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第二日。
香满园客栈。
九月的天凉意更明显了些,鸟儿的叫声穿过窗和帐传入我耳,悠悠闲闲,自自在在,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破破烂烂……
“死鸟,快走开!准时的赶上我闹铃了。”一大早就吐槽,真的心累。
眼睛努力裂开一条缝,晨光瞬间钻进眼里,这天才刚蒙蒙亮。
“铛铛铛。”是铃铛的响声。
铃铛?
方才门外有杂乱脚步声,这会儿又没有了,我很确定他就躲在门口。
“装神弄鬼,你可要娶不到媳妇了偶!”起身穿好外衣,对着门口喊了声。
……
“呵呵,不是,头儿!你怎么知道俺来了?俺读书少,您可别骗俺。”门外之人尴尬的笑着推门而入。
一皮肤黝黑少年面露无奈,长腿迈进,我抬眼与之来了个对视,只一眼便笑出了声:“哈哈,阿亮,你哪弄的蓝长衫,这也太大了!”
看着一脸无害的阿亮…傻呵呵的模样,我又笑喷了:“噗!”
“哎呀,头儿,您别笑了,俺……俺怕娶不到媳妇,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您不会是骗俺的吧!”阿亮还想着方才我说的那句话。
“当然是骗你的!”这小子我说啥他都信,真不愧是我暗密第一号迷弟。
阿亮松了口气。
他和他不合身的衣服一起到了我身前,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了下来。
阿亮上下打量我一番,眼睛逐渐亮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大宝贝。
他有些激动道:“头儿,您这身衣服真好看,显得您更帅了,俺想……”
切,瞧他这稀奇样!懂啥!这人好看和衣服有什么关系!我更想听到的是:头儿,天生丽质,肌肉饱满,身材比例完美……打住打住!
“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和你换的。”打断阿亮的幻想,郑重的拒绝换衣服。
“不过,如果这次任务完成的好,我这身衣服就归你了!”递给他一个眼神,他秒懂。
“啊,说好了,您可不许骗俺。”阿亮开心的像个孩子。
“骗你干嘛!”阿亮和我的日常,就是句话问的多,毕竟这小子被我骗怕了。
“你都跟我这么久了,还不相信你头儿我的为人……”说着走向窗户。
今天天气闷的很,打开窗户透透气。
“吱!”窗户拖着尾声开了。
嚯!
无巧不成书,这不瞅着熟悉的身影,看起了戏。
见我直直看着窗外没了动静,阿亮好奇地拖着长衣跟过来。
两人一起盯着前方。
“头儿,您就说俺挑的这位置好不好吧!”他探着问着。
转头!
赞赏的眼光给到他,贵是贵了点,但确实是个好地方。
默默竖起大拇指,表示深得我心。
窗外……
男子刚从轿子上下来。
这时,男子的侧面也有一轿子,从里面出来一体态有些肥胖,身着衣服似经商之人。
那胖商人手扶着镶玉的帽子,见到男子立马迎上去。
他也是无意从轿里看见刚下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熟识,慌忙也下了轿子套近乎。
“魏大人,魏大人,您回来怎么不提前告知贾某一声,贾某也好登门拜访啊。”贾钱笑脸堆砌,说着客套话。
贾钱?
魏书翁听见有人喊他,抬眼,收回!嫌弃的不想多看一眼,心里嘀咕:真是出门没拜佛,遇到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
“贾员外,魏某今日有要事,先走一步。”魏书翁并不想与之寒暄,敷衍了句,便径直往前走,步伐还在逐渐加快。
看着魏书翁不愿意搭理自己,贾钱装也不装了。
小跑着追着。
“魏大人……魏……大人,您……慢点儿。”这三步就把浑身赘肉的贾钱累够呛。
魏书翁依旧走自己的,不予理会。
“您别忘了,当年您答应过贾某的,您升官后一定会提携家中小儿。”贾钱迎上去双手阻拦,小声说着竟穷追不舍起来。
魏书翁一听一滞,有些无奈,他抿嘴,皱紧眉头,侧身与之擦肩而过,继续迈着快步,去意明显!
“魏大人……魏大人!您……说句话啊!哎!”贾钱忙的前脚打后脚,急忙追上去。
这时,魏书翁手下家丁看不下去了,几人合伙站成排,形成一堵厚厚的人墙拦住了贾钱的去路。
贾钱微顿,恍惚间看着人高马大的魏府家丁,面露难色,只得无奈挺住前进的脚步。
他懊恼着,这好不容易才得此机会碰见他。
转念一想,不能失去这个机会,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他火急攻心,撕心裂肺地直呼其名:“魏书翁,魏大人,您…”
这一声,算是把魏书翁惹着了,他不悦开口道:“好了,莫要再说,老夫今日不想提及此事!”
