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积雪慢慢的融化,天气回暖,在一切慢慢陷入平静,归于平淡时。
董秋初一行人离开了灵枫谷,赵贵人成了新贵宠妃,湖冰渐渐化。似乎都开始归入了平静的生活。
灵枫谷
带着的一个月时间内,自从讲述了那个故事后,阿杏就没再出现,同时贺兰邵始发觉了一个异样,先前董秋初额头上本来翠绿的额饰,在一天平常的日子,变成了蓝色。
宋禾晓顺着少年目光,也察觉了不对,于是问“秋初?”
“嗯?”
贺兰邵始道“你的绿玉变成了黄色。”这黄的很合,该是秋意的凉。
董秋初跟随他们的目光,摸了摸额间的绿玉。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十九年间,从没有变过。“黄色?”
宋禾晓道“你这不会是玉吧。”
贺兰邵始道“这个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董秋初摇了摇头“不知,师父说是多年前一个高人,看了人文卦象,赠我保平安的。”
正当几人为此思考,阿杏突然走了出来。“如今天也暖了,同董姑娘先前讲的一件衣裙,现在可否一试呢。”说着化为飘散在空的落叶,伴随银杏叶落到少女眸前,阿杏的一只手,捏着叶,插在了少女鬓发间。
宋禾晓见状,站在少女身前“哎~不是我不让仙人去,而是现在神出鬼没,实在令人好奇。”阿杏听了这番话,也没有气恼“呦,你这小丫头片子,泽丰真是把你惯坏了。”
“你认识我师父?”
“何止,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宋禾晓。”
贺兰邵始道“哎呀,我也好奇,阿杏口中的那件衣裙,快快拿来也好让我们一睹风采。”少年的挚爱之心,眼睛里是最藏不住的。
阿杏看着贺兰邵始眼光闪闪的看着董秋初,不禁调侃道“哈哈哈哈哈哈,一群傻小子,傻丫头。哈哈哈哈哈哈”
阿杏作为一个千年树妖,人生而来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他从痛苦懊恼中渐渐被时间冲淡,在他的眼里这些个就是一群冒冒失失的年轻人。
阿杏带走了董秋初,片刻后……少女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顺着胳膊处有着一条长长的披肩,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红色的纱。
宽大的袖口上,衣领上绣着蓝雁的图案,裙摆长长的托在地上,却犹如绵云般,不显得厚重。简单的盘发没有压低衣裙的艳,而是少女冷艳的长相,额间的蓝玉,以及发鬓处的银杏叶,衬托的更是清新脱俗。
视线从此蒙上了一层美,蒙上了一层惊叹,同时也蒙上了一层泪。
贺兰邵始夸道“太美了,穿着这身真的如天上仙人般。”
董秋初问“阿杏为男儿身,这身衣裙是谁的呢?”
阿杏回道“旧人之衣。”
“阿杏,虽说这个衣裙好看,但我不喜这么艳的颜色,多谢抬爱了,还是归还你的好。”
阿杏也只是一个响指,未语将衣裙变没。留了一句话“明日这里的结界会打开,你们可以走了。”说罢,又以极快的速度,如落叶般离去,同时少女发鬓的银杏叶也消失了。
等人走后,宋禾晓疑惑道“难道是因为你拒绝衣裙,他生气了?”
贺兰邵始道“就算生气又怎么了,那衣裙本来就是旧人穿过的,穿剩下的衣服,不喜欢还生气吗?这算什么道理啊?这些仙人的情绪真是怪怪的,阴晴不定。”
董秋初说道“难道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吗?”二人随着少女的话,看着她正细细得摸着额间的黄玉。
宋禾晓则安慰道“怕什么?就算有什么不好的事,我们一起面对不就好了。”
贺兰邵始道“是啊,你不要这么忧心忡忡得了,回头我们准备些干粮,就前往苍雪庄。”
董秋初听到他们的话,笑了笑后说道“苍雪庄不太平,为了以防万一,我教你们几招,乘人不备的招数。”
贺兰邵始道“剑法吗?”
董秋初只不过笑了笑“练练不就知道了。”
宋禾晓则坏笑道“嘻嘻,我们这也不算偷学你们天道院的东西吧。”
董秋初则宠溺的摇了摇头“不会。”同时面对的也是那个俏皮可爱的小师妹。
寒魂渊
这里是个很少光亮照进来的地方,色调昏暗的屋内,发出一阵阵寒颤。
樊柒柒则蜷缩着身子,浑身的冷,紧紧抱着自己,那个兵临死亡的体温。似乎她的身上也有温如玉同样的隐疾。
薛熙见到此情此景,缓缓走到床榻前,坐在了少女身侧。难得的关心“用药了吗?”
“没用的,但这些又算什么,我要白鼎,只有这样才能摆脱掉这些可怜的过去。”
薛熙嘲弄道“哼~你先看看现在的自己吧,蜷缩着……瑟瑟发抖样子,跟我在竹山见到的温如玉一般,同样可笑。”
樊柒柒则很是不屑,用尽力气,幻化出手中的红刃,不带一点犹豫挥向少年的侧颈,薛熙则显得淡定,刀刃锋利,只是轻轻的抵着,便破开了划痕,血被挤出皮肤,顺着浸湿的衣领。
“还轮不到你多嘴”
“不会吧,你还惦记着他?”
