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翌辰好不容易才帮张晓雯稳住情绪。
他拉着她离开图书馆，在图书馆旁的体育馆的篮球场边上找了处树荫下坐下。
篮球场里有附近的居民过来打球，看样子大概是周边X市音乐学院或者别的几所大学的学生。
周翌辰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张晓雯一瓶。
“张晓雯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张晓雯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你是不是心里有事？有什么说出来啊？”
“……”
“你这个不说话能急死人！”
“我们……”张晓雯欲言又止。
“哎呦喂！费劲得你嘞！”
周翌辰看她这个样子，急得直挠头。
“就算我说你也不会相信。”
“别说这没用的。”
张晓雯沉默。
周翌辰看她真的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终于缓和了语气。
他摊开手掌，打开那个纸团。
“为什么要在我的名字旁边写上对不起？”
张晓雯看他手中的纸团，心中一阵酸涩。
“罢了，你现在不想说无所谓，说总有一天等你想说了吧。”
“谢谢……”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周翌辰看着打球的人们，叹了口气：“我放弃了。”
“什么？”
“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白越，我放弃想追你的想法了。”
“……”
“你刚才在梦里是不是把别人认成我了？”周翌辰向下弯着嘴角，“搂着我的脖子喊着不要丢下你……其实是在喊那个去BJ的男生吧？”
张晓雯在心里摇摇头，表情上却是默认。
“你看，那些打球的大部分都是音乐学院的大学生，的确，看起来就不一样。人和人长久的关系靠的是共性和吸引……我们之间没有这种东西。”
云淡风轻。
张晓雯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看着手腕上的字，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自私一点，不再参与他的世界，便不会搭上整个青春去陪他在情绪的地狱中艰难求存。
这样，她就会过得轻松许多。
冷眼旁观他走向死亡，张晓雯知道自己的心还需要更冷一些。
周翌辰送她回家。
到了小区门口，周翌辰苦笑：“张晓雯，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他把那个纸团放回张晓雯手里。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本来也没有多么喜欢你。只是觉得你有些特别罢了。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再死皮赖脸地纠缠就太没劲了。”
“周翌辰……”
“我答应你把你喜欢的唐燿演好，你如果想我了，就打开电视看我吧。”
“嗯……”
“再见，张晓雯。”
说罢，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不起……”张晓雯看向车走的方向，“我守护不了你……希望你可以遇到一个更强大的女生，拥有足够的力量帮你走过最艰难黑暗的时刻。把我做不到的都为你做到。”
张晓雯往小区里面走。
突然，一辆黑车停在她身旁。
几个蒙面的男子从车上下来，一把捂住她的口鼻，将她带上了车。
张晓雯惊恐不已，却一句话不说。
她被蒙上了双眼，只能听见车辆行驶的声音。
张晓雯安静地坐在车里。
几个男人见她如此镇定，不由得面面相觑。
她快速地思考。
这些人为什么抓她？
人贩子？
那倒是简单，她是跳过楼的人，而且死了就能重生，说不定还能阻止关清和失去一只眼睛。
如果不是人贩子，那这些人抓她是不是抓错人了？
如果说是抓错人了，那结果无非是被杀和被放了。被杀人灭口的几率显然更大。
但是张晓雯现在根本不怕死。
反正就跟玩游戏存档一样，死了还能活。
还有什么可能？
绑票？
威胁父母交赎金？
现在还有绑匪弄这种出力不讨好的赚钱方法吗。
很快，张晓雯被带到郊区一片停工的别墅区。
她被摘下眼罩，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
这些别墅各个都只建完了一半，显然已经停工了很久。
这片别墅的所有者估计是资金链断了，无力回天。
可这跟抓了自己有什么关系？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几个属下出现在张晓雯面前。
“你就是张晓雯？”
张晓雯不说话。
“一个女高中生，竟然能给常东岳出那么多主意，让他最近大改公司发展战略，真是厉害啊。对了，常东岳背地里怎么称呼你来着？天才少女？”
张晓雯环顾四周，远远地可以看见一片湖，向南看，却看不清X市南方那一片连绵的山岭。如果没猜错，这里是X市的北部郊区。
“我其实今天就是想请你来看看我这片别墅，是不是很有发展空间，是不是能赚很多钱？你给常东岳说说，让他借我点钱，让我把这片建完。当然，常东岳如果给了钱，我也不会亏待你，自然也会记得张同学的好，分你一成。”
“你既然能说服常东岳给你爸注资，今天也帮叔叔一把，让他给我注注资。”
男人看上去四十来岁，头发却花白了。不知道为什么，张晓雯觉得自己好像见过他。
张晓雯360度地仔细看了一圈这个别墅区，然后摇摇头。
“你为什么摇头？”男人皱眉。
张晓雯笑道：“这些别墅建在这里，如果后期完工了，准备一栋卖多少钱？”
“一栋怎么也得卖50万……”男人声音洪亮却底气不足地说道。
“这土地使用权你买了吗？建设许可都办了吗？”
“所有证照都办好了。”
“就差钱了？对不对？”
张晓雯挑眉看着男人。
男人点点头。
张晓雯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连土地带你这些未完工的别墅，你觉得值多少钱？”
“怎么也得值三……五千万！”
“叔叔，”张晓雯毫不怯场地说道，“都这样了，您就别想着赚钱了，赶紧脱手才是。X市青山绿水都在南部，怎么会有人在北边买别墅？我猜你已经去找过各种融资渠道，每个投资方都是这么说的对吗？”
男人不得不点点头。
张晓雯背着手，在地上踱步三圈。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给常总提供了一些帮助的？”
“我自有我的办法。”
“能先告诉我您怎么称呼吗？”
“我是紫力地产董事长——周扬。”
“什么！”
张晓雯双手捂住口，惊讶地后退了一步。
“！！！您是周翌辰的爸爸！”
“？！你认识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