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虾(上)

苏雨菲抬头仰望,天上没有什么星星,而她想看的是距离地球很近的一颗星星————火星。还记得父亲和她讲述的关于自己去火星的经历,她的父亲是一名军人,地球每年都会派各行各业一小批优秀的年轻人当作“使者团”去参观,去了解火星先进的科学知识和装备。当年她的父亲就是以机甲驾驶员的身份去的。

苏雨菲到现在还清楚记得父亲的描述:那就像是一个未来世界,这里最常见的交通工具不是汽车,而是飞机,地面道路和天空道路都繁华的超乎你的想象。我们一群人就像是从核纪元前一千多年穿越来的一样,感觉就像一群古代人。最让我感到诧异的是我们降落到火星地面还可以像在地球上一样走路,他们创造了人工重力,用科技克服了万有引力。

受父亲的影响,苏雨菲也梦想可以以“使者团”成员的身份去火星。但一声尖叫打乱了她的思绪。

顺着叫声的方向,她看到五十米开外有一个女生差点掉进了下水道,旁边似乎是她的男友,拼命想把她拉上来。苏雨菲没有太在意,一个大男生,自己过去了那女生早就被拉上来了。但仔细想想下水道的井盖怎么会无缘无故没有了呢。

“救命!救命!”那个女孩尖叫道。她男朋友也在招呼路人帮忙。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苏雨菲来不及多想,立刻跑过去帮忙。此时已经有好几位成年男子过去了,但这个下水道像一张大口一样,贪婪的想把女孩吸进去,而且女孩想筷子一样的胳膊哪里能承受多少力量,众人根本不敢太用力。

苏雨菲到面前的时候,下水道好像突然用力,把女孩吸了进去,连着的还有她始终不肯放手的男朋友。

帮忙的路人都被吓到了,大部分都开始报警,只有苏雨菲慢慢靠近这个“吃人”的下水道。

“小姑娘,那里危险,别过去。”

苏雨菲转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她拿出自带的手电筒,查看下水道的情况。然而下面除了流动的水声和恶心的臭味什么都没有。井盖就在旁边,反面朝上,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打开的。

韩梦她们也闻讯赶来。“发生什么了。”韩梦问道。

苏雨菲看了她们一眼:“有两个人被下水道里的什么东西拖走了。”

听完她们实属下了一跳。“又是什么变异生物吗。”上官缘这时候看起来反而是最冷静的,“这个城市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生变异生物袭击人类的事了。”

“我不知道,等警察来再说吧,我们先保护好现场,警察应该很快就到了。”

琼海警察局

对二十五岁的罗天明来说,自己从小的冤枉就是伸张正义,铲除邪恶,这虽然是小时候不懂事的中二幻想,但长大后自己努力考上了警校,终于觉得儿时的梦想可以实现的时候,他却每天在办公室无所事事。

这只能怪琼海市治安太好了,警局已经好久没有接到案子了,最近的一次是六个月前的,而且还是帮一位老奶奶找丢失的宠物猫。

所以听到有人报案,而且还是丢人不是丢猫的,罗天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现场。“让一让,让一让。”他们先驱散人群,然后开始拉警戒线。

“下水道的神秘怪物?不会是条美人鱼吧。哈哈哈。”领头的警长是位看起来已经四十多岁的人,头发却已半数花白,锐利的眼神和脸上不知名的伤疤,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很难想象这样的“领导级”人物在这时候还会开这样玩笑话。

“汪警长,那玩意拖下去两个人,这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旁边的苏雪菲带些责罚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你们都快一两年没练过手了,这不是怕你们太紧张了嘛。小罗,赶紧去准备必要的东西,你、小苏还有小亮带两个人下去看看。”

“是!”一旁一言不发的敖亮标准地站了下军姿。很早就在军队打磨的他三年前突然被调到警局,平时不喜欢说话,同事问他为什么也不回答,但在军队的一些习惯现在还保留着。

“装备拿来了,自动调节温度的橡胶衣,夜视仪,通讯耳机,下水道的电子地图,一人一把实弹手枪,饮用水,医疗箱,手电筒,还有最重要的面罩,琼海的下水道简直就是个化学武器的实验基地,没这玩意还没遇见怪物就先嗝屁了。”

罗天明和苏雪菲有些生疏的穿戴好装备。而敖亮看起来已经不耐烦地在旁边等他们很久了。

“完成了,我们这就...啊!”

“怎么了!”

“下面有东西。” 苏雪菲双手紧紧扒着地面,半边身子已经掉进了下水道,“有东西缠住了我的腰,快帮我。”

“别着急别着急,我这就来。”罗天明一边穿着最后一只鞋子,一瘸一拐的踱过去。而此时敖亮已经抢先一步,他飞扑上去,但还是没能抓住她的手。

“啊......”苏雪菲被拽了下去。

汪强也被吓了一跳。

“姐姐!”

“小姑娘,你不能过去。”

“菲菲,快回来!”

苏雨菲不顾警察和闺蜜的阻拦,飞快地跑过去。她看向下水道,黑乎乎的一片,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苏雪菲的尖叫声和枪声。

“拜托给我一套装备,我也要下去。”苏雨菲直接对汪强喊到,字面上是请求,语气倒像是命令。

“哪来的野丫头,这多危险你知不知道,赶紧回去。”罗天明说着就从后面抓住了苏雨菲的肩,而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反手擒住自己的手腕,下一秒苏雨菲一个侧向的跟头,头朝下,双腿快速夹住了罗天明的脑袋,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

“疼疼疼!”

