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10-4

在蒋来的倒计时声中,一个时隐时现的身影向主席台走来。当倒计时结束,大屏幕画面定格在一本写有金牌管家的书上时,旋转灯又切换到照明灯,整个会场刹那间通明雪亮,主席台上已经站着一位身穿黑色西装校服、打着红领带、背着双挎肩书包的高中生。

“晨晨!”

安慧一声惊呼,赶紧起身走向高中生。那个高中生也抿嘴笑着向安慧招招手,一边迎过去,一边亲切地称呼了一声:“妈妈!”

安慧跟儿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回应。片刻,安慧放开了儿子准备向大家介绍,这时儿子掏出了一块手帕细心地给妈妈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着已经跟1米7的妈妈长得一样高的帅气的儿子,安慧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安慧略带羞涩地歉笑着对大家说: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儿子会来,有点激动。这是我的宝贝儿子郭晓晨,他在私立学校读书,今年上高一。晨晨,跟大家打声招呼问个好。”

“大家好!我祝所有嘉宾们都开心快乐!”郭晓晨及时地问候大家。

蒋来遥向安慧母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

“欢迎晓晨同学到来!请入坐!晓晨还给妈妈带来了神秘的礼物。”

安慧带着晓晨回到安慧原来的座位,让晓晨挨着她坐在了安慧和蓑笠翁之间的空位置上。原来会务组提前在安慧和蓑笠翁之间隔开了几个座位不止是为了安慧自由方便,也是在给郭晓晨预留位置。

郭晓晨坐下后从背后的书包里拿出了3本书交给安慧,那是印刷装订好的跟大屏幕上一样的书,是小说《金牌管家》。安慧抚摸着还有墨香的书面深感世事难料,有一种沧海桑田的伤感。安慧觉得这3本书应该分别属于先生、安慧和大小姐,缺少其中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不会有这部书。安慧收好3本书,随即也从她的包里拿出她打印的那本书,解下上面系的领带放回包,把那本打印的书送给了晓晨。

蒋来开始讲话,他说道:

“大家已经看到印刷场面,除了大小姐设定的这个结尾,其他部分都已印好,这本书上架指日可待。出版方为了契合今天的新书发布会,只装订好3本书作为纪念赠给作者安慧女士,也就是晓晨同学刚才拿给妈妈的那3本书。那3本书上虽然没有今天的结尾,但那是作者原著,以后出版的完整版的结尾就是高博远先生代笔的了,这也符合残缺也是美的孤本价值。之所以由我们的晓晨同学来颁书,是因为书的封面插图是晓晨同学画的。下面请晓晨同学为我们介绍封面插图,并讲述插图背后的动人故事,大家欢迎!”

晓晨开始发言,竟然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拘谨,只听他自信地说:

“先介绍配图。这幅图不是我的创意构思,只是由我执笔画出来的。

主题是:自然和谐地把管家和金牌,用唯美画卷含蓄、艺术地统一起来。

具体创意构思是:一幅客厅的落地窗是画面主背景。窗外远山含黛,高楼隐约;窗外楼下草坪绵延,极目舒展。室内窗前稍微侧身站着一位女士。这位女士一身白色运动休闲,面朝窗外,短发被窗外的清风拂出了飘逸的动感,与纱窗帘的波浪遥相呼应。女士的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一只手握着高尔夫球杆手柄,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握在球杆前端,露出击球部位。而整支高尔夫球杆则是在背后斜扛在女士肩上的。女士的身体两侧,是简洁典雅的家俬衬托。一侧必须有书架,一侧必须有树根茶桌。我想应该是一书一茶一佳人的寓意吧!

