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浮萍镇客栈老板王大富的妻子,没有读过书,只会写自己的名字:阿容。
这个还是后来李游民教她的。
四十几岁的年纪,好不容易怀孕了,却被醉酒的丈夫打到流产,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这对阿容的打击无疑是最大的,她一直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基本是在同一天,阿容认下了一个干女儿,又在那天晚上,救下了昏迷的李游民。
救下李游民以后,阿容让他在客栈帮忙,店里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叫阿想,就是阿容认下的干女儿。
“你叫李游民吗?我听我干妈说,你是逃难来的?”
李游民文质彬彬地点头,“对,你呢?”
“我是自己从家里逃出来的。”
“嗯。”
“我以后叫你李哥吧?”
“嗯。”
李游民埋头擦桌子。
“我叫阿想。”
“阿想,阿容。”李游民絮絮叨叨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今天没什么客人来,你们两个休息会吧。”阿容将抹布从李游民手里拿过来,“别擦了,游民。”
“阿容,你怎么不去休息会,你这身体不是……”
“是啊,干妈,你这身体还很虚,怎么不去休息呢。”阿想缠住阿容的胳膊,把她往后面的房间带。
“这里交给李哥就行了,我带你去休息吧。”
“可是我不想睡。”
“那我陪你聊聊天吧,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屋里。”
李游民独自坐在前台,看着外面的黄牛吃草。
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个体型很彪悍的男子,李游民以为是要来住宿的,站起来就跟他搭话。
“您好,是住店吗?”
男子一把推开李游民,就往后面闯,被李游民拦住了。
“这位先生,后面你不能进去。”
“我不能进去?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拦我。”
男子揪着李游民的衣服,大声吼道,又一把将他推开,继续往后面走。
李游民抢先一步,挡在小门那里。
“我不管你是谁,后面有女眷,你不能进。”
“这家客栈是我的,后面那个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进?”
“你就是打伤阿容的那个人,你是她丈夫?”
“关你什么事!我的老婆想打就打,关你什么事。”
男子不悦,又狠狠推了李游民一把,李游民双手扣住了门框,才没有被推倒。
“阿容身子不好,不想被打扰,你过几天再来吧。”
“一口一个阿容,你算哪根葱?你谁啊你?”男子狠狠戳着李游民的胸口,“你哪位?哪来的混蛋?”
“我警告你,别再碰我了。”李游民眼神狠厉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我碰你怎么了?”
男子又戳了两下,“阿容,你给我出来!”
“我今天就想问问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没了我的孩子。”
男子往柜台的椅子一坐,翘着二郎腿,用鼻孔盯着李游民。
“请你不要在这里大喊大叫。”李游民出声警告道。
男子不理会他,继续叫嚣着。
阿想从后面跑了出来,指着男子骂道:“王大富,你个乌龟王八蛋,把我干妈打成那样,你还好意思回来?你怎么不去死呢你?”
“小丫头,你说什么屁话呢你?我的孩子没了,你让我去死?你怎么不让她去死呢?”
“王大富,马上给我滚出去!我干妈不想看见你,给我滚蛋!”
“这是我的地盘,你让我滚蛋?”
王大富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冲到阿想面前,要去掐她的脖子。
李游民先他一步,挡在阿想面前,拦住王大富。
王大富面露怒色,一拳砸向李游民。
阿想吓得闭上了眼睛,却没听到李游民倒地的声音,反而听见了王大富的惨叫。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王大富捂着自己的手,哀嚎不已。
“这是警告,如果再来骚扰我们,下次可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你……”
“还不快滚!”
李游民抬脚就要踹王大富,王大富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客栈。他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你给我等着,臭小子!”
阿想一脸崇拜地看着李游民:“李哥,你好厉害啊!”
“我看你这这么瘦,居然能把王大富给打趴下,太厉害了吧。”
“这个王大富,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阿容走了进来,看着王大富的背影,“这客栈的生意一直都不好,尤其是这几年更甚。”
“大富自从跟他那群兄弟一起去山上赌钱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每晚都是醉醺醺地回来,一回来就摔东西,还出手打我。”
“你没报警吗?”
“没有,镇上哪里有人会管这个呢,都说是家务事。”
阿想卷起阿容的袖子,露出她的手臂上的多处淤青。
“那个王八蛋居然把你打成这样?看我不找他拼命去。”
阿想拿起前台放着的一把水果刀,就要往门外冲。
“我跟他拼了。”
“阿想,你别去!”
“别冲动。”李游民拦下阿想,“为了一个王八蛋,脏了自己的手,没必要。”
“可是李哥,你看看我干妈的手,这怎么能忍?我咽不下这口气。”
阿想表现得十分的气愤,她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经常喝醉酒打她,她才从家里逃出来的。
幸好阿容收留了她,还认她做干女儿,不然的话她早就饿死了。
“恶人自有天收,你放心吧。王大富,会有报应的。”李游民淡淡地看了一眼王大富离开的方向,“你还是带阿容去后面休息吧,这里风大。”
“好。”
阿想放下手里的水果刀,搀扶着阿容进了后面的房间去休息。
“干妈,你别想太多了。他就是个混蛋,咱们不跟他动气,山神大人会收了他的。”
“阿想,我累了。”
李游民走到外面的大树下,摸着黄牛光滑的背。
“哞……”
“你也这么觉得是吗?”
“哞……”黄牛甩着尾巴,用头蹭了蹭李游民,“哞……”
“后面那座山吗?好,知道了。”
李游民拍拍黄牛的背,回到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