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显端倪

张绣花时隔几个时辰再次见到苏季之和宛烟，有一瞬间错愕。

“苏大人……”

宛烟顺势向府里张望，庭院收拾整洁，灰砖墙瓦，不算大富大贵，府邸也透着一丝奢华。

丫鬟在旁怯怯懦懦：“夫人，他们说是衙门的人，我便带进来。”说完低下头。

张绣花摆摆手，“你去端茶，苏大人和姑娘当然是座上宾。”转头又问苏季之：“苏大人，案子有眉目了？”

丫鬟转身，宛烟和苏季之对视一眼，顺势跟上小姑娘：“我想去茅厕，不知你可否带路？”

两个人走上甬路，宛烟回头看见张绣花已经把大人迎进正房，笑了一下，止住脚步：“这事闹得，我忽然又不想去了。”

丫鬟十一二岁，呆愣愣地不知怎么办：“那……”

“没事，大人要谈事，我不在旁边也没事，你不是要去端茶？我们一道吧，再一起回去。”

宛烟面容姣好，笑容温和，丫鬟有意无意在打量她，眼底都是羡慕。

这种目光宛烟很熟悉，她趁机拉住丫鬟的胳膊，“走啊，我见张夫人对你挺严厉，你动作快点，省得挨骂。”

这句话说到了小丫鬟的心坎里，她对张绣花的不满和恐惧瞬间爆发。

“姑娘也看出来了？”

“对啊，张夫人和你说话的时候，你揪着手指又低着头，一看就是害怕，你来这里多久了？”

“几个月而已，唉，我是想走的，可是现在府里一个人都没有，夫人说了，我现在走，之前的工钱也不给。”

“我看夫人穿戴不凡，工钱给你很多吧？”

“哪有？之前章老爷没出事的时候，倒还好，可是章老爷出事，小姐又失踪了，这之后夫人天天发脾气。”

“章老爷很有钱吧，我知道他经营瓷器坊，他对夫人这么好，为什么两个人不成婚呢？”

小丫鬟压低声音，左右看看，“是啊，我也奇怪，不过夫人和老爷挺奇怪的，他们并不住在一起。”

啊？

宛烟立起眼睛，“只是住在这里，各有各的房间？”

“这还是我偶然发现的，有一次夫人来月事肚子疼，我才第一进了内室，以往夫人和章老爷起居都不用服侍。”

宛烟后背发凉，她与小丫鬟贴得很近，尽管这里除了她们没有第二个人，两个人也因为是秘密而尽量压低声音。

小丫鬟认真回忆，“我进了内室才发现，它与外面的房间打通了，外面看起来是一个房间，其实里面是两个独立房间，老爷住在外间，夫人住在里间。”

这是什么操作？

宛烟看不懂，也不明白。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打听，宛烟试探着问：“你家小姐呢？她怎么会失踪？”

丫鬟摇头，“不知道啊，那早上醒来，夫人突然就说小姐不见了，可是我头一天明明见小姐还好好的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四个月前，就是章老爷出事那天，早上小姐失踪，接着午时前我听说章老爷出事了。”

宛烟沉沉看着远处。

同一天？

是啊，为什么张绣花对章开荣出事比自己女儿失踪还伤心？

“小姐平日性情怎么样？”

“倒还好，其实我是因为小姐才来府里，平时小姐喜欢出去玩，身边没个丫鬟看着不好看。”

宛烟明白了，爹爹也曾经想过买个丫鬟在她身边服侍她。

也许长辈的心就是如此，不管自己生活什么样，都希望孩子得到最好的。

“这么说，你与你家小姐也没生活过多久？”

“嗯，几十天而已。”

“夫人呢？对小姐怎么样？”

“宠在手心里，府里吃穿用度都紧着小姐，都是最好的。”

宛烟不明白了，既然这样，小姐失踪，张绣花为何毫不上心呢？

大人分析得对，昨夜张绣花跑到府衙，一句孩子失踪的话都没提，这不正常啊。

“我听说张夫人是和离的人。”

小丫鬟神神秘秘，“这是真的，有一次小姐与夫人说话，我无意中听到的，真不敢相信，和离后的夫人能过得这么好。”

“当时她们说什么？”

“我想想，具体什么记不得了，当时我还怕夫人生气，赶紧撤出来，好像小姐说什么爹爹不好，幸好当初是她跟着夫人来到陵江府之类的。”

小丫鬟绞尽脑汁，还为听到这个闲话紧张，“对了，还有一句，不过这事不好也不坏，现在成了好事之类的，我听到只言片语，也不好说当时她们在说什么。”

宛烟明白。

“而且一见我进去送茶，夫人暗示了小姐一眼，小姐看到我，便不说话了。”

两个人说了半天闲话，丫鬟想起重要的事，一拍额头，“哎呦，我忘了给夫人端茶。”

丫鬟手忙脚乱，一阵慌张，宛烟摁住她的胳膊，“不用急，你只说我在茅厕耽误了很长时间不就行了？”

小丫鬟见此，放下心，带着宛烟走进厨房，沏茶倒水，不一刻在托盘里摆放好茶壶和茶盅。

“对了，我还想问你，章老爷平日在这边居住，瓷器坊那边他还经常住吗？”

小丫鬟歪着头，“好像不太去吧，不过每日章老爷晨起就出门，要很晚才回来，我日常伺候小姐，老爷这边都是夫人打理。”

“章老爷养了很多鸽子，你知道吗？”

“知道，小姐还经常过去玩，我还喂过呢。”

“章老爷与小姐关系怎么样？”

“很好，和夫人比起来都差不多，有时候小姐和夫人生气，还去找章老爷撒娇呢。”

这关系真让宛烟看不懂，不过有两个念头在宛烟脑中闪过。

“小姐平时怎么称呼章老爷？”

“老爷！”

宛烟是想会不会小姐与章开荣之间有什么特殊感情？

如果那样的话，她失踪会不会与张绣花有关？

又一想，母女俩感情纠纷这个想法有点离谱。

“你家小姐与章老爷长得像吗？”

宛烟还有一个想法，章老爷会不会是小姐的亲生爹爹，不过这样的话，张绣花与章开荣更应该成婚啊。

果然，丫鬟摇头，“不像，章老爷脸色黑，身量高，大眼睛，小姐经常说她眼睛不好看，单眼皮，因为小姐每日念叨，我印象太深了。”

一阵风吹过，茶香四溢，再耽误时辰有些不像话，宛烟拉起小丫鬟，“走吧，我出恭的时间有点长，我们赶紧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