创作技法要求是:用简笔漫画形式大写意,在泼墨中点缀细节的工笔。

我就是按照上面这些创意者说的要求去画的。我只是私自做主在书柜旁多画了一个博古架,博古架上勾勒出了既像兰草绿植,又像盆景插花的几笔线条。我想把婆娑摇曳的线条比作是常春藤或者长青树,把这盆盆栽作为礼物献给这本书,寓意就是愿妈妈永远生活在绿意盎然的环境里长青不老。要说清风秀发是律动,那盆景绿植就是生机。我之前什么都没说,就是按我的想法去加上的,现在我讲出来是想告诉妈妈我的初心。我曾经在一个英语角咖啡厅向妈妈承诺过,我要为妈妈画一幅最美的画。其实过后再想创意者也没有具体限制过我什么,创意者早已在书架和茶桌之外留白了很大的想象和发挥的空间,只要我不打破整体的清新和雅致就不违和。

再讲这幅画背后的故事。有一天,有一个比我高一些的白净大姐姐去学校找我。大姐姐说我妈妈写了一本书,问我想不想给妈妈的书画个插图。当时我一连问了大姐姐很多个为什么。大姐姐说她是我在河边遇到过的那个老头的女儿,所以什么都知道,包括知道我非常喜欢画漫画。我也告诉大姐姐,过去的河边那个老头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大伯,我也知道大姐姐是谁了,大姐姐说该怎么办,我就会去怎么做。当然,还有一些话,我也不知道在这说对不对。大姐姐真的对我特别特别好,说话都不大声,还带我去吃东西,比赛跑步什么的。我对大姐姐也很亲切。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姐姐没批评过我,我却总是有点怕大姐姐。我妈妈把我写进了书里,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我以前经常在学校受气。但我现在谁都不怕了。大伯告诉我,不欺负别人,也不能被别人欺负。欺负过我的人,最终也被我惩罚过。但见到大姐姐后,我却总害怕我犯什么错误会挨大姐姐的打。就算大姐姐现在不在这,我还是有点不敢乱说话。是不是我说跑题了?不好意思。

现在书归正传,这幅画就是这么来的。大姐姐就是创意者,大姐姐就是我妈妈的雇主家的大小姐。大姐姐要我出书前一切都保密。只不过在动手作画之前,大姐姐让我先看看小说连载,再做最后画不画的决定。大姐姐说,以后可能同学、老师、邻居都会知道我妈妈是保姆,以后可能会在有很多人的场合,有很多人向我提出很多不好回答的问题,大姐姐问我准没准备好,会不会害怕。我说我不怕。大姐姐又对我说,这不是简单的我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我应该这么去想。所有的家长都不同,就像所有的学生都不同一样。只要为人父母者都能正直有爱心,为人子女者都能善良有孝心,那就家庭幸福,社会和谐了。大姐姐还举例说,我当初在河边遇到的大伯,虽然是再普通不过的最底层的人,但大伯从来不给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和朋友同事等增添任何麻烦。甚至大伯还有活得起就活,活不起宁愿死的极端思想。人们可以认为大伯没出息、没本事,但不能否认大伯有尊严、有骨气。大姐姐告诉我,我们可以不复制我们的父母,但我们不能选择我们的出生家庭;我们可以枝繁叶茂,但我们离不开生命之根。我只有在内心真的这么想,我才能画出心中的那幅画,我的画才能有灵魂,我的画才会超越画卷本身,成为对妈妈的爱。大姐姐最后总结说,我妈妈是一位既不菲薄也不粉饰的保姆,我妈妈是真实坦荡的她自己。我妈妈就凭劳动所得一样送我去读最好的学校。我妈妈不仅是自立自强的行业佼佼者,更是多才多艺的好母亲。试问有多少人在自己的行业领域已经做到了佼佼者?因此,我应该感到非常有光彩,而非仅仅不害怕。

这就是关于插图的全部故事,我讲完了。在这,我想对我妈妈说一句话:我不止为妈妈喝彩,还因为妈妈自豪。谢谢妈妈!妈妈辛苦了!”

郭晓晨讲完,赢得全场热烈的掌声。这是最沉重的发言,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凝思。夫妻家庭关系和学校社会环境,对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长的巨大而深远的影响问题,是关乎一代甚至几代人的、涵盖全社会的、影响家庭与社会关系的深刻命题。此刻,因为所有声音全场自动收纳,所以掌声中依然能够听得到安慧在跟晨晨的说话声。安慧抱了抱晨晨的肩膀,问道:

“晨晨,你是怎么来的?今天见过大姐姐吗?大姐姐留话没有?”

