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清和受伤的第二天，嘉楠米亚发布通知，《天使的翅膀》更换女主角。
齐思瑶通知张晓雯时为她倍感惋惜。
“因为这次恶性事件，公司怕你的很多事情会被恶意诬陷曲解，也就是所谓的黑历史。公司这样做一是为了这部剧不受负面新闻影响，另一方面是出于对你的保护。我们会对外界宣布，你是因为学业原因辞演的。”
“嗯，我知道了，因为我个人原因给你们带来麻烦，我很抱歉。”
“晓雯，你还是有机会的，导演对你很认可。”
“没关系思瑶姐，我会努力考上一所表演类大学，真正科班学习后再找机会。”
“我相信你，你没问题。”
齐思瑶挂了电话。
张晓雯合上手机，用汤勺轻轻搅动着砂锅里的鸡汤。
她将鸡汤用保温桶装好，配上拿手的蚝油生菜、西红柿炒鸡蛋，以及一份新米烹煮出的白饭。
周翌辰估计得到了消息，这时电话打了进来。
“张晓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急促而充满疑问。
“没什么，我爸爸住院了。”
“怎么回事？”
“血压高，现在昏迷着。”
张晓雯随口编了个瞎话。
“我去看看。”
“拉倒吧，我爸要是醒了，看见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来看他，准以为我早恋，又得气晕过去。”
“哦哦，也是。”
“谢谢你关心我。”
“必须的。不过，那你也不至于辞演吧。”
“我怕我一进组，我爸病再加重了。”
“也是。那你就甭管演戏什么的了。”
“嗯，好。”
“不过——你不演女主角的话，我也不想演了。”
“胡闹！”张晓雯的手机差点掉锅里，“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就是我心里的莫安安，我看其着洛小童心里膈应。”
“这部戏对你很重要！你何必因为我不演了你也放弃，太意气用事了！你怎么这么孩子气！”
“就算我孩子气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也不演了！”
“毁约金很贵的！”
“那怕什么！”
“周翌辰，你……”
“不跟你说了，我给嘉楠米亚打电话！”
“不行！周翌辰，你敢，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唉？不要。”
“你乖乖地把男主演好。《天使的翅膀》可是我最喜欢的小说，我翻来覆去看了很多很多遍。除了你没人能演好唐燿！”
“你真这么想？”
“嗯嗯，你知道有另外一部小说，作者和《天使的翅膀》是同一个人。”
“你说的是《美人鱼的季节》？”
“那部电视剧就是临时更换了男主角，导致我看了之后深受打击，重伤难愈，恨不得给剧组寄刀片。”
“至于吗？”
“你没看过那部剧吗？”
“没。”
“男主是我初中时期的男神。”
“流川枫不是你男神吗？”
“流川枫是我生生世世的男神，至尊男神。”
“张晓雯，服了你了。”
“周翌辰，努力把唐燿演好，只有你才能驾驭这个角色。”
“既然你这么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出演吧。”
“不和你说了，我去医院了。”
“好，再见。”
张晓雯真是气恼周翌辰这个性格，和他一说话就容易生气。
张晓雯调整调整情绪，穿戴整齐出门。
她端着鸡汤和饭菜来到医院，她轻轻敲开关清和的门。
关阿姨不在。
关清和披了一件外套，看着窗外。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四月天。”
他的声音很适合读诗。
“在看什么？”
张晓雯走近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是医院大院内满满的一架藤萝。
“四月天，果然是最美的时候。”张晓雯笑道。
“你来了。”关清和见到她，笑意温柔。他的左眼依旧缠着层层纱布。
和外面杨柳依依春风送暖相反，张晓雯闻得到那纱布后面的血腥味道。
“我带了鸡汤。”
“谢谢。”
“来尝尝吧？”张晓雯把鸡汤盛入碗里，放上一个小勺。
关清和接过她递来的碗，清尝一口。
“清淡适口，一点不腻。”
“好喝吗？”
“非常美味。”
张晓雯见他喜欢，松了口气，脸上浮现笑容。
“我听说你拍的电视剧因为这件事，换了女主角演员。”
“嗯，”张晓雯点点头，“演戏什么的体验体验学习一下就好，我也不是执着死心眼的人。被换掉反而一身轻松。”
“嗯，我猜你也不会太在意。”
“要是换了其他人，估计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毕竟你期待了很久，又做了很多准备。”
“不说这个了，你的眼睛还疼吗？”
“嗯，还疼，不过轻多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建议装一个义眼。”
“义眼？”
“是的。装好后就看不出来我的左眼受了伤了。”
“还好有这样的技术。”
“我有些害怕，因为要摘除整个左眼球，在眼眶里植入一个支撑体。”
关清和嘴上说着害怕，神态却轻松无比。
张晓雯皱了眉头：“不能移植一个眼球吗？”
“傻丫头，那都是漫画小说里的情节。眼球的神经太多，全世界还没有这样的技术。”
“可是动画和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得。”
“那都是虚构的。”
“所以《天龙八部》里的阿紫……”
“都是假的。”
“清和……”张晓雯听到这个事实，心头一紧，更加难过不已。
“怎么看起来这么难过？”
“为所有小说、漫画、电视剧里移植了眼睛都的角色难过，原来那都是骗人的。”
说着，张晓雯眼圈红了。
“别哭啊，虽然现在不能成功，说不定未来有一天可以呢。”
“可那些不在未来的故事里的人该怎么办？”
关清和放下鸡汤，抬手轻轻拭去张晓雯流出的眼泪：“别哭，最近我在构思一个漫画。讲的是一个叫晏河的少年穿越回古代，遇到一名蛇蝎美人李悠悠，两个人相爱相杀的故事。”
张晓雯有些微微诧异，晏河和李悠悠，这部漫画将成为关清和成名之作——《短歌》。
“你愿意跟我讨论讨论剧情吗？有些人设背景我还没想好。”
关清和细细说了自己的构思。
作为《短歌》第一批粉丝，张晓雯对它的剧情了如指掌。
她抹了眼泪，来了兴致，在病房里陪着关清和设计起人物和大纲起来。
随着讨论的深入，关清和拿出纸笔开始画起人设草图。
原本模糊的灵感，却渐渐在纸上实现了。
而且原本细节还没有想好的地方，张晓雯都恰到好处地帮他补足。
看着张晓雯津津乐道，他也忘了疼痛，和她一起投入创作。
当女主角李悠悠的人设草图完成，他们二人看着纸上清秀灵蕴的美人，一起笑了出来。
“就是这样，太完美了！”张晓雯赞叹道。
“的确如此，我心中设计的女主角竟然这么快成型了，谢谢你。”
“和你一起画漫画，我很开心。”张晓雯笑道。
“你的爱好太多，到底什么才是你的心头好？”
“二次元动画漫画cosplay永远排第一，打游戏第二，小提琴第三，旅行第四，做饭第五……”张晓雯摆着手指数着。
“这么说来，张晓雯，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很合适？”
听他这么说，张晓雯愣了愣。
“是啊，性格和兴趣都出奇相似，合适用在我们两个人身上，真的再恰当不过。”
“也许我们前世就是情人了。”
“我们更像兄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