贾钱口中的提携可不是这么简单。
具体什么事让魏书翁这么不情愿帮他。
具体原因还是因为贾钱的小儿子是个脑袋不好使的孩子。
但起初他还是正常的,所以对于贾钱在官场上对魏书翁的倾力相助,魏书翁官位晋升后允诺贾钱,会将家里的小女儿许配给他这与小女年纪相仿的小儿子。
后来出了事故,这正常普通老百姓人家都不愿再嫁他家这脑袋有问题的小儿子,更何况魏书翁这朝廷命官!
魏书翁走如此决绝,贾钱也不再自找无趣,他只好作罢,甩着长袖,背在身后,气的两个小胡子都翘起来了。
他转身,带着满脸的不甘坐回轿中。
“老爷?咱回去?”瘦子管家小心问着。
“废什么话啊,老爷我吃瘪了,不回去等别人看笑话?赶紧走!”轿里之人没好气,看来贾钱气的不轻。
想着当年敲锣打鼓整的人尽皆知的婚事被悔,指定被周遭街坊邻居议论,在他这商人圈子里也抬不起头,贾钱瞬间又气不打一出来。
“好!好!小的知道了!都愣着干嘛,起轿回府!”瘦子管家狗腿地跟上。
贾钱走了,好戏没得看了。
只得向魏书翁走的方向望去。
他这是?
魏书翁缓步上着台阶,最终在棵柳树下一有些腐朽木门前停下。
他有些惆怅抬头,细细端详,那尼姑庵木门上方写着:静缘庵。
咦!
不由的心生疑问,他来静缘庵干什么?
窗边。
阿亮侧过身双手抱胸,看着我同样一脸疑惑,他开口道:“嘿嘿!头儿,您知道他来这干啥吗?俺猜您不知道。”
“……”
“你要是知道就说!”开口威胁道。
这小子明知道我不清楚,故意逗我。
“唉!头儿,俺说,俺说。俺和小迷前几天刚打探过,这魏老头儿府里人说,今日要去见一位故人。”阿亮双手举过头顶表示投降,解释着。
故人?
“是这…静缘庵里的故人?”我发问。
阿亮点点头!
看着我一脸的认真,他又道:“头儿,您可别小瞧了刚才搭话那个大胖子,他是沧州有名的富商,叫贾钱!”
商人?
这倒是不稀奇,素来听闻沧州遍地都是商人。
毕竟众所周知,沧州地理位置绝佳,是做生意的好地方,且此地最出名的就是其水路,那叫一个超级夸张的四通八达。
水运为王道!
不说现代了,就是通过历史书也知道,古时候的所有朝代,基本都是水运最为便利。
江河湖海里的船舶可以运送大物件,其装载的多,人力又便宜,故水运为王道真的一点不夸张。
阿亮口中的这贾钱既是沧州有名的商人,那便是有些实力的,在这成堆的商人中卷成的富商,可谓是钱生钱的主儿,商人中的商人,也就是妥妥的生意精。
但,今日看来,再有钱有势的商人,终归是个商人,掀不起什么水花,哪如人朝廷做官儿的。
方才我们也看到了,那带着权利的魏书翁说不给他面子就不给,奈何是富商的贾钱也不能拿他怎样!
“这俩人有什么过节?”看着魏书翁与贾钱对质的画面,不像是个能处的来,便开口问问阿亮。
“额…算是,好像是有点过节,俺也是当地百姓说的,说这魏书翁没上京做户部尚书前,与贾钱还算交好,后来先皇去世,京城里手里掌握权利的太后想提携他…”他玩弄着手里的苹果自顾自说着。
呦!提携都用上了。
阿亮这词用的不像没读过书,反而觉得他最近对书籍没少研究。
听了一阵,我问题更多了。
“太后?朝廷能人那么多,为何偏偏提携他?”魏书翁在朝堂上并不占队,且能看出他一直在躲避与皇亲国戚相关的人和事。
不过,听着好像魏书翁和太后在很早之前便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头儿,您这就问到关键点了,俺…也不知为何!”阿亮两手一摊,撇撇嘴,一耸肩,无奈解释。
不知为何?