晨晨回答安慧说:

“插图的事之后再没见过。大姐姐说今天离开金城,然后就去留学。大姐姐最后见我时,给我留了3万块钱的插图版权费。我说不要。大姐姐说,书没出版前不知道该跟谁签合同,我只有收了版权费,才能让法律上的既成事实的关系成立。我也不懂那些,就收了钱。但我一直把钱悄悄地藏在家里,既没动过,也没跟人说过。因为大姐姐告诫过我,书没正式出版前,所有的事情都要保密。大姐姐说这是商业营销和商标保护的前期密战阶段,任何疏忽,都有可能导致像到战场上丢了防御地图一样,最后吃败仗。”

安慧清楚,大小姐是把安慧留在抽屉里的那3万块钱,又用计谋以插图创作费的形式转手给了晨晨。大小姐的所作所为,颇有先生骨子里的那种机巧和大气。安慧听晨晨说完,已经在大小姐的身上感受到了乃父之风。安慧接着追问晨晨:

“大姐姐跟你说的是今天这个日期,还是不管几号的发布会当天?”

“是日历上的今天。大姐姐说今天是妈妈把书打印出来的第100天。我猜发布会也开在今天,可能也不是巧合。”晨晨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

“雅淇姐姐接的我,律师开车好稳啊,从金城开车到滨海,跟快轨时间一样长。另外,大姐姐说的其他一些事,不知道算不算留话。大姐姐说我高中3年学习会很辛苦,妈妈会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我放假有时间了,可以跟妈妈一起去国外找大姐姐玩,就当是劳逸结合,也可以看作是一种行千里路读万卷书。大姐姐还说,我们可以安心地住在碧海蓝天,清静地学习3年,准备迎接高考。大姐姐的妈妈已经给我们预存了3年的物业费、取暖费和水电气费,我们住在碧海蓝天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大姐姐说要是没人管家,那大姐姐3年后回来时,家就会变得不再是家的样子了。”

大家都能听到安慧母子说话,薛雅淇当然也不例外,她不由插话道:

“喂!晨晨可不能在背后编排我,商务车跟迈凯伦能开一样快吗?再说我又不是熟悉交通的滨海或金城的人。快轨也才40分钟嘛!我有那么慢吗?让你说的就跟牛车似的。早知道这样,我就陪你骑自行车来了。我可是自行车耐力赛总冠军,小帅哥能不能骑到地方我就不知道喽------哈哈!”

蒋来接过话题说:

“晓晨别听雅淇姐吓唬你,她是耐力冠军不是速度冠军。如果30公里30小时骑到,耐力再大还不是蜗牛参加兔子运动会,最后连像乌龟那样侥幸拿冠军的可能性都没有。你以后学习和做事都要既有耐力还有速度。我不担心晓晨不敢比赛,我担心的是,晓晨说大小姐提醒过,可能会有人问他不好回答的问题。这让我往下都不知道该怎样跟晓晨互动了。”

蓑笠翁开口道:“那就由我来跟晓晨同学互动,不能冷落人家嘛!”

“我知道一定会是蓑笠翁老师。”晓晨看着旁边的蓑笠翁说。

“哦?为什么?那你担不担心互动呢?”显然蓑笠翁真来了兴趣。

晓晨回答道:

“因为你是这里唯一的自由人。我也是自由人,我们都不用担心。”

蓑笠翁开始面向全场总结说:

“晓晨同学说的自然贴切,心底无私天地宽才是真正的大自在。刚才晓晨同学关于插图的发言,让我总结了一点,有秩序的自由才是客观规律,而社会矛盾往往是无限度的自私之间的冲突。如果私欲被无限放大,自私就会战胜公序。比如:一个在学校动辄就说我爸是谁谁谁的学生的背后,很可能在家里潜移默化地有一个有钱就任性的家长。不言而喻,社会是家庭的集合体,家庭风气影响社会秩序,社会公德又反作用家庭生活。我们每个人都是组成社会的一份子,而人人又都影响着自己的家庭。社会与家庭共同提高文化思想教育水平才是文明之本,无知无畏是毒瘤。最后我借用一句话,把伏尔泰的一句语录更为全面完整地拓展为: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也没有一片雪花是可以幸免的。谨此与大家共勉!呵呵,又啰嗦这么多,现在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怎样去跟晓晨互动才是恰当的了。这样,我就即兴问一个我感兴趣的问题,制造点小波澜吧!晓晨同学,如果妈妈去给大姐姐当管家,你会怎么想?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哦!”

