很痛苦。
她时不时地干呕一阵良久也没有缓和过来。
手冢走进卧室时,自然一眼就注意到了伏在洗手池边干呕的妻子,快步走到她身后,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拍了拍门怡姒的背,又从上面的架子上拿了漱口杯接了水,送到她的唇边给她漱口。
“我没事。”门怡姒缓缓站直身子,那阵恶心感已经淡了下去,她看着镜子中面容苍白甚至有几分暗淡憔悴的自己,眸中有些许恍惚和苦涩。
怎么一晚过去她的气色反倒变差了?
“阿姒,不要逞强。”手冢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此刻的憔悴,将她抱出洗手间,重新放到床上,又打了些温水,整了一块毛巾为她擦拭着面颊。
清澈的眸中是不加掩饰的心疼,神情也有几分悲伤。
当初不该急着让她怀孕,如今却没法在家好好养胎,还要奔波忙碌遭这许多罪。
“不用担心,今天过后就好了,真的。”门怡姒的笑有些许虚弱,但依旧温软动人,即便此刻脸色不好,但她依旧美得别有韵味,让人生怜。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再休息一会。”手冢轻抚着她柔润的小脸,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走进洗手间将毛巾洗好挂回原处,帮门怡姒挤好牙膏,盛好温水,方才回到卧室。
“你先去吃饭吧,我马上就来。”床上的人轻轻地握住了他修长好看的大手,将纤细白嫩的手放进他的手心,任由他包着,神情虽有几分压抑,但始终挂着柔和的笑容。
手冢应了一声,放下了她的手,离开卧室。
他心疼,可是别无他法,这是门怡姒早晚要面对的,他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承受,陪她走出这一片深渊。
门怡姒梳洗好后走进衣帽间,选了一袭黑色束腰长裙,款式简洁大方,却衬得她高贵优雅,平添几分冷傲和肃然。
虽然小腹已有了凸起,但不算明显,再加上她这几个月又瘦了许多,腰肢已然不盈一握,根本看不出任何怀孕的样子。
在手冢的陪伴下,门怡姒勉强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半块面包。
担心她上午会饿,手冢又用手袋装了些她喜欢吃的酸梅以及水果,还有面包,放在后座上。
源弦歌早上联系过他,今天法院外会聚集一些新闻媒体和记者,虽然他们并没有将此事大肆宣扬,楼家也有意将丑闻压下去,但还是躲不过一些敏锐的视线。
网络上已经有了一定的关注度,许多人对即墨远和楼郴的案子都保持着好奇和观望的态度。
源弦歌为此特地派了保镖为门怡姒开道。
妹妹现在怀着身孕,虽然相信手冢能护好她,但架势还是要摆开,他们源氏的小公主那可是独一份的尊贵,岂是什么人都可以冲上来采访的。
车子停在法院的门口,明晃晃的闪光灯刺得门怡姒有些睁不开眼,她不由得伸出手挡在了眼前,手冢从储物盒里拿出一个墨镜戴在了门怡姒的小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她柔软的面颊。
“阿姒,别怕,我在。”他倾身上前,在妻子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俊脸上神情温柔而专注,无视着外面的记者以及摄像机,他的眼中只有门怡姒一人。
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手冢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源弦歌派来的保镖拦在大门的两侧,给他们开了一条宽敞的大道。
记者们都被他们拦在身后,这场面倒有些像明星去参加什么盛典,而不是去法庭打官司。
手冢打开副驾驶的门,将门怡姒抱了出来,轻轻地放到地上,关上门,护着她稳步向前走。
他们无视身边无数的闪光灯,以及记者犀利的问题,只是步伐坚定的向法院内走。
“阿姒,脸色怎么这么差?不用担心,我们都在这陪着你。”源奈子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女儿苍白的小脸,柔声安慰着她,她能懂门怡姒此刻的心情,马上就要看到越涵,她心里又怎会好受。
“我没事,爸爸,妈妈,哥哥,谢谢你们。”门怡姒看着这些亲人,眸子有些湿润,无论她做过什么,他们永远都会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
她并不是一无所有,这世上还有着许许多多的朋友和亲人。