“哈哈哈。”一旁的路人甚至韩梦她们都十分诧异,只有汪强在鼓掌,“小罗呀,你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简直丢我们的脸。还不快去给人家准备一套装备。”

“哎呦,疼死我了。”苏雨菲放开了罗天明,他愤愤地看着苏雨菲,无奈只能乖乖照做。

“你是小菲的妹妹?”汪强似乎对苏雨菲产生了兴趣。

“对,现在是琼海军事大学即将大四的学生。”

“哈哈哈,你们老苏家这代真是人才辈出呀。”

进入下水道后:

琼海市虽然是国际大都市,但下水道还是保留着好几百年前建造的,里面设备简单,甚至还需要工人定期去维护,但是结构十分复杂,想一个地下迷宫,如果没有地图,进去十分钟就会迷路。

里面的路很窄,一次只能供两个人并排走。苏雨菲走在最前面,显然她更着急去救她姐姐。

“小姑娘,你慢点,别惊动了那玩意。”苏雨菲没有理会,但罗天明似乎并不建议,“你放心好了,你姐命硬的很,三年前一次任务中,她被打中三四枪都没死,一只吃垃圾的小野狗还伤不了她,何况有我和亮亮在,肯定能救出来,你说是不是呀亮亮。”亮亮这个称呼还是罗天明给敖亮起的,敖亮刚来警局的时候很不讨人待见,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你对他闲聊他却把你当空气的人,只有罗天明不在乎,敖亮越是无视,他越是起劲,变着法子每天找他说话,最后甚至一口一个亮亮,以至于警局其他人除了警长都这么叫他,他在警局的关系也好了很多,关键是他似乎都没做什么。

“你这样一路唧唧歪歪的才有可能惊动怪物。”苏雨菲头都没有回,“还有,我叫苏雨菲,不叫小姑娘。”敖亮也不理会,但罗天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热脸贴冷屁股。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两位警员——朱海峰和何舟。

下水道里十分安静,除了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就是规律的水滴声,和地面上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等一下。”苏雨菲在一个拐角示意他们停下来,“前面有东西。”

“是怪物吗?”罗天明后退一步。

敖亮走上前,拿出水瓶丢了过去,没有反应。

苏雨菲背靠着墙慢慢向前,而眼前的一幕差点让她当场吐了出来。

地面上躺着两具被吃过的尸体,应该是最开始被拖进来的一男一女,但已经完全分辨不出相貌,有一具连整个头都被咬掉了,尸体上爬满了蛆虫,隔着面罩都能感觉到恶臭。

苏雨菲避开视野,跑到最后面摘下面罩就吐了出来。几秒后罗天明也跟着吐了出来。

“亏你还是警察。”苏雨菲讽刺道。

“亏你还是放倒过警察的人。”

朱海峰和何舟虽然没有吐,但也感觉很不自在, 在场的人只有敖亮毫无反应,他上去检查尸体。

他翻弄着爬满尸体内部的蛆虫,就像平常在家炒饭一样。内脏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骨头都被咬碎了,但肌肉还算是保留的比较完整,显然这还是只“挑食”的怪物。

敖亮摸了一下尸体旁边的血迹,摘下面罩闻了闻,确定已经凝固有段时间了。显然怪物吃完那两个倒霉蛋之后没有吃饱,于是又返回下水道口,正好抓住了当时离下水道口最近的苏雪菲。

想到这里敖亮身体一阵发凉,距离他们下来已经十多分钟了,要是那怪物一开始就是把苏雪菲当成食物,那岂不是......应该不会,苏雪菲又不是那两个手无寸铁的平民,被拖下去之前,她已经穿戴好装备,还有手枪可以反击,说不定已经逃走了。敖亮这样安慰自己。

“叫上后面两个人,我们继续前进。”

又走了大约100米,他们在地上发现了一处弹坑,直径足有50公分,弹坑周围一圈像是被灼烧过。罗天明和苏雨菲都没见过这样的弹坑,不像是普通实弹枪打出来的,此时只有敖亮注视着弹坑陷入了沉默。

“快看墙壁上,有记号。”罗天明叫道。

“这一定是我姐姐留下的,说明她现在还活着。”苏雨菲几乎要高兴地跳了起来。

“前面有东西!”

众人立刻警觉起来,一片黑暗的下水道深处,闪着一处蓝色的光点在空中摇摆。他们用手电筒照过去光点又立即消失了。

“跟着我,保持警惕。”敖亮走在最前面,罗天明和苏雨菲在中间,朱海峰和何舟殿后。可那光点闪过一次后,却怎么也不出现了。

“在水里!!”最后面的朱海峰发出警告,随即一条细长的触手从水中窜出,他连枪都没来得及开,就被拽到了天上,那只触手像随意丢弃玩具一样甩开他,朱海峰直接撞上坚硬的墙壁,当场口吐鲜血,身体不自主地抽搐着。

“快开枪!”

可子弹射入水中就像打在钢板上一样,发出金属碰撞搬的声音。怪物也从水中显出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