晓晨在大家送给蓑笠翁的一阵长久掌声后,胸有成竹地坦然回答说:

“首先妈妈给谁做管家我都没意见,因为那是妈妈的工作。我以前有时候会跟妈妈反着来,只不过妈妈有很多委屈和不容易都没说。现在再有什么事,我会跟妈妈商量。如果妈妈能给大姐姐做管家那就最好,我们可以帮大伯照顾大姐姐。因为大伯也照顾过我和妈妈。我现在的学校、老师和同学都很好,学校有负责各方面的老师轮流住校陪着我们。同学们也都知道家里花那么多钱不容易,都共同努力学习,又各自有各自的爱好。所以,我住在学校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必须要妈妈照顾。大姐姐的妈妈生意特别忙,大姐姐一直都是在住宿学校读书,不但没影响一点成绩,而且还非常优秀,大姐姐太不容易了。大姐姐的妈妈忙不过来时,我妈妈应该去照顾大姐姐。因为我妈妈没有时间陪我时,我还有我爸爸陪我。

我在这也想对爸爸说句话,同时也是想告诉妈妈放心。谢谢爸爸天天在家等我,让我随时回家都能看到家里有人。我以前的记忆里,从放学回家到晚上睡觉很少能见到爸爸。现在,有几次我临时决定回家才发现,爸爸下班就一个人在家哪都不去了。爸爸跟我说,如果把家过成了连家人都不愿意回家了,那在外面再怎么忙还有什么意义?任何事情到最后总有忙完的时候,如果把家都忙没了,那忙完事情的时候去哪里?所以,请妈妈放心,现在爸爸也在陪我。

我是这样想的,寒暑假大姐姐去旅行或回家时,我就陪妈妈。我住校上学时,妈妈就去陪大姐姐,给大姐姐做做饭什么的。我也去上大学或工作了,大姐姐也结婚有宝宝了,妈妈就去大姐姐家,给大姐姐做全职的真正管家。大姐姐暂时不需要妈妈去做全职管家的时候,妈妈还可以去完成妈妈的理想,去追求妈妈的事业。总之我很喜欢这个大家庭,我也很高兴我有了一个大姐姐。

最后谢谢大姐姐跟我讲了很多关于她自己的、在家庭尤其单亲家庭问题上的、思想变化过程中的领悟!我听完以后也重新思考了很多问题。请大姐姐放心,我记住了大姐姐跟我说的那句古语:子欲孝而亲不待。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人生遗憾的。我也想告诉大姐姐和大家,我自己现在的总结是:爸爸是爸爸,妈妈是妈妈,我是我。没有我的爸爸和妈妈,就没有我。我既爱我的爸爸,也爱我的妈妈。我回答完了!”

晓晨第二次发言,再一次震撼了全场人的心,尤其万夫人是一边擦眼泪一边站着鼓掌响应的。尽管晓晨只是一个高一的学生,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让大家从眼前这个虽然还稚嫩的下一代的身上,提前看到了社会未来的美好希望。

安慧又一次拥抱了晨晨,然后说:

“这个话题是两个方面的问题。晨晨从他自己的角度回答了他愿不愿意让我去给大小姐做管家的问题,我从我自己的角度补充回答我会不会去给大小姐做管家的问题。

我曾经在大小姐生日的那天晚上用我的心发过誓,我要给大小姐做一辈子管家,我也把这个誓言写进了书里。今天我当着大家把话说出来,只想告诉大家我对雇主先生的承诺初心不改,言出必践。这跟我爱晨晨并不冲突。晨晨终于长大了,令我感到无比欣慰。晨晨已经回答得非常非常地好了,不用我再去过多重复。雇主先生曾经说,明朝学者吕坤说过:自私自利之心,是立人达人之障。晨晨能有推己及人的感恩爱心,是我最大的骄傲!

