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付明叫上金鑫,马征,在沪上人间喝了个酩酊大醉。
除了公司的那些同事,他在沪上真的没几个聊的来的朋友了。
兰哥他们肯定没法叫,那就只能辛苦他们两个了。
金老板也好,马征也罢,都是性情中人。
听他絮叨了一晚上,也是深表同情。
“说实话,抠搜的老板我见得多了,但是像那个杨志坤的,我是真的没见过。”金老板唏嘘不已。
“唉,这可能就是人家发大财,我们过苦日子的原因吧,”马征也是摇头不已。
他要是能狠点心,对员工苛刻一些,他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时间差不多了,金老板去结了账。
不是付明不想结,而是他已经断片了,手里抱着一瓶人头马,还要往嘴里灌。
马征一把夺了过来,“行了,我送你回去。”
想了想,他也不知道这家伙住哪儿啊。
得,给他开间房吧。
过了一会儿,金老板进了包厢,“我老婆催我了,我得赶紧回去。”
“楼上房间我给你们开好了,这是房卡。”
“老弟,今晚辛苦你了,多照看着他点儿,别给呛死了。”
洋酒喝多了,半夜肯定得吐,万一堵住了嗓子眼又没人看着,说不定就得出事。
金老板想的还挺周到。
马征也没客气。
看穿戴谈吐,这金老板比他有钱多了。
忙活了一阵,终于把付明给安顿好了。
这才有空拿出手机和家里请假,随后拍了一张付明的酣睡图给陈晶发了过去。
“喝醉的付明,是不是很可爱?”
大半夜的,陈晶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打开一看,骂了一句“神经病”。
“我给你说,你得把握好这个机会,付明可真的是一个钻石王老五。”
“他叫过来了一个金店老板,那金老板可说了,付明现在不缺钱。”
“你想啊,让一个金店老板说不缺钱的主儿,那得多有钱?”
噼里啪啦的,马征打了好多字。
过了好久,都不见陈晶回信,他摇了摇头,还在矜持。
“酒品即人品,这家伙喝多了都没怎么乱来,倒头就睡。”
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他可是提到过你的名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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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付明顿觉一阵头痛,就跟裂开了一般。
艹,不会是假酒吧?
摇晃着撒了泡尿,又洗了个热水澡,这才退房回家。
回家的路上看了一路手机,有家人的,有发小的等等。
大都是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也没多说,就说换了一家新公司。
“儿子,要不来帝都吧,离你姐也近一点,妈妈也能给你做点好吃的。”
“不用了,我找到下家了,帝都....我不喜欢。”
前半句是假的,后半句才是主要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帝都太过于压抑了。
每次去帝都,只要下高铁,一股无形的压力就扑面而来。
如果往玄乎了说,这估计就是帝王之气吧。
回到家,又躺了一会儿,这才开始转动脑子。
工作没了,得规划一下未来的生活了。
打开手机看了眼银行账户。
还完银行的负债之后,还有三百万。
看着很多,其实屁用没有。
大劳的首付都成问题,或许能买一个汤臣一品的厨房?
至于厕所,那肯定是够了。
不行,还得弄钱。
搞钱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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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杨彬之后,其他千户都成了惊弓之鸟。
皇帝会不会像对待杨彬那样,把他们也赶尽杀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张宗训等人很快就联合了起来,整日整顿军备防止被偷袭。
这日,瞿式耜来到永历帝住处,商议接下来的行动章程。
海口卫所已经安稳了下来,各行各业初步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陛下,海口已定,微臣想兵分三路,直下清澜,儋州,水会守御千户所,只要拿下了这三处,海口卫所方能固若金汤。”
既然万岁爷想天子守国门,那海口这个临时国都便动不得。
海口北有琼州海峡天堑,又有雷州等地官兵御敌,短时间内可以说是暂保无虞。
唯有琼州中南部,各千户心思不定,再加上土司势力盘根交错,算是当前的一个隐患。
“瞿尚书所言极是,朕完全认同。”
神人当初也说了,得抽空把其他势力连根拔起,然后统一思想,牢记使命。
“但瞿尚书别忘了我们的使命,平定琼州只是权宜之计,我们的使命是光复我大明江山。”
“那些将士也好,土司也罢,只要他们肯放下武器,也不必赶尽杀绝。”
“毕竟都是我大明子民,统一了思想,也都是抗清先锋。”
神人说了,他能明辨忠奸。
若是有诈降的,到时候再杀不迟。
可若杀错了真心投靠大明的将士,就得不偿失了。
枪杆子里出政权。
拿枪的人都没了,还怎么去打江山?
“陛下仁慈,微臣谨记陛下圣训。”
有了皇帝的指示,瞿式耜自然不能直接动兵了。
他先是给各卫所发了一道文书,只要各卫所千户愿意亲赴海口接受皇帝新的认命,便能官升一级。
这叫先礼后兵。
对于海口的安抚,各卫所自是反应不同。
张宗训,陈唐河,陈世成等人有了杨斌的前车之鉴,只觉得皇帝让他们再次前去海口,就是逼他们造反。
水会卫所。
张宗训三人齐聚一堂,正在商议如何化解此次危机。
“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不如,反他娘的。”
“老张说的没错,我他娘的也受够了狗皇帝,咱们干脆把狗皇帝绑了,交给清朝鞑子,说不定也能讨个伯爵玩玩。”
唯有陈世成稳重老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陈,你说个话啊,你可别忘了你祖上是怎么被朱家欺负的,他朱家都欺负你们陈家快三百年了,你就没点火气?”
不止陈世成陈家被明朝镇压了快三百年,张宗训和陈唐河也都是如此。
他们都是元朝末年被洪武大帝打剩的残军,有的祖籍河南,有的祖籍福建。
虽说已经在琼州定居近三百年,可心底对洪武大帝的怨恨却从未熄灭过。
“有火气又如何?若能真的绑了那狗皇帝,我等自然是为先祖洗涮了屈辱,可倘若我等又被狗皇帝俘获了呢?”
“先祖被侮辱,我等再被侮辱,那不如死绝了事。”
见他说话如此难听,张宗训不开心了,“你这老陈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你我三人加起来也有三千之众了,我等还有几位土司相助,凑齐一只五千大军不成问题。”
“他狗皇帝渡海而来能有几个人?”
“你能保证其他千户不为所动,不加入狗皇帝的阵营?”陈世成反问道。
见两人不再吭声,他才接着说道,“既然他们先礼后兵了,那咱们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