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玮、万子龙和李慧子来到日本东京。
李慧子考上人大后留长了头发,看起来更有女人味儿。
齐思玮则和万子龙一起考上了X大,他们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在校园里牵手漫步,还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小公寓,过起了同居生活。
记忆中的朋友,如今都变得成熟。
只有张晓雯的时间停止了三年。
他们围着张晓雯,还和身在罗马的聂娇娇连上视频电话。
大家一起给张晓雯讲着缺失的这几年发生的趣事。
张晓雯苏醒的消息,他们几个分别通知了高中老师们,也得知了老师们的一些事。
Miss刘和陈老师结了婚,还生了一个男孩。得知张晓雯醒了他们一家都非常高兴,还说有机会带着小宝宝一起来日本看看她。
红红接到常非的电话当即就哭了,她很欣慰张晓雯醒了,又为她没能参加高考而惋惜;还慨叹常非这个令她最头疼的不良少年经此一事变成大人了。
他们说着各种趣事,病房里也变得吵闹。
可张晓雯注意到,大家都绕过了白越这个名字。
没有人提到他,好像这个人不存在大家的记忆里一般。
张晓雯没有不揭穿。
毕竟她的九死一生多多少少和白越有关。
“陈雅还是考上了北大啊……”
“对啊,真是不公平!”聂娇娇在视频里翻了一个白眼,“她那种人怎么能考上北大呢?绿茶girl一个。”
“路加加呢?”张晓雯问。
“她考上了H大了吧。”
“就凭她……”张晓雯无奈笑笑。
“她就是喻子靖的一个跟班,天天屁颠屁颠跟着喻子靖。”聂娇娇嫌弃地在屏幕那边说着。
“那喻子靖呢?她怎么样了?”张晓雯顺着话不经意地问道。
一瞬间。
吵闹的房间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沉默了。
视频那边的聂娇娇捂住嘴,一副自己说错话了的样子,抱歉地看看齐思玮和李慧子。
张晓雯纳闷:“你们都怎么不说话了?”
“之听说她学了艺术,我们也不知道她毕业去了哪里。”齐思玮微笑着回答,又轻轻瞥了李慧子一眼。
“对对对,我们和她又不熟。”
聂娇娇也松开嘴,打着哈哈:“是啊,我们和她不熟,不熟的。”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怎么都是这么奇怪的表情。”
张晓雯噘着嘴,知道他们几个中有猫腻。
“子龙同学,她们不说,你最老实,你告诉我喻子靖怎么了,她们怎么都这样?”
“喻子靖……”万子龙刚一开口。
齐思玮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万子龙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哈!我就知道有事儿,你们快老实交代,喻子靖是不是在我昏迷之后又开始作妖了?”
齐思玮犹豫地看向常非。
常非挑眉轻叹,向齐思玮点点头。
齐思玮深深吸气,温柔道:“你听了别难过,好吗?”
“我怎么会为了喻子靖难过,我可是和她有梁子的。”
张晓雯斜着嘴角不屑道。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白越之所以放了你鸽子,是因为路加加帮喻子靖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张晓雯怔住,刚刚才将白越的名字淹没在脑海深处,却突然被提起了。
三年前的那个平安夜的日本料理店。
白越的那个电话。
“原来,那个是路加加打的?!”
“路加加打电话是告诉白越,喻子靖酒后割腕了,并且在医院里吵着闹着要见白越,不然就不缝合伤口。”
就像晴空霹雳劈中一般,张晓雯几乎要窒息。
“后面的事你大概就猜到了,喻子靖的伤其实不严重,只不过看起来比较吓人。白越去了医院,陪她缝合,又跟学校请了假照顾她整整一个星期……”
张晓雯心口被情绪堵住,愤然地在胸口回荡。
聂娇娇在视频里抢着要说话。
这件事她放在肚子里三年多,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当时你昏迷不醒,又是抢救又是转院,病危通知书都不知道下了多少道。要不是常非一直坚持,跪着求他爸爸救你,你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张晓雯将视频声音调大。
常非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帮她缓解微微颤抖的身体。
“后来我们才知道,喻子靖是白越的青梅竹马,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父母也是老朋友。”李慧子补充了一句。
“再后来呢?”
张晓雯的声音虚弱又缥缈。
聂娇娇许是感觉不到病房里的压抑气氛,继续说着。
“圣诞节过了一个多星期,白越才发现你不在学校,他打电话问我你在哪儿。我问他怎么不给你打电话,他说他觉得来学校就能见到你,就没有打。”
“我当时就觉得他白越就是个王八蛋!他打电话的时候我们三个跟着常非在BJ陪着你抢救。你那时在ICU里面,身上插满管子,我们都不知道你还活不活的过来。”
“于是,我就一气之下挂了电话。我以为他会再打过来,可他完全没有再打来。”
“后来得知你虽然活了,但是可能一辈子都是植物人。你爸妈当时都要崩溃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常非就又求他爸妈给你全世界找大夫。常叔叔和日本的朋友搭上线,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及时把你送到了日本。”
张晓雯大为震撼。
她回头看着常非,眼泪顺着脸颊扑簌簌地滚落:“我就说你爸爸怎么愿意救我,都是你为我求来的?”
聂娇娇竖起大拇指给常非了一个大大的赞,接着说道:“常非爸爸为了给你垫那一千多万的医药费,把家底儿都掏出来了。后来还同意你爸爸一点点分期还。这样的好公公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张晓雯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反身搂着常非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胸口。
“你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我都不知道。”
常非轻拍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我要是没醒过来呢?我要是就那么死了呢?你做的不就白费了?”
“现在看来,一切都值得不是吗?”
看着眼前的一幕,齐思玮眼圈也红红的。
万子龙牵起她的手,难得插嘴道:“晓雯,常非对你的情谊,我们几个都看在眼里。同样作为男人我真的很佩服他,最艰难的时刻也没有要放弃你。”
齐思玮感到万子龙的手渐渐握紧,不由得笑了。
“好了,好了。现在你也醒了,大钻戒也戴上了,别的都不要再想了。赶紧康复起来。”
“是啊,你瞧瞧这大钻戒,”李慧子盯着张晓雯的左手中指,眼里全是羡慕,“常非你有兄弟吗?介绍给我一个呗?我也想有一个你这样的男朋友啊。”
大家都被李慧子的话逗笑了。
凝望着常非的双眼,张晓雯心头暖暖的。
此时此刻,她知道上天给了她最好的一切。
白越这个名字,就让他随风而逝。
在遥远的米兰,白越站在学校天台上静静地练习着小提琴。
忽然心脏重重地疼了一下。
他疲惫地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他夙兴夜寐地苦练小提琴,只为了有一天能站在世界的舞台上,让那个消失在他生命力里的女孩儿听见他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