另外,我也想在这请晨晨转告晨晨的爸爸几句话:晨晨的爸爸,你现在这份工作很辛苦,你做得也很踏实,不管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你自己,都请你自己多保重自己。我不希望你去学我的雇主先生,你也不是那位雇主先生。我的雇主先生的心中自有一面灵旗,我的雇主先生不属于凡尘浊世。所以,我也真心不想在我将来的临终关怀的医院里看到你,我希望你健康幸福!因为你是我儿子的爸爸。我讲完了,谢谢大家!谢谢蓑笠翁老师!”

大家为初心不改的真正管家,真诚地喝彩。特别是北方建投的李总监尤为激动,竟然站起来热烈鼓掌。只是不知道李总监是准备告别过去,还是即将迎接未来。这时蒋来也兴奋地开始大声宣布进行授牌仪式,他说:

“各位来宾朋友们,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请看大屏幕。刚经过15分钟的投票时间,现在就已经达到了868万的赞成票,大大地超过了点击量1200万的半数,更远远地超过了200万的标准。我提议请蓑笠翁先生颁发金牌,由姐姐万夫人为妹妹安慧女士亲自戴上。有请两位嘉宾上台准备。

这里我想说,谢谢网友的热情互动!金牌既是来自天南地北的网络粉丝的共同心意的表达,也是来自五湖四海的现场嘉宾的一致愿望的体现。

像万安嘉居、金渤海湾、阳光置信和蓝海夜明珠的总部在滨海市;新北方出版社的总部在长春;晨启明影视传媒的总部在BJ;明道律所的总部在天津;卓越猎头的总部在武汉;北方建投的总部在沈阳;山西老陈醋的总部在太原。特别是恒基建业先从瓦轴、哈轴和洛轴的经销开始,然后进军建材制造业,现在看好滨海计划单列市的环渤海经济圈前景,有望马上将总部从QQHE市的富拉尔基区,迁到滨海市金城区的工业开发区。而会务组成员也是来自四面八方,3个学弟是从北辰大学坐高铁来的;学妹仙女维是从卓越公司乘飞机来的;薛雅淇是和同事从律所开商务车来的;只有我是在夜明珠做投资风控方面的工作,但也是不久前才从桂林泊来的。大家不辞辛劳共聚一堂就是天大的缘分。这里,主办方和主持人谨祝大家友谊长青,合作愉快!

另外,向大家通报一则即时消息。电视台的新闻现场频道已经与夜明珠网讯科技展开联动,电视台的外景记者和摄影师已经深入到了金城区的养老院和幼儿园以及逍遥炖煮进行采访,在滨海市的街头巷尾也有采编人员同步进行着随机的群众访谈,新闻现场频道也会随时插进发布会现场的同步直播。同时交通广播电台也正在直播发布会现场的对话和发言的音频内容。等下我们颁发金牌的时候,大屏幕会给大家播放电视台传来的外景拍摄的场面。下面有请客串司仪的李维维女士和薛雅淇女士上台。金牌管家的授牌仪式正式开始!”

安慧站在主席台中央,正对面是蓑笠翁和万夫人,侧前方是分别拿着鲜花和捧着礼盒的李维维和薛雅淇,背后的大屏幕上依次播放着电视台拍摄的记者在各处采访时的不同场面。授牌开始,先由蓑笠翁先生将装着金牌的礼盒交到安慧手中并表示衷心祝贺,再由万夫人把金牌佩戴在安慧的左侧外衣上,最后万夫人和安慧两姐妹第一次热烈地拥抱在了一起------

授牌仪式结束,薛雅淇接过安慧手里的空锦盒,走到安慧的座位处把盒子放到了安慧的包里。蓑笠翁也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只有李维维送上鲜花后仍然站在安慧的旁边没有离开。而万夫人则是走到了晓晨的面前,先送给晓晨一个疼爱的拥抱,然后说:

“晨晨,知道我是谁吗?”

晨晨稍显害羞地礼貌回答道:“你是大姨呗!”