“这跟你没关系。”
“最近收的一个新徒弟,我看啊,这个温如玉一样的不长记性。”说罢,薛熙则淡定回眸,盯着少女的那双犀利眼神,只是冷哼一笑“樊柒柒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我还要帮你找白片,你怎么会舍得杀我呢,但是吧,白鼎之事你可要努力了,如果是我拿到了……”说着缓缓靠近,侧在她的耳畔,挑了挑眉道“第一个活刮了你。”
樊柒柒听到,则更是不屑“你算个什么东西”随即推开薛熙,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我也一样的了解你,你惜命的很,不会轻易的去死。但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跪着,一直一直的跪着。”这句话在加上樊柒柒那副杀人的表情,让见过很多大世面的薛熙,也不禁脊背发凉。
薛熙坐起身,拿出手帕捂在侧颈的伤口上。一脸生无可奈的样子,留了一句“疯子”随即愤怒离去。
竹山
天道院
师门中温如玉与杜清杯恰巧遇到时,温如玉刻意的躲避,杜清杯的不知所措。仿佛无声的诉说着。
云纪道“大师兄,对这个尚幽是不是太上心了点。”
梵佛道“你们还不明白吗?”
杜清杯问“明白什么?”
梵佛解释道“幽这个字,大师兄很喜欢幽字,连住所都起名为幽心,幽之心尚”
云纪非常惊讶“蛙趣,难道大师兄他……”说着用手指划了划衣袖。
杜清杯则非常愤怒“不可以!什么幽心尚,大师兄绝对是被蒙蔽了。”
梵佛则问“那要怎么做。”
云纪道“我有一个计划,不过这些可都是为了大师兄。”
梵佛却也跟着凑近了耳朵。
午时
云纪正在肃桐阁整理成年旧物,这时一个敲门声传来。
“是我,尚幽”
“哦哦,快进快进。”
推开门后,尚幽的头上仍然戴着薄纱箬笠。
尚幽恭敬的行礼“云纪师叔,唤我而来所为何事。”
“哎呀,都是些小事,就是我眼下手头的事没有忙完,想你来帮我送些东西,到山下的桦壁塔里。”
“是”
云纪从脚边拿起一摞又重又高的旧书,旧书上则附着着厚厚的尘土“这些呢,你到桦壁塔后,那里门没有锁,进去了随便找个角落放下就成。”
尚幽吃力的板着书卷,在出了肃桐阁的大院后,外室的子弟,看他举步维艰,于是乘人不备,绊住了他的脚,打扫的弟子,扫帚一挥,旧书被打到了远处。
弟子1道“呦,改名换姓,混在内室,这人都变娇嫩了不少嘛。”
尚幽愤怒着看向他们,质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弟子2“因为看你不爽,凭什么,我们天道院外室累死累活,进不了内室学艺,而你却能轻轻松松拿到我们努力四五年都未达到的成果。”
弟子3道“你到底会些什么啊?”
弟子1道“可别小瞧了他,他会的东西可不少,尤其是最会舔着温如玉的臭脚。”
尚幽则语气闷沉“你们难道不怕萧师尊看到你们所作所为,将你们赶出去吗?”
弟子2则大笑“哈哈哈哈哈,你口气不小啊?”说着,用脚狠狠地撵着他的手,由于尚幽刚刚的摔倒,脚踝处受伤,一时间竟站不起来。
弟子3道“啧,你一个没有灵根废物,也配用这些好东西?”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锦囊“你就全拿来吧。”锦囊被打开的同时,尚幽的身上犹如抽髓,浑身剧痛,其实吸走灵力有一个不怎么痛苦的办法,而这个人却选择的用法宝,一点点的抽走的腌臜法子。
弟子1见状十分得意,更是过分,蹲下身子,朝着尚幽的脸上吐了口唾沫“你现在若是能像舔温如玉一样,舔舔小爷我的脚,可以考虑给你留点。”
同时这种情景,无人相救的情况,躲在不远处隔岸观火的杜清杯,冷漠的扫视。
尚幽忍着疼痛与羞辱“休想。”
弟子2道“哼,真是嘴硬。”
弟子3则道“我看啊?干脆……”此时一道声音划破“干脆什么?”
同时杜清杯愤怒的盯去
梵佛走了过来“你们外室待着如此不老实,我看啊,只需我回了师尊,拔了你们灵根逐出山去。”
众人见梵佛语气第一次这么凶,一下子如蔫了的气球。收起了刚刚的嘴脸,弟子1恭恭敬敬道“梵佛师姐,我们不过谁同他玩耍,”
弟子2道“是啊,谁知道他自己倒地上了。”
梵佛也不准备追究“算了,这事就这样过去了,都还不快滚开。”
弟子3道“是是是。”
众人纷纷落荒而逃后,梵佛的眼底先是闪过一抹心疼,再到一脸的冷漠。
尚幽道“多谢梵佛师姐”这一刻尚幽似乎成长了,他不再是那个被欺负就会哭的小孩,也不再是一个想起家之后,夜里默默抹泪的男孩。
梵佛好奇的问“我见过大师兄教你学剑,怎么不反抗。”
尚幽则摇了摇头“不能再给师父添麻烦了。”
此刻梵佛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犹豫,转身帮忙捡起书卷“一会儿我同你一起吧,免得再被人欺负了。”
尚幽强行挤出一抹笑“多谢梵佛师姐。”
梵佛帮他搬了一半的东西,等到了山脚处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一个五六层高的塔,赫然出现在眼前。
桦壁塔三个字也格外醒目。
梵佛道“走吧。”
这个塔上锁着重重的链条,此时尚幽明锐的察觉一丝不安,梵佛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一柄如发簪大小的钥匙。
尚幽前脚刚进,后脚便被没有跟进来的梵佛,推到在地,将门紧闭。
惊慌失措的目光里,那道活着的光缓缓闭上,无声的宣布着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