“门怡姒。”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可是接下来的两道呼唤手冢的男声,让她有些许困惑,不由得转过身,和手冢一起看向身后站着的几个男人。
她只认识一个楼越,其他三个毫无印象。
“迹部,越前。”手冢单手插进口袋,凌厉的眸光最终落在了楼越的脸上。
这个男人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希望你不要忘记曾答应过的,留我母亲一命。”楼越今天亦是穿了一身黑色西装,他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清淡的神情,以及略显幽静的眸子,心里终是有几分忐忑和悲伤。
走到如今这一步他和母亲怨不得旁人,怪只怪,他们太贪心。
“留与不留不由我来决定。楼越,我感激你那天的维护,但绝不代表我会为此松口。”门怡姒唇角微扬勾起一个冷然的弧度,美眸中有些许嘲讽和疏淡。
她恩怨分明,但在越涵这件事上绝不会轻易妥协。
“你反悔了?”楼越不傻,自是能懂她话中的意思,目光不由变得冷厉起来,她若是不松口,那母亲逃不了一死。
“你把门怡姒想的太伟大了,我不是君子,相反地,我很记仇。”她冷笑一声,早在两个多月前知道一切之时,她就发誓要让越涵得到报应,要让她偿命。
与其让她松口,倒不如去想想如何应付楼家那些元老,如何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
“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楼越丢下这一句话,便大步向前走,眸光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母亲的性命。
被她害的人纵然无辜,但他们都已经死了,母亲却还活着,何必要紧咬不放,就算要了她的命,他们也活不过来。
“手冢,你不参加今年的温网公开赛,跑到这里来混什么,嗯?”迹部看着站定在他们面前的英俊男人,眸光有些许的冷,亏得他今年特地持外卡参加,结果这个男人竟然压根就没有出现。
“与你无关。”手冢的事向来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干预,况且还是他和门怡姒之间的事情。
“社长,看来今天我们要站在对里面了。”越前龙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这个国中时期十分敬重的社长,眸中有些怀念和无奈。
纵然过去那么多年,手冢身上强大的气场依旧没有丝毫改变,神情也比过去肃穆几分,虽然依旧是不苟言笑,但气息却多了几分冷意。
“楼越和我有些血缘关系,算是我的哥哥。”越前龙马没有让手冢心中的疑虑存在太久便开口解释。
“他也算是我的朋友。”迹部也开口解释。
“无所谓。”手冢听后也只是微蹙了蹙眉,神情并没有多少变化,总归他们的到来也改变不了什么,越涵被判刑已经是既定事实。
“啧啧,好美的女孩子,是你老婆?”越前龙雅倒是没有将注意力放到手冢的面瘫脸上,而是凝向了不远处的门怡姒。
眸光深处有一抹深邃和了然。
“是。”手冢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便重新走到门怡姒身边不再同他们交流。
既然现在是不同阵营,他也不需要多费口舌,双方立场不同多说也是无益。
门怡姒的脸,和越前龙雅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如此相似,再联想到越涵的案件,他便能猜到她的身份。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看到门怡静的女儿。
十多年前在美国,门怡静曾帮助过他
她于越前龙雅而言,就像是突然降临在贫民区那个可怖又肮脏地带的神,将他带离了那片挣扎了三年都不曾逃脱的地狱。
这份恩的确该报答,却不想她竟是被兄弟的母亲害死,倒也是个难题。
“开庭了。”门怡姒终是松开手冢的手,和卢律师一起走到了最前面的原告席。
一切都是和手冢昨晚讲述的流程一模一样,因为这桩案件牵扯甚广,因此陈词的时候未免时间久了一些,轮到双方律师辩护的时候,已然过去了近一个小时。
门怡姒除了开始的时候进行了一些陈述,被法官问了一些问题,其余时候都是默默地坐在卢煜旁边听他言辞犀利的辩护。
很多时候都呛的对方律师哑口无言。
他的名气不是白来的,若不是有真才实学又怎会被无数人抢着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