万夫人感到非常满意,特别高兴地递给晓晨一张名片并嘱咐郭晓晨说:

“对,现在我就是你大姨。把名片上的电话存在手机里,有事直接给大姨打电话。你妈妈将来会很忙,滨海离金城也不远,以后学校的家长会就由大姨去给你开。亲归亲、爱归爱,大姨的赏罚分明,你可要加油哦!”

大家的掌声为安慧的祝贺刚落,接着又为万夫人的行为响起。可以想象,万夫人以大姨身份去学校给外甥郭晓晨开家长会的行为本身,就已经在无形中解决了大小姐曾问过晓晨的那个世俗敏感问题——当学校知道你妈妈是保姆时你准备好了吗?

薛雅淇放好盒子,礼貌地就近引导着已跟晓晨说完了话的万夫人走下主席台后,蒋来开始发布重要信息说:

“尊敬的各位来宾,现在是发布会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首先让我代表慧姨对网友的认可表示谢意!之所以没请慧姨发表获奖感言,就是因为慧姨是平凡英雄,大众榜样不需要慷慨激昂,也不必去谦虚推让。平凡的力量就是体现在默默的行动之中,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大家自有对默默努力的人的一份心意。不过,在慧姨最光彩夺目的时刻,怎能缺少一位最关键的人的祝福呢?下面就让李维维女士为大家揭开发布会最后一层神秘的面纱吧!有请仙女维发言。”

台上的李维维手挽身旁的慧姨走近主席台的支架麦克,然后说:

“大家好!我受大小姐委托,转达大小姐的最后一条留言,并转赠大小姐送给慧姨的礼物。请放大小姐亲自为慧姨制作的大屏幕背景PPT!”

安慧看到大屏幕上先是出现了一个海边女孩,女孩身穿白色纱裙,头戴五彩花环,一只手提着裙裾仿佛正从蓝色的大海上踏浪而来。而照片上的题字却是经过先生改编后的两句话:一船清梦,星辰大海。因为是远景拍摄,女孩的面部便被刻意上一层朦胧感,艺术效果的背后是庐山真面目的缥缈。显然女孩不想众目睽睽之下抛头露面,但安慧一眼便已看出,屏幕上的出水芙蓉与镜框里的凌波仙子,同是在水一方的艺术系列照,女孩跟舞台演出照上超凡脱俗的大小姐的身材气质一般无二。安慧知道,这个漂亮女孩不是从神坛下来的雅典娜,而是从龙宫走来的大小姐。安慧也理解,大小姐这样做,无非是在为她的慧姨变通地送上一个身临其境的祝福心意。否则大小姐不会把她自己的照片放进PPT里。接着,在尚-马龙的《蓝色的海》的钢琴背景音乐中,大屏幕上依次展示的是,印着笔名澜海的小说《金牌管家》的封面特写、蓝海夜明珠滚装游轮、一把平片型的金钥匙------当安慧看见金钥匙的时候,立刻意识到灵旗重现江湖了!

大屏幕播放背景的时候,李维维也在同时转达着大小姐的留言:

“大小姐提前留下话说,如果慧姨婉拒了一些长期的高薪职位,并明确表示要给大小姐当管家时,就让我把下面的话转达给慧姨,并将一份特别的礼物转赠给慧姨。大小姐的原话如下:

管好我们的家,等我回来。灵旗接引我们相见,等待叫您一声慧姨。

原话转达完毕,现在我把礼物转交给慧姨。”

仙女维说完拿出一只写着慧灵旗3个字的信封口袋,从没有封口的信封中拿出一把系着红绳的金钥匙并示意安慧侧转身面向她,然后亲手为安慧挂到了脖子上,最后才把空信封也交给了安慧。刹那间,全场起立掌声雷动。金牌管家挂着金钥匙,这才是完美无瑕,相得益彰的极致------

安慧并不在意掌声,她着急另外一件事情。她问身边李维维:

