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第一天，苏竹早早来到教室。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将准备好的教材整齐地摆放在桌上，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门口。
宁燃推开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少女站在晨光中，发梢染上一层淡金色，像一幅静谧的油画。他忽然想起母亲曾经画过的那些画，也是这样的温暖色调。
“早。“他轻声说。
苏竹回过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早！今天我们从三角函数开始复习。“
宁燃走到她身边，闻到淡淡的茉莉香。他注意到她今天扎了马尾，露出白皙的后颈，像一只优雅的天鹅。
“给，“苏竹递给他一个保温杯，“我泡的茉莉花茶，可以提神。“
宁燃接过杯子，指尖触到她的，一阵微麻。他低头喝了一口，清甜中带着一丝苦涩，像极了这个夏天的味道。
补习进行得很顺利。苏竹发现宁燃其实很聪明，只是基础薄弱。她耐心地讲解，不时用笔在草稿纸上画图。
“这里，“她指着一道题，“用辅助角公式会更简单。“
宁燃凑近去看，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苏竹感觉耳朵发烫，手一抖，笔掉在地上。
“我来。“宁燃弯腰去捡，起身时额头不小心碰到她的下巴。两人都愣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对不起...“苏竹后退一步，脸颊绯红。
宁燃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忽然笑了，“你紧张什么？“
“我、我没有...“苏竹结结巴巴地说，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
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程维维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竹子！我给你们带早餐了！“
苏竹如释重负，连忙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老班让我来帮忙，“程维维眨眨眼，“顺便监督某个人有没有认真学习。“
宁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多管闲事。“
程维维吐了吐舌头，将早餐放在桌上，“快吃吧，我特意买的豆浆油条。“
三人坐下来吃早餐，气氛渐渐轻松起来。程维维叽叽喳喳地说着暑假计划，苏竹偶尔附和几句，宁燃则安静地听着。
“对了，“程维维忽然说，“你们听说了吗？学校要办夏令营，去海边！“
苏竹眼睛一亮，“真的？“
“对啊，“程维维兴奋地说，“据说可以潜水、冲浪，还能看日出！“
宁燃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豆浆洒在桌上。苏竹注意到他的异常，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宁燃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苏竹若有所思。她想起那天在医院，宁燃听到“海“字时的反应。
“维维，“她轻声问，“你知道宁燃为什么讨厌海吗？“
程维维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她压低声音，“我听说他妈妈...“
话没说完，宁燃突然回来，脸色苍白。他拿起书包，“今天先到这里吧。“
“可是...“苏竹想说什么，却被他的眼神制止。
宁燃离开后，程维维叹了口气，“竹子，我觉得宁燃心里有很多秘密。“
苏竹点点头，目光落在宁燃的草稿纸上。那里画满了交错的直线，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那天晚上，苏竹辗转难眠。她想起宁燃孤独的背影，想起他右手小指的疤痕，想起他听到“海“字时的反应。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形成。
第二天，苏竹早早来到教室。宁燃还没来，她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桌上。
宁燃推开门时，看见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贝壳风铃。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贝壳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这是...“他愣住了。
“送给你的，“苏竹轻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海，但是...海也有美丽的一面。“
宁燃看着风铃，眼神复杂。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贝壳，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妈妈...“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是在海边去世的。“
苏竹的心猛地揪紧。她想起程维维未说完的话，想起宁燃听到“海“字时的反应。
“那天，“宁燃继续说，“我们一家去海边度假。我在沙滩上玩，妈妈在画画。突然，一个大浪打来...“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我想去救她，但是...我太小了。等我游过去的时候，已经...“
苏竹感觉眼眶发热。她终于明白宁燃右手小指的疤痕是怎么来的，明白他为什么讨厌海，明白他为什么总是独来独往。
“对不起，“她轻声说，“我不该...“
宁燃摇摇头，“谢谢你。“他抬起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你是第一个...愿意听我说这些的人。“
苏竹看着他，忽然明白这个看似冷漠的少年，其实比任何人都渴望温暖。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
“以后，“她轻声说，“我陪你去看海。“
宁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次的笑容更加真实，像阳光穿透乌云。
“好，“他说，“我们一起。“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风铃在轻轻作响。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温暖的光影。苏竹知道，这个夏天，注定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