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艾克瑞特在塞拉俄斯的船长室里度过了登船以来最为惬意的时光。
然后他们就抵达了能够直通特尔斐的翠鸟海岸。
在塞拉俄斯娴熟的操船技艺下他们顺利的避开海岸的礁石登上了爬着巨大螃蟹和海龟的沙滩。
在多番确认之后艾克瑞特把两瓶不同颜色的解药丢给了塞拉俄斯。
并严厉拒绝了他们的跟随同行。
鬼知道这狡猾的海盗究竟有没有法子找到特尔斐的医师和僧侣解决掉中毒和誓言的问题。
艾克瑞特最终还是决定遵照普里皮斯的建议在上岸之后直接甩脱掉他们。
于是为了自家不被海神所诅咒。
塞拉俄斯只好一遍又一遍的把自己对于这条路线的了解,对着艾克瑞特等人讲了一次又一次。
从海滩向着最近的山峰的方向走去就是特尔斐和基帕里西亚港口之间的道路。
夯实的硬土道路上来来往往的牛车行人络绎不绝。
很容易的艾克瑞特就带着自家强壮的奴隶们打探到了通往特尔斐的方向。
果然在几次打击之后塞拉俄斯已经不敢再耍任何花样了。
那么按照正常朝拜者的方式向着伟大的阿波罗献祭祈福吧,正好还了当初许下的誓言。
于是艾克瑞特一行穿过了繁华额街道,在一个僻静角落找到了塞拉俄斯介绍的掮客。
通过他买了一头白色的雄壮公牛,安置好了阿达和帕鲁等人。
然后艾克瑞特就带着塔里斯做得最为美味的格拉维拉奶酪,牵着牛沿着朝圣者的道路走向了巍峨的神殿。
当他刚走到神殿门前的时候,一名年长的老妇人穿着少女一般的打扮从阿波罗神像的背后走了出来。
“你来了!许罗斯之子。”
艾克瑞特震惊了,恭敬的低头行礼。
“您好!尊敬的嬷嬷。艾克瑞特向您致敬!
我想向伟大的阿波罗献上一头公牛作为牺牲。
以感谢祂对我的关怀和眷顾!”
老妇温和慈祥的摸了摸艾克瑞特的额头,随手一挥。
一名年轻的僧侣就从一边走了过来,接过艾克瑞特手中的缰绳和奶酪。
然后牵着牛就向着神殿后方走去。
“纯净的感恩,带着未知的迷茫。
噢!我的好孩子还带来了吾神最爱的格拉维拉奶酪!
果然吾主的眷顾从未错付旁人!”
老妇人说完牵起艾克瑞特的手带着他就像神殿后方走去。
一路上所有祭祀和僧侣都恭敬的停下脚步对着艾克瑞特好奇的注视着。
他们抵达了一个有着奇异香气的房间,房门外是排成长队的各色人群。
他们恭谨的牵着羊捧着敬献的礼品,等待着门口僧侣的接待。
隔着老远艾克瑞特就看见一名僧侣从一名富商模样的男子手中接过一大袋的黄金。
然后接过他牵着的白色山羊,端起一盆净水就泼到了山羊的身上。
冰冷的水泼在山羊的身上,奇怪的是它却好似毫无知觉一般只是简单打了个寒蝉就再也没有了别的反应。
所有等待的人包括商人在内都齐声欢呼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僧侣也从例行公事一般的冷漠变得热情洋溢。
他托举起商人的右手向着众人宣布他将被允许在明天的下午于此地,向皮提雅提出想要询问的问题。
而伟大的阿波罗也将通过先知的口给予其开示和预言。
商人激动得向着僧侣行了个礼,然后就得意洋洋的小跑着走向了巨大的阿波罗神像。
身后是一群羡慕嫉妒的眼神。
而当老妇人带着艾克瑞特来到僧侣面前的时候。
他立刻停下了接待的举动,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恭谨的向着老妇人行了个礼,然后直接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艾克瑞特在走进房门的时候分明听见了身后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嘘声和各种质疑。
当房门紧闭之后,他隐约听见门外的僧侣大声的呵斥着所有哄闹的人们。
“他是····!敬献了一整头白色公牛!·····是受伟大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眷顾的双生之子!”
