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家村。
难得清明节没下雨,阳光明媚。
我们准备吃过早饭再去祭祖,反正也就几座坟。
除了我妈和外公之外,只有外公的父母,需要我们去祭拜。
有些人的祖先比较多,一大早就啃上山去,路上早已人来人往。
我们才刚吃了一半,一位阿姨表情不太好的进了院子,“大仙,不好了。”
我差点噎住,“不是吧,我们一回来就出事,岂不显的我们很不祥?”
“别乱说,吃你的。”外婆瞪了我一眼,然后问那位阿姨,“出了什么事?”
阿姨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你女儿的坟被人刨了,现在就只剩一个大坑。”
“什么?”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是谁干的?为什么要挖我妈的坟?”
阿姨连连摇头,“我们不知道啊,我家的也是在附近上坟才看到……”
他们家有先人埋在我妈旁边,他老公去扫墓,远远就瞧着我妈的坟不对劲。
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周围的杂草被踩踏过,露出了挖出之后被堆积的黄土。
我妈死的那个年代,还没有强制性火葬,因此用的还是棺木,墓坑会比较大。
“谢谢你来相告。”外婆沉着脸起了身,“阳阳,月月,收拾东西,我们上山去。”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在今天祭祖,但峤山的坟山大,连着几天来扫墓的人都不少。
我们直奔我妈的坟墓,路上遇到一些下山的人,他们也有说我妈被挖坟的事。
但他们也只是亲眼看到过空坟,或者听说了这事,并没一个知道是谁挖的。
我们匆匆赶到我妈坟地,就看到一个大坑,旁边堆积着黄土,特别显眼。
外婆过去抓了一把土,又就地捡了根木棍拨弄,仔细的查看了了起来。
她很快得出结论,“这土还很新鲜,应该是这两天才刨的,不会超过三天。”
我看着空坟心里也落落,“我妈生前得罪过谁吗?竟然连她死了都不肯放过。”
外婆斩钉截铁,“不可能,你妈是出了名的温柔,怎么可能做出得罪人的事来?”
师兄也问,“那会不会因为人太好,招人嫉妒?生前不敢做什么,死后下手?”
外婆眯了眯眼,“这个就很难说,可再怎么嫉妒,也不至于做出刨人坟的事来吧?”
师兄若有所思的点头,“也对,如果真的要刨,早该刨了,不会等到将近二十年之后。”
外婆扔了手里的土,“先去给你外公他们上坟吧,你妈的事稍后再说,我到时找人问问。”
坟都已经挖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用,连点有用的信息都查不出来,还是祭祖为主。
我跟师兄收起出头镰刀簸箕之类的工具,“好,路上遇到邻居正好可以顺便问问。”
我们先去给太姥爷和太姥姥扫墓,上了香磕了头,然后再去外公的墓地。
我挥舞着镰刀,砍着坟墓周围乱生草木竹子之类,师兄则在一旁奋力的挖土。
以前的坟墓跟现在的公墓不同,基本全是用土堆就而成,并不是用水泥封起来。
随着风吹日晒雨淋,坟墓会一点点下陷,所以每年的清明节都要挖点新土来堆高。
外公生前会喝点小酒,我和师兄清理好他的坟墓,给他摆上供品,再敬一瓶酒。
我边倒酒边问,“外公,我们来看您啦,您在下面过的好么?是不是快要轮回了?”
夙珩今天一直跟着我们,他自从有了半幅身体后,也不用一直待在我的体内。
不过他很少开口,现在却冷不丁的道:“这才死了十几年,哪有这么快呀。”
外公比我妈晚去世几年,我对他还有点印象,比如他曾把我放在肩上骑大马。
想到外公,我的心莫名变得柔软起来,“要在下面待很多年才轮回转世么?”
“看情况,你若真想知道,问孙尚香便是。”夙珩是把孙尚香当她的小弟了吧?
我不想麻烦,“那还是算了,怎么能为这么点小事找她,我相信外公在下面也很好。”
外婆催促我们,“差不多可以了,给你外公磕三个头我们就回去处理你妈的事。”
你妈的……
这三个字让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外婆,你怎么说的好像是在骂我似的?”
外婆轻咳两声,“咳咳……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和师兄给外公磕了三个头,祭祖便到此结束,我们下山直接回叶家村。
路上遇到认识的村民,我们会问一下我妈坟墓被挖的事,看看能否发现异常。
很可惜,我们问了一路回来,都是今天才知这事,也没有任何的目击证人。
回到家之后,外婆二话不说往摇椅里一躺,师兄立刻贴心的将她的烟斗送上。
这么大年纪了,还跟我们上峤山扫墓,肯定累了,我便没立刻提我妈的事。
等她歇息了一阵我才问,“对于我妈坟墓被挖,外婆有没有点什么想法?”
外婆吐出一个烟圈,表情惬意,“从这一路上询问的情况来看,我毫无头绪。”
这也就是她,换做是别人,她如此惬意又淡定,我都得怀疑我妈是不是她亲生的。
我是急不可耐,“那我们得抓紧时间处理了,只有几天假,最好是在假期解决。”
清明总共才三天假,这还是调休的结果,因为法定假只有一天。
若非我们坐私人飞机回来,而是坐火车,这个点连人都还在路上呢。
师兄安抚我,“别着急,还有两天时间,实在不行还能请假,问题不大。”
“你的奖学金不要了?”师兄至今还执着于赚钱,而奖学金他是志在必得。
师兄无所谓的道:“大学比高中可轻松太多,缺几节课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
外婆将话题拉回来,“主要是坟山离村子太远,若晚上去挖坟,神不知鬼不觉。”
我们走路去峤山都得半个小时,而坟山还在背面,晚上发生点什么压根没人会知道。
没办法,人的力量有限,我还有妖夫在呢,当即把希望寄托在了夙珩身上。
我祈求的问他,“夫君,我们连调查都无从下手,你有没什么好的法子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