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我们依旧住在沈家老宅。
我逮了个机会就去外婆房间，“外婆，你和沈家老祖的事还没解决？”
外婆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晒着太阳，“你这么想走？燕京那边来生意了？”
生意其实早就来了，是程浩的父亲介绍的，因为我没在燕京，这才接不了。
不过我并不是惦记着生意，毕竟客人也不着急，说了愿意等我回去再说。
“不是呀，就是师兄和小玲子看出我不对劲，都在猜测你和沈家老祖的关系。”
他们自己猜也就算了，关键是还会对我旁敲侧击，我怕哪天不小心说漏嘴。
外婆一副看穿我的样子，“是你先说了什么吧？”
“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沈家老祖认出了你，他们也在场，我不小心秃噜出来……”
昨天那种情况，我自己都被震惊住了，也就没顾上这些，反应过来为时晚矣。
外婆并没生我的气，“算了，说漏嘴就说漏嘴，反正事情已解决的差不多。”
压在我心口的大石头放了下去，我长舒口气，“那我们这是要离开了么？”
“不是，大仙的事师兄真能帮上忙，但需要等几天才行，至于我和他的事……”
外婆说到关键点，居然打住，这不是吊我胃口么，不知道我的好奇心很重呀？
在尊重与吃瓜之间，我选择了后者，“现在可不是卖关子的时候，除非你不想说。”
这一问不仅仅是出于好奇，也是对外婆的关心，问清楚了我才能知道她的心情。
她若是难过，我会安慰她，逗她开心，她若开心，我也可以陪她一起快乐。
而她若不想说，我也不会再问，强扭的瓜不甜，那可就真成了窥探她的隐私。
外婆犹豫了一下，“你跟阳阳和小玲说，我和师兄曾经是恋人，后来和平分手。”
我点头应下，“好……”
外婆很是意外，“你真不问真相？”
我笑了笑，“我已经问过啦，但好奇心害死猫，我不会再多问。”
结果外婆却主动告诉我，“师兄不会娶妻，不想耽误我才提出分手。”
她愿意说，我就可以继续问，“为什么不娶妻啊？难道与他的秘密有关？”
外婆疑惑的问，“师兄有什么秘密？”
“年龄的秘密呀，小玲子说他一直都是这么年轻，这明显不正常吧？”
外婆认识他可是在几十年前，如今再见，怎么会没注意到他们的年龄差？
“确实是师兄的秘密，所以我们更不该多问，总之我的心结已经彻底放下。”
外婆对此居然一点好奇心都没，那可是她的恋人，会不会是知道了，但不能说？
我没再想下去，反正我跟沈家老祖也不熟，只要外婆能解开心结就行了。
只不过我稍稍有点小失望，“哎……我还以为你们能上演一出破镜重圆呢。”
外婆哂笑，“你想什么呢，我一老太太，嫁过人还生过娃，怎么可能再续前缘。”
我小心翼翼的问，“那外婆遗憾么？”
外婆摇摇头，“没什么好遗憾了，并不是我不好，而是他不娶妻，与我有缘无分。”
我看她这样反而难过了起来，起身走到她跟前，蹲下去抬头看她，“外婆……”
外婆抬手轻轻摩挲我的脑袋，“没事儿，我这把年纪了，难道还能想不通？”
我越发忌讳爱情，“所以不谈感情最好，你看我多潇洒，爱情就是庸人自扰。”
外婆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当初那般艰难还能坚持，全靠这份感情支撑着。”
我已经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为她感到开心，“这就让我很难评。”
“顺其自然就好，遇见了喜欢的别错过，没心动也不用强求，开心就好。”
这话很中肯，我倒是能接受，“嗯嗯……有外婆和师兄我就很开心啦。”
***
当天晚饭后。
我把师兄和沈安玲带到了我房里，说了外婆和沈家老祖的恋人关系。
“什么？”沈安玲反而不敢相信了，“老祖宗居然真的有过情事。”
“可惜未能修成正果，这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以后大家就别再提了吧。”
我之所以告诉他们，既是为了让他们不再猜测，也是为了给这事画上句号。
沈安玲惋惜，“哎……老祖宗当年娶了外婆就好，我们还能有血缘关系呢。”
“那可不一定，外婆若是真嫁给了你家老祖宗，我可能都做不了外婆的外孙女。”
孩子不是一个人生的，而是男女双方的结晶，因此他们子女缘也与彼此有关。
同一个女人，嫁了不同的男人，生的孩子会不同，男人亦是如此，子女缘会改变。
我们在房间聊了会儿，师兄就把沈安玲给打发了，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我看这表情就知道没好事，肯定的对外婆的事还有异议，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果不其然，他随即提出质疑，“月月，师父与沈家老祖的事，真的这么简单？”
我没想说那么多，“无疾而终的感情，也算不上简单吧，不过与大多数初恋一样。”
初恋很美好，除了那份情窦初开的青涩，更多的是因为没有结果，才让人铭记。
师兄正色道：“你骗得了沈安玲，骗不了我，你肯定有所隐瞒，只是不方便告诉我。”
我也很无奈，“你就不能偶尔也笨一点么？这样是会逼死人的，搞得我压力真的很大。”
师兄笑了起来，“没办法，谁让我这么了解你呢，但我不会逼你，不方便说就不说。”
他这么说了，我便心安理得的转移话题，“师兄，你想谈恋爱么？”
师兄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眨眨眼，“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感性，应该来一场甜甜的恋爱。”
“我看你是受了师父的刺激，别想那么多，感情很美好，但可遇不可求。”
师兄伸手揉我的脑袋，每次他这样做我都觉得是在撸狗，不过揉的还挺舒服。
我闭上眼睛享受，“我知道，外婆也说不能强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顺其自然。”
师兄的声音异常温柔，“过了个年，我家师妹又长大了点，越发成熟稳重。”
我得意的翘尾巴，“那是，过去一年的饭也不能白吃呀，况且还有夫君引导我。”
师兄的腔调突然就变了，没那么柔和，“你这几天倒是提他比较多，想他了？”
我睁眼看向他，“有提到很多次么？肯定是因为沈家老祖说能帮他，我才惦记着。”
师兄没说话，只是看我的眼神变得奇怪，眸子里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