于是一片静默,再也没有其它的声响能够传递进来。
老妇人侧过头看见艾克瑞特聆听的模样,调皮的冲着他眨了眨眼。
“你可以叫我嬷嬷!可爱的孩子!吾主早已预见了你的到来!”
“是!嬷嬷!我·····”
老妇竖起食指轻轻一嘘,打断了艾克瑞特的话语。
然后掀开围在身前的布帘拉着他走了进去。
一名棕色长发棕色眼眸的清秀女子正披着淡紫色的衣袍和一名中年祭祀站在一旁。
两人谦恭的低着头等待着。
“开始吧!”
“是,赫洛斐勒嬷嬷!”
艾克瑞特惊异的看着身旁的老妇人。
他清楚地记得她的名字曾经出现关于特洛伊的史诗传说之中!
是她最先预言了特洛伊即将面临的战争!
她不是西比尔么?怎么会出现在特尔斐?
难道那个关于西比尔都是伟大阿波罗所属的传言是真的!!!
回应他的是老妇人又一个俏皮的眼神,就好像被发现了小秘密的小女孩一般!
“当你不知应该如何回应的时候,缄默或者微笑是最好的选择!”
艾克瑞特脑中不停的回荡起普里皮斯教导的这句箴言,他觉得此时此刻非常合适。
于是在他好奇却又安静的注视中,祭祀和那名应该是皮提雅的女子褪去了全部的衣物。
他们用青翠的枝叶沾着来自灵感之泉的净水进行着沐浴净化的仪式。
他们神情肃穆,一边洁净自身一边咀嚼着什么,脚下还有个冒着浓烟的架子。
是月桂枝叶!艾克瑞特回想了一下塔里斯曾经讲过的故事,发现了真相。
按照故事所说在敬献之前,皮提雅和祭祀会沐浴洁净自身,焚烧月桂的枝叶来熏蒸自己。
看来塔里斯所说的故事都是有着确实依据的事实!
没多久神圣的仪式进入下一个阶段。
他们穿上各自的衣袍,带上不同的桂冠。
皮提雅头戴花冠拿着扁圆的法尔奥手持一支月桂枝条,吐出已经没有了汁液的月桂叶残渣径直走进了内里的房间。
此时一手木板一手浮石身着白色西顿的祭祀也满脸庄严的紧随着她走了进去。
赫洛斐勒拉着艾克瑞特的手掀开间隔的屏障也进了内里的预言室。
只见皮提雅端坐在一个高高的三脚架上。
一边将法尔奥里盛放的各种粉末撒入身下的裂缝,一边轻声的吟唱着某种模糊不清的曲调。
正在凝神仔细倾听的艾克瑞特突然被老妇人用手捂住耳朵。
“小艾克!这可不是你应该听见的乐曲哦!小心变成迷狂!”
还没等艾克瑞特听懂她话语中的含义。
原本清丽的伊人突然双眼翻白在一阵奇异的五彩烟雾中好似无骨摇摆的柳条一般左右摇晃了起来。
她口中不再是不成曲调的轻吟,反而变成了某种难以形容的咕噜,嘶吼和喘息!
而一直安静等待的祭祀则一反缄默,伸长了脖子竭力聆听着皮提雅所发出的各种声响。
他一边聆听一边飞快的用手中的浮石在木板上刻画记录着。
没多久当皮提雅不再发出任何声响的时候,两名头戴面纱的侍女从艾克瑞特等人的身后悄然走了出来。
她们搀扶着已经昏迷的皮提娅离开了这个神秘诡异的房间。
只有那名祭祀还在不停的“刷刷”书写刻画着!
又过了好一会,那名祭祀才意犹未尽的将手中的木板递到了赫洛斐勒。
然后恭敬的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走吧,英俊的小艾克!我们去另外的房间。
让嬷嬷我为你好好解读一下这次的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