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整个三叶草疗养院都被封锁了。
一边是仙王,一边是褚寅。
两王相见,
一打起来,那就是天翻地覆。
所以,
也就两个选项。
要么是大打出手,要么是不出手。
照道理,
褚寅当然想早日把对面的茗山仙会的头脑给灭杀了,铲除这个毒瘤一样的存在。
但这里是他们特安伤者的聚集地,是医院,是对方有持无恐敢无所顾忌现身的地方。
仙王?
人质的存在被方可一说,突然就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所有的计划被方可识破,
就算在第三道鬼门,他仍旧有些许布置,但影响不了大局。
就整个行动而言,
他是已经败了的。
他倒是有能力把郑端先变得同眼前的褚寅对立起来。
问题,
他临时选择控制的人不太……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郑端先的能力有些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
一旦超能力释放,
立刻就是生死局。
要么对方死,
要么他郑端先死。
而她的对手是褚寅,
也就是说,
仙王这会儿如果选择轻举妄动,郑端先必死。
但一旦激化矛盾,
仙王他也不敢保证盛怒之下的褚寅,会不会还顾及这里是医院。
“弄不好,
对方的底牌之中,
有可以隔绝此处同外界的联系。
对面的那个人,
可是褚寅!”
郑端先的思维忽然活泛了起来,
“若真有无法让这里的破坏影响到外界,却要花费些许代价的超能力呢?”
不管这一手中间方可有没有起到作用,
总之,
当夜的这一场大瓜,
江飞宇表示,自己没有吃上。
他远远的目送仙王走了,然后第一时间冲向自己心中的女孩。
一个公主抱将人抱着怀里,却突然意识到如果方可不在郑端先的意识空间替她支棱起这身体,
他又怎么可能在女孩落地之前成功抱住她?
所以,
我刚才抱住的,
其实是方可?!
江飞宇忽然觉得有些……算了,既然现在端先是不受控制的状态。
那就说明,方可其实应该已经走了才对。
“她没事。”
“就是受了点皮外伤。”
一脸严肃的褚寅撑着伞走在了两人的身边,
“那王八还在下雨,保险起见,你们还是不要待在室外的好。”
“谢谢。”
“客气,”
万分沉稳对褚寅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智珠在握的笃定,
但就是同一个人,
却用这种笃定的语气说,
“我去睡觉了,
明天一早还得赶回去上课呢!”
雨,
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下雨天,
最适合睡觉了。”
“褚寅”随意的看了一眼天空,
只见无声的“啊呜”一口,
有什么东西的嘴张开过,又紧紧闭上了。
雨还在下,
仙王最后的视界却只剩下了那张不知道什么生物的血盆大口,
再之后,
就是彻底的不见天日的黑暗。
方可回医生宿舍的脚步忽的一顿,他是不是之前答应了许洋要亲自见一回褚寅的?
“什么事?”
视频通话之中,
两个褚寅面对面看着对方。
其中一个的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不过片刻,
对面就理清了前因后果,
“你用空城计,把仙王逼走了?”
“我其实……只想救一个人质。”
方可毫无节操的把许洋的话转述给了终端机对面的褚寅。
事情已经基本解决的当下,
这类属于过期情报的东西,就算是被泄露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情就是这样,
超警这行太累人,我不打算继续做下去了。
本来,
未成年人就应当有受教育的权利,哪怕你们部门有权限,这种权限也不是没有次数限制的吧?
就这样,
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明天一早还得上学,
晚安。”
被单方面挂断了通讯,褚寅下一秒就回播了过去,
“先别睡,
你的意思是要辞职?”
“不,”
“没有入职,谈何辞职?”
方可准备着洗漱的毛巾,
顶着褚寅的这张脸,睡眼朦胧的说道,
“当然,
我没入职,你可以选择不给钱。那样做,虽然不讲武德,但符合法律。”
“你以为超警局是什么?”
褚寅刚刚还在想怎么给方可报功,有如何在平时压他的傲气。
鬼门世界,
信息无法联通内外。
褚寅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说明鬼门的这次事件至少已经解决了一半。
一心二用之下,
方可在电话被接通开始,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没想过,
对方压根不打算给他机会。
“你以为深入参与了案件,是立刻就能抽身的吗?”
“局长,”
方可笃定的说,
“仙王才刚走,
你过河拆桥的速度也太快了。”
“梦魇的封印被人为破坏缺了一个角,你确定要强按牛头喝水?”
“犯法的事情,你不敢做,也不会做。”
褚寅不是个能受威胁的性子,
“你能加固封印,就不会不去做,谁让你现在身上还穿着这身警服呢?”
方可看看自己,
警服必然要穿的,否则怎么扮演褚寅把那新任的二代仙王匡走。
“呵呵,”
褚寅第二次被人挂了电话,
对面的明显是不想干了,
迫不及待想炒了老板,自然也不用对他怎么客气。
“我当然不能也不会罔顾百姓的性命。
局长大人放心,
为了保证安全,我会非常贴心的多替你们加一把锁的。”
“锁?”
褚寅不出意外又被手底下第一天入职的小警员挂了电话。
三号门的混乱很快被平息,
托方可的福,
鬼门事件来势汹汹,结束也格外的快。
觉睡到后半夜的时候,
言悉被一个电话从被窝里叫出来干活。
却发现到达了地方,却解不开三叶草疗养院的屏障封锁。
等在抢救室外江飞宇不得不起身,刚想替他去开门,却听终端机那头有人在说,
“不用了队长,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了。”
两人一起去查看梦魇的封印,并没有发现有额外封印的样子。
“队里的新人真的说要走?”
言悉收了手里的罗盘,看上去是个价格不菲的灵具。
“对,”
江飞宇颇为遗憾的说,
“人是未成年,就算监护人同意签协议,只要他本身不愿意,也没办法强留人。”
言悉是褚寅今天在这次事件之中预留的底牌之一,却全程打了酱油。
被抢了风头,当然想看看那个方可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惜,
对方并没有同局长说得那样,压根就没做什么意气之争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
方可精神萎靡的坐在教室里昏昏欲睡。
褚寅从教室后门的玻璃窗往里一看,
正好看见一颗白色的粉笔头砸在他的头上。
除了褚寅,谁都没发现粉笔头在他的脑袋上短暂停滞了一下。
“方可,出来一下。”
班主任严老师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同任课老师打了个招呼,没过多久,班主任、方可和单独前来的褚寅坐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