“……”
好一个不知为何。
轻轻叹口气,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准备在魏府观察一段时间,以免打草惊蛇。
“阿亮你和小迷继续盯着魏书翁,记录一下行程,我这几天先办点事儿!”吩咐下去。
“你们切记,没有我的指令,任何时候都不要主动动手,同时还得确保魏书翁的人身安全,明白么!”提醒着阿亮。
“嗯,头儿,俺明白了!”阿亮听的认真。
“去吧,都注意安全!”我记得在现代母亲经常和我说这句话。
此事牵扯到太后。
直觉告诉我,魏书翁绝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户部尚书!
(没错!直觉就是我!我就是作者,我开了金手指,略略略略略……)
……
……
……
亲军都尉府。
“准备怎样了?!”严肃的表情一如既往般无趣。
说话之人,是一熟悉身影。
他不是别人,正是丢了女朋友,失去重要刑犯,救驾不及时之人——高马尾宋威。
“老大,属下都准备妥了!”
“嗯,这次必让那叶灵输的心服口服。”宋威牙齿咯咯作响。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
此刻门后来一人。
“宋指挥,飞鸽传书刚到的消息,太后手下的人现在着手安插在皇上身边,似乎在查什么人!”来者声音洪亮站着拱手握拳并一一禀报着。
听见这消息,宋威微惊,他转身,一身飞鱼服,在夜色中有些夺眼。
太后查案?他眼神微眯瞬间来了兴趣。
随即开口道:“继续盯着,我近日就出发,这里的事暂且交给你!”话虽不重,但份量不轻。
“是!属下定不负宋指挥所望。”男子暗下决心,定要好好完成宋威给的命令。
神秘的夜暗的彻底,人人在这暗夜里分不清是敌是友。
……
……
……
谨王府。
“主子!您这下一步是什么啊?!”鹓娘里娘气的声音响起。嫣红的嘴唇,长发及腰,散落身前,加上那曼妙的身姿,如果不是开口说话,真以为是个艳丽女子。
“你办事啊,本王最是放心!”曾亦谨挽起他得发丝认真说道。
鹓,媚眼如丝,妖娆造作,看到他时,顿时觉得有句话说的特贴切,男人骚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了。
“为主子办事,属下是必当竭尽全力的,只有主子心情好了,属下这一天才算是过的值。”鹓说的一套一套的,哄的曾亦谨心像吃了蜜一般。
他说着软软趴在了曾亦谨胳膊上,享受着着来之不易的温馨。
“既然魏书翁胆小怕事,哼!竟然还跑回老家,真够怂的,你不日出发,去找他,本王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平时不是总写信,总念着女儿,让鹓去魏府查看情况,谁知他就吓的跑回了老家。
曾亦谨按照自己的想法推测着。
爱女心切?!哼,那本王不如让你们父女俩底下团聚。
曾亦谨这人最不喜的就是别人做事堵着他干。
可世间的人好像总些愿意与他作对,他们都不让自己好过,所以,他决定谁不让自己好过,自己也不让他好过。
都杀了!一了百了岂不美哉。
果然,一个老师教出来,这点他和曾墨轩比起来还真是不分伯仲!'
“好~主子,属下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卷。”说着还不忘眨个眉眼,缓缓起身带着浓烈的胭脂味离开曾亦谨,向着府外走去。
曾亦谨深吸口气,望着出门之人,他拍了拍方才被那鹓抓握的地方,表情似吃了嗖了的饭菜!嫌弃之意不以言表!
可现在又不得不承受这些。
哎!说来真是气的要死,曾亦谨想着就来气,手下最得力助手嚣死了,且他部下也一个不剩,基本全军覆没,造成曾亦谨的战力直接损失一半。
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曾墨轩和太后的手下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厉害之人!
抓了他的得力部下,杀了他的王妃!害他半月不敢出门。
曾亦谨紧紧握起拳头,这笔账他迟早要算清楚!
如今地牢里解决了嚣,情况虽不容乐观,但消息算是封锁住了,也算是少了件麻烦事,
不过,这魏书翁既要与自己对着干,曾亦谨想着,他便留不得。
现在怎么看,魏书翁在自己这里都是一个死棋。
“咚!”拳头砸在桌子上,枉费在他身上下了那么多心血。
曾亦谨想着愤怒着,可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甚是诡异。
原来,他想到自己现在不好过,可看看对方的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燕嫔他一早就打听好了,她是太后的人,曾墨轩却毫无忌惮的给杀了,这从侧面可以证明他们关系不和。
如果不和那便有机会下手,所以机会还是有的。
“曾墨轩,只要本王活着,你就没一日安生日子!哈哈哈。”曾亦谨似疯魔了,他咬牙切齿低吼,发泄心中的不甘。
﹌看了这么久,原来一山果然不容二虎,只能说看你俩谁是真的大老虎。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