“大小姐是何时离开会场的?”因为阿福说5点收到一封转交信。

“看到嘉宾入场,尤其是万夫人赴会后,大小姐就走了。”仙女维说。

“大小姐具体是哪天出国?从哪里上飞机?”安慧又问仙女维。

“明天从山东登机启程。”仙女维接着回答。

“具体是山东的济南、青岛、烟台等哪个城市?”安慧继续问。

“我不知道,大小姐好像也不想让人知道。”仙女维继续回答。

“大小姐说没说或者暗示过,她离开会场要去哪?”安慧最后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大小姐好像还是不想让人知道。”仙女维已无答案。

安慧飞速地疏理清所有脉络,避开麦克在掌声中悄悄对李维维说:

“慧姨现在需要六星的帮助,你去把五星和晨晨全部叫到近前来。”

李维维去分别叫五星和晓晨时,安慧对全场的嘉宾和所有的网友说:

“嘉宾和网友们,安慧非常感激大家的厚爱,虽说受之有愧但会砥砺前行,最后再一次谢谢大家!

非常抱歉!我突然遇到特别紧急的事情不得不提前离开会场,就算会场规则允许,还是深感心中有愧。小说的结尾到这不明不白地结束,肯定是过于突兀,也不合乎情理,至少我也得给小说加上一个有始有终的后记什么的。所以我想到这样一个亡羊补牢的办法,由蒋来在会场接着主持完发布会,保持会议自始至终的连贯性;李维维负责接收信息和根据会务组要求及时将信息发布到大屏幕上。尤其李维维留在会场更要照顾好卓越公司邀请的嘉宾;其他北斗之星跟我同行,负责法律监督和实时文字记述以及途中视频拍摄,并编辑信息回传给李维维。

我要去赌一个心愿,我们就把最终的小说大结局,定在我最后给大家揭开之所以中途离开的谜底上。如果我现在说出离开的原因,那我的心愿就有可能会赌输,并成为我一生的遗憾。抱歉了!但我保证会给所有人揭开最后的答案。我想,也许这个悬念留在最后才符合逻辑,也许这个悬念等到出版才符合规律,总之冥冥中自有定数。不过,或许亡羊补牢最后会变成锦上添花也说不定。无论怎样,我都将努力为自己的小说,最后亲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全场嘉宾顿时一片愕然,走上台的北斗众星和郭晓晨同样也都是一头雾水,大家都默不作声静待其变。这时只听蓑笠翁善解人意地对安慧开口建议道:

“凡事都有变数,大家不会强人所难。不过事出突然,也难免让人产生心理落差。我想能否这样折中一下,请安女士稍安勿躁暂缓片刻,最后用一句话对自己的书做个总结,给新书发布会圆满地收个官。您看呢?”

安慧一听蓑笠翁说的建议确实有道理,便欣然接受,最后总结说:

“首先感谢蓑笠翁老师的提示警醒!也感谢大家的体谅包容!下面我就长话短说,谈点个人感受。我想,关于这本书,无论内容怎么样都已经既成事实,只能交给读者去见仁见智,而不能再用我一家之言去以偏概全了。这里我只讲一个关于这本书的书名的插曲。大小姐最终把书名定为‘金牌管家’,可能考量更多的还是为了推动家政事业的发展。倒是雇主先生曾经建议书名叫‘守望的远方’,而我当时对雇主先生说,我的书是为雇主先生写的,写完我们自己看,书名和出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守望的远方。现在再说到这个插曲,我对‘守望的远方’已经多了几分感触,也对雇主先生建议书名叫‘守望的远方’多了一些感受。我下面就用一句话来概括我个人对‘守望的远方’的感悟,并愿意与大家分享。通俗而狭义地讲,‘守望的远方’在情感上所寄托的某种含义,也许可以用这句话来理解:你是我红尘中最美的缘,你陪我一程,我念你一生。谢谢大家!再见!”

