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唇又麻又疼,再加上萦绕的血腥味,我胃里泛起一股不适感。
我下意识的反应是去推夙珩,但他身体是虚影,我的双手直接穿过去。
反应过来后,我改为去推他的脑袋,我怕再不分开来,我可能要吐他一嘴。
夙珩眼底满是愤怒之色,“如今敢反抗本尊了?”
“不……我想吐……”我捂着嘴爬起来,跑进卫生间吐了出来。
夙珩跟了进来,冷声质问,“怎么,本尊是妖,恶心到你了是吗?”
“不是,是血腥味……”我边吐还要边解释,“你不小心咬伤了我……”
夙珩话语凌厉,“本尊是故意为之,好让你记住,谁才是你的丈夫!”
故意咬我?
这一刻我特别委屈!
我吐完了起身,漱口后才问,“因为一个程浩,你怀疑我?甚至还咬我?”
相识以来的这小半年,我向他证明的还不够多吗?他怎们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夙珩说的斩钉截铁,“血脉相连的亲兄弟都能背后捅刀子,更何况是女人?”
这就是他下午散发出冷气息的原因么?
看到别人兄弟间的背刺,想到了自己当年遭背叛,险些殒命?
晚上又看到程浩对我关心体贴,便用他的疯狂来告诫我不能背叛?
我对他的臆测很愤怒,可站在他的角度想想,我又说不出指责的话来。
他也不过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受过伤,想要更好的保护自己而已。
站在各自的立场,我们谁都没错,错的是那个将他变成这样的人或者妖。
我举起右手,郑重发誓,“夙珩,我对天起誓,你不违天理,我永不背叛!”
夙珩盯着我看了良久,眼神才渐渐温和下来,像是一只发疯的猛兽,归于平和。
他喃喃的开口喊我,“叶星月……”
我及时回应,“夫君,我在!”
夙珩眼里有了丝愧疚之色,“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失控……”
我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能理解,这也算是种创伤后应激障碍。”
夙珩听不懂,“什么障碍?”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真正的PTSD,只是感觉他的反应跟之前的创伤有关。
我斟酌着解释,“你这是出现了触景生情反应,害怕创伤性.事件会再次发生。”
夙珩愣愣的看着我,显然还是听不明白,毕竟他只是妖,怎会懂心理疾病?
“通俗来说,就是看到有人遭到背叛,想起了自己的事,因为害怕而有了担心。”
夙珩否认的很快,“本尊不害怕!”
“是是是,你不是害怕。”知道他自尊心强,我转移话题,“现在好些了吗?”
“已经冷静下来了,你的伤……”夙珩表情显得越发愧疚,“是不是很疼?”
我在嘴里悄悄顶了顶舌头,“只要你没事就好,我这两天得少吃了点辣。”
夙珩又道歉,“对不起……”
我摇摇头,“你已经道过歉啦,走吧,去睡觉了,周一我可是有早八的课。”
夙珩耿耿于怀,“你真不生我气?你明明什么都没做,也不曾真正背叛过我。”
我还得安抚他,“本来是生气,还觉得委屈,可你之前已经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啦。”
要不是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我也无法换位思考,那可能就要委屈到哭给他看。
夙珩拧着眉头,依旧无法释怀,“以后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不会伤害你……”
我笑着点头,“好,那我们睡觉吧,我关灯啦。”
其实真正到了那种时候,他都已经失去了理智,还怎么可能控制住自己?
***
转眼间又过了一周。
入冬了,师兄连周末发传单都不让我去。
我今天在家抠脚,只要管好我和外婆的一日三餐。
外婆这几天都改造那几枚铜钱,早上起来后就进了储藏室捣鼓。
吃完午饭又进去忙了,我对打造法器实在没兴趣,就在客厅里画符。
半下午,外婆突然喊我,“月月,新的青蚨剑打造好了,要不要试试?”
我当即扔下豪笔,起身往储藏室走,“好呀好呀,正好我无聊到发霉了。”
储藏室的桌案上,除了那只去掉了符纸的金蟾,还放着三把长短不同的青蚨剑。
最长的那把是外婆的法器,剩下两把都是短剑,长点是我用,短点的师兄用。
我拿起自己的剑看了看,铜钱都差不多,我已经分辨不出哪枚是夺命铜钱。
这说明外婆将邪气全部驱除了,古物是把双刃剑,是正还是邪,全看怎么用。
外婆告诉我,“最前面这枚就是夺命铜钱,但你知道我们并不是真的要夺鬼命。”
我仔细查看,“我懂我懂,鬼的归属是冥府,我们虽有道法,也不能随意杀。”
所谓的“夺命”不过是让这枚铜钱听起来厉害,不过若真想杀鬼,我们也能做到。
比如上次封水村那些被程芳困住的鬼,法力低微,我们便能将其打的魂飞魄散。
储藏室虽然是衣帽间所改造,但里面空间不算小,我这把小短剑还能随便挥。
我刚耍几下外婆就迫不及待的问,“感觉如何?”
我继续刷刷的挥着剑,“没有给我练手的对象,试不出效果来。”
夙珩在一旁看着,“想试效果?那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鬼差来练练手?”
自从那晚咬了我之后,他这一周对我都很温柔,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后悔。
不过我分辨不出来,他是因为不够相信我而内疚,还是因为咬了我想要弥补。
我收起剑,“你又要抛头露面了?算啦,不用这么麻烦,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其他的且不论,至少蛇仙还得对付,届时我就能用上这把被优化过的剑了。
法器可不只能对付鬼,而是妖魔鬼怪都有效,我们的符也有降妖与驱邪之分。
夙珩还有些失望,“跟本尊这般客气?”
我确实不想总占便宜,“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是吗?”夙珩又拿跟师兄作比较,“那你对黄武阳怎么不如此?”
我忍不住笑起来,“因为他是我哥呀,生来就是被我欺负,还要宠我。”
夙珩微微皱眉,“本尊不过离开了两百来年,人间的兄妹已变成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