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玻璃窗斜切进餐厅。
一楼的法式餐厅内,宋之一握着骨瓷咖啡杯的指尖微顿,正撞上主位上周廉齐温和的目光。
周廉齐放下银匙,看着宋之一投来的目光,
“昨日全靠宋小姐的帮助,周某才能从鬼门关中走出,这点心意,权当薄谢。
说着,他端起鎏金咖啡壶亲自为宋之一添杯,琥珀色液体在晨光里泛着暖意。
下人端着红丝绒礼盒缓步上前,掀开盒盖,一块通透莹润的羊脂玉平安扣映入眼帘。
边缘雕刻着缠枝纹,在晨光中泛着温润柔光。
周廉齐指尖轻点盒面:
“此玉产自和田老坑,望宋小姐笑纳。”
话音未落,又示意另一人捧来个紫檀木匣,
开盖竟是两对翡翠镯子,水头十足的帝王绿里游动着丝丝灵气。
宋之一的目光从羊脂玉平安扣上掠过,落在那几对帝王绿翡翠镯上时,睫毛微颤。
她垂眸转动咖啡杯,银匙与瓷壁相触发出清响。
“周先生言重了,周少爷昨日已经给了报酬”
她看向身侧的周煦川。
他正用银叉切着煎蛋,月白色衬衫袖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周煦川看见宋之一看向自己,他眨了眨眼睛微笑回应:
“对的父亲,我昨天….”
“宋小姐,他是他,我是我”
周廉齐打断了周煦川的话,目光在两人间流转,“来人,给宋小姐送回房间”
下人:“好的,老爷”
周廉齐端起热可可轻抿,镜片后的眸光微弯,
“听闻煦川邀宋小姐多留几日?西河东岸的桂树该开花了,倒是值得一看。
宋小姐,煦川如有不对的地方,千万别放在心上。他嘴巴不太会说话”
宋之一听着周父的话语,她忽然轻笑一声:
“谢过周伯父,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不过,周少爷他平日在我这挺会说话的”
周廉齐闻言,热雾氤氲中镜片后的眸光忽然亮起。
“哦?”周廉齐挑眉,“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他忽然看向周煦川,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
周煦川放下银叉,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唇角扬起一抹散漫的笑。
“父亲这话可就偏心了,我在您面前话少,不过是怕您嫌我聒噪。”
周煦川抬眸看向宋之一,眼底漾起细碎的光,
“在宋小姐这儿……自然要好好说话。”
周廉齐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放下可可杯,
“既然如此,煦川呀,今日你就带宋小姐去东岸转转,提前看看桂花”
周廉齐说完,便轻推餐椅起身,指节叩了叩瓷盘边缘:“你们慢用。”
早餐过后,宋之一踩着细高跟上车,绛紫色旗袍下摆随动作轻晃。
周煦川替她关上车门,指尖不经意掠过她发尾,淡香混着皮革气息漫进鼻腔。
他歪头看宋之一,指尖敲了敲车顶,司机立刻发动车子。
阳光撒在她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昨夜我想说的是”
周煦川忽然凑近宋之一,声音低了几分,
“你穿上这件衣服,特别像我舍不得示人得月光”
车窗外的梧桐树影斑驳掠过,宋之一对上他得目光,在他耳边回应道:
“谢谢周少爷,夸奖。”
周煦川笑,从西装内袋抽出个精致方块盒推到宋之一手上:“打开看看。”
鎏金搭扣轻启,一对紫色宝石耳钉在真皮衬垫上泛着幽蓝光泽。
宋之一指尖顿在盒沿,看着他摇下车窗让秋风吹了进来,
他倾身替宋之一摘下珍珠耳钉,指腹擦过她耳垂时带起细微战栗。
新耳钉的凉意贴上肌肤,周煦川的呼吸混着淡淡的雪松香落在她耳畔,
“很适合你”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西河东岸。
宋之一踩着细高跟下车,绛紫色旗袍在秋风中轻摆。
东岸的桂树开了,簇簇金黄缀满枝头,香气混着江水的湿润漫来,竟比周煦川记忆中柔和许多。
岸边,有提着竹篮的老妇走过,篮里的桂花糕飘来甜香。
出双入对的情人们挽着胳膊嬉笑,发间别着刚摘的桂花。
几个孩童追逐着跑过,惊起枝头几片碎金般的花瓣,落在宋之一的肩头。
想必在过上两日,中秋将至,这里来的人更多。
阳光透过桂树叶隙洒落,在宋之一发梢镀上一层柔光。
她望着远处江面粼粼波光,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低笑,
周煦川指尖拂去她肩头的桂花,目光里映着碎金与深蓝。
“宋小姐觉得这里如何?”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勾住她的掌心,在她睫毛颤动的瞬间,将整只手都覆了上去。
宋之一看着绛紫色旗袍袖口滑落半寸,
他的掌心带着薄茧,却握得极轻,像捧着易碎的琉璃盏。
桂树沿着河岸排开,枝头金粟簌簌落进青石板缝。
她任他牵着往前走,风裹着甜香掠过,将她鬓边碎发吹得轻扬。
“宋小姐,要不别回海城了,留着我身边可好?”
宋之一指尖微颤,仰头望他时,桂花瓣正落在他眉骨。
“周少爷你这是?”
她尾音轻扬,却未抽回手,任他掌心温度透过肌肤传来,
“要学这桂树,把人困在花香里?”
江风卷着大片桂花瓣扑来,宋之一听着他的话语,望着他发间的碎金,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宋之一鬼迷心窍般抬手指尖抚过他眉骨的桂花瓣。
周煦川扣住她腰的手骤然收紧,绛紫色旗袍下的腰线被他掌心弧度熨帖包裹,
她闻到他领口处愈发浓烈的雪松香,混着桂花香织成密网,将她困在他与树干之间。
周煦川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极轻的吻。
语落,宋之一望着他眼底跳动的光,环住周煦川脖子的手收紧,细高跟碾过一片碎花瓣。
无言。风穿过枝桠,将最后一片金桂吹落在他们交叠的唇间。
宋之一吻上了周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