安慧说完,先是在大家的掌声中深深地对大家鞠了一躬,然后才走过去拥抱了一下来到台上的郭晓晨。借助拥抱的掩饰,安慧在晨晨耳边说:

“晨晨,下面妈妈跟你说的事你要悄悄去做而且不能对任何人说。把大姨名片上的电话发到妈妈手机上。你知道妈妈身份证号码,你微信里也有钱,在网上给妈妈订------”话到最后耳语已成密语了。

安慧放开晨晨后,才当着所有人正式地叮嘱晨晨说:

“晨晨,等下妈妈有事,你自己坐快轨回金城学校。妈妈送给你作纪念的那本书相当于小说的唯一手稿,路上要保管好。妈妈相信你,想给你一个机会,作为男子汉你要自己独立地带着书安全地回到学校。”

看到晨晨坚定地点点头走下台,安慧转向六星说:

“来,天南海北机会难得,我们也分别拥抱一下吧!”

安慧先去拥抱蒋来,在他耳边悄悄说:

“接着主持会议,不能冷场。”

蒋来也悄悄对安慧说:

“慧姨,一直没有单独的机会,大小姐让我转告您一句话:商人重利轻别离,跟商人的任何事都不能不信,不可全信。”

安慧立刻感觉一股暖流从心里涌到眼里。听到大小姐的话,如同见到先生的面一样,让安慧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值得。

蒋来走近麦克接着去主持,他说:

“事出突然,我也意外。本来发布会结束后在海边的海韵广场会有一个音乐喷泉海鲜烧烤晚会,届时夜明珠集团的领导们都会亲临现场与今天参会的全体嘉宾共同欢聚。但慧姨既有特殊情况,我们也不强人所难,规定就是规定,我们一视同仁尊重每个人的隐私和选择。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夜明珠依然要尽地主之谊,希望所有的与会嘉宾今晚都能尽兴。”

就在蒋来走近麦克去继续主持讲话的时间段里,安慧也迅速地跟其他五星一一拥抱了一圈,并向他们分别耳语各自交待了一番事情。首先是叶冠春,安慧对叶冠春耳语说:

“你马上去追赶晨晨,暗中尾随照顾他平安返校,今天全网关注不能节外生枝。他不会记清楚所有人,但你也别让他发现破绽伤他自尊。晨晨安全返校后,你跟敬贤联系,敬贤会提前开车赶到金城等着接你回来。”

然后是敬贤,安慧对敬贤耳语说:

“我们一起离开会场先后出发,你自己开车先到金城区等叶冠春,然后把他从金城区接回来,因为那时候可能没有快轨末班车了。你一定要尽量做到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也在迈凯伦里,最好能造成去金城的逍遥炖煮或者先生家找大小姐聚会饯行的假象。但不能跟记者网友追逐飙车,顺其自然安全第一。只要有你开到一半路程的迷惑时间慧姨就全部成功了。”

接着是薛雅淇,安慧对薛雅淇耳语说:

“等下你、我和高博远一辆车,由你开车,一定要等迈凯伦先开走后我们再起步。你先去准备,告诉高博远你的停车位置,一会高博远带我去找你。”

最后是高博远,安慧对高博远耳语说:

“你先去把慧姨的所有东西都收拢带好,问清楚薛雅淇的车停在什么地方,一会带慧姨去找薛雅淇。你、我和薛雅淇我们3人同车去办事。”

至于仙女维,安慧只是跟她说:

“你确实很漂亮,就算你到了慧姨的年龄还是会比慧姨现在漂亮。”

蒋来讲完话时,安慧也交代好了事情。除了仍回到原位上的仙女维,其他3星都按照安慧的吩咐散去后,台上只剩下了安慧、蒋来和敬贤3个人。

安慧最后跟大家告别,她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说:

“很抱歉!因为突发非常紧急的重要事情,我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就来不及了,也会让我一生留下遗憾。预祝大家啤酒晚会开心愉快!我们后会有期。另外,请姐姐的电话保持开机并方便接听状态,我可能随时会需要姐姐的帮助。再见!”安慧说完便同敬贤一起走下主席台。当安慧和敬贤走向会场外的迈凯伦方向的时候,只听秦晋的高亢声音传过来:

“安慧妹子,需要帮忙往回打电话,我们滨海分公司的所有人都随时听你调遣。老哥不离开会场,在这等你消息。”

“保重秦大哥!改日登门致谢。”安慧向秦晋的方向说完又挥挥手,然后消失在会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