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弱弱的回答，“这个不是以数量取胜的，她是厉鬼，我们只是亡灵。”
我正要问，师兄先一步开口，说出我的疑惑，“那你们就不能修炼么？”
老鬼眸子晦暗，“她不会允许我们修炼，连我们稍微有点怨气都能吸收走。”
还能吸收其他鬼的怨气？
难怪百鬼是普通亡灵，这是连怨气都不敢有。
我此时才知道程芳的厉害，不禁怔住了，“程芳，你竟然这么厉害的么？”
夙珩傲娇的抬着下巴邀功，“若非有本尊在，你早就被打的哭爹喊娘。”
我心有余悸，“那真是谢谢夫君啦，有你真好，否则我和师兄都要死在这！”
夙珩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
“为什么？难道我和师兄联手能打得过她，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有学姐。”
林幽那么厉害，应该是程芳的对手，所以即便没有夙珩的力量，她也能搞定。
夙珩解释，“跟她没关系，是本尊若不在，你们根本不会来此处，又怎会涉险？”
我后知后觉的想起，我们还有外婆这道禁令，没夙珩作保的话，我们确实不会来。
说着我发现周围安静的过分，而大家的目光都打在我身上，把我变成了焦点。
我疑惑的问，“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老鬼伏地一拜，“求大仙相救，我们虽然是鬼，但从未作恶，只想能魂归地府。”
百鬼们跟着伏地而拜，“求大仙相救……”
水鬼那边竟然也在求我，“求大仙救救我们……”
我看了一眼程芳，扬声问，“你们不是跟程芳一伙的么？为什么也要求救？”
水鬼们回答，“我们是被迫的，我们一点都不想做水鬼，我们想入地府。”
百鬼们又在哀求，“求大仙相救……”
水鬼们也跟着哀求，“求大仙救救我们……”
我不好自作主张，便问夙珩，“夫君，你看……”
夙珩眸光先扫过程芳，再看向百鬼，“冤有头，债有主，先问清楚。”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程芳要害人，还要将他们全困在此处。
最重要的是，程芳可是厉鬼，而唯有死前怨念重，才有机会变成厉鬼。
于是我随即便问出口，“有什么仇什么怨，或者什么目的，都如实说来。”
结果无论是程芳还是百鬼，都没说话。
不过百鬼是低着头，程芳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没什么耐性，尤其是在占了上风之时，“说呀，怎么不说了？”
没想到林幽居然帮腔，“你们隐瞒也没用，到了地府还是要受审。”
师兄则问程浩，“学长，你知不知道？”
程浩摇头，“我只知程芳原来也是封水村的人，但已经死了很多年。”
从程芳民国时期的打扮来看，我也知她死了多年，看来这其中又有个大瓜。
我直接威胁他们，“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不要，那我就不管了。”
程浩喊那个老鬼，“太爷爷，你就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否则我也前功尽弃。”
老鬼表情有些尴尬，“这真不是我们的错，都是先人造的孽，祸及后人……”
随即他才娓娓道来，讲述了一个凄惨的民国故事。
封水村原本挺大，人口众多，民国那个时候，男人还能娶三妻四妾。
程芳就是一户人家的小妾，老爷子比她爸还要老，是被她爸卖来抵赌债。
可怜程芳原本有个心仪的对象，都快要成婚了，这么一闹，两人被棒打鸳鸯。
偏偏这个对象，又正好在程芳嫁的地主家当长工，两人偶尔还有机会见面。
后来有一天，程芳与那男人在床上被抓了个现行，最终双双被沉入了封水河。
这就是古代所谓的浸猪笼。
我们这个年代，浸猪笼是违法犯罪，草菅人命。
然而在那个年代，人命是真的可以随意践踏，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程浩真正的胆子还挺大，居然敢问程芳，“所以你是因此成了厉鬼？”
我虽然同情程芳的遭遇，可若说她因此成为厉鬼，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厉鬼可不是想做就能做的，需要一定的条件，否则世上的厉鬼怕是比人多。
师兄想的跟我一样，“不可能，她的错在现代来说不算什么，但当时能要命！”
于是我看向程芳，“你是当事人，你最清楚内情，他们只是道听途说，不客观。”
程芳这才愤怒的道：“我根本没有偷人，我不仅被人陷害的，我还遭到了背叛……”
夙珩突然道：“应该是那个男人骗了程芳，联手地主家的其他女人害死了她。”
一语惊醒我这个梦中人，并且给了我灵感，“她的魂魄被困在水里，不得转生对吧？”
程芳虽然听不到夙珩的话，但能听到我的声音，惊讶的问我，“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有依据，“要成为厉鬼，只是冤死怎么够，哪怕再加上背叛，怨念也不够重。”
所以你应该是被那个未婚夫所欺骗，遭到其他妾室的算计，尸沉河底被困多年。”
之前程浩有提到过，在那一个寒冬大杀戮之前，程芳每年也要害死几个村民。
但从程芳死的时间来算，若从她死后就开始报复，这么多年来，不可能只有百鬼。
这既佐证了她死后被镇魂的事，也能解释的通，为何她做了多年厉鬼，却不是很厉害。
当然，这个不是很厉害并非相对于我的修为来说，而是相对于她这个鬼龄的厉鬼。
程芳眼神怨毒，“没错，我被困在河底几十年，直到十几年前才终于挣脱束缚。
而我的束缚，便来自于那个男人，他跟我浸猪笼，不过是为了将封印符放在我身上。
为了一点钱财，他不顾我们昔日的情分，故意做戏污蔑我的清白，最终却逃了出去。”
几年的时间，害死几十个人，十来年前再害死几十号人，加起来便已经有近百。
她自己曾经被困住过，便也要让其他人尝尝不能转生的痛苦，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你害死这么多人，困住他们的魂魄，又逼得其他人搬家，真的能解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