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我必须得回京都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陈家栋见他眉梢尽是喜意,不由问道:“你找到他们了?”
“太珣山一带,就在这附近,刚找到的。”
“情报来源准确吗?”陈家栋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陈海耸耸肩:“不知道,所以我准备过去瞅两眼。”
五分钟前卫星全部失控,紧跟着陈海就通过他不知道的情报来源渠道找到了司马施昭一行人的位置,陈家栋很自然的就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只不过他转念一想便就觉得是他想多了。
毕竟现阶段,国内外遥感卫星的拍摄精度还远远达不到能在茫茫林源中精确锁定几个人的要求。
“小心为上,真遇上危险别自己硬着头皮上,万事有咱大师姐在前面顶着,该喊救命时别张不开嘴……”
“忙你的去,我自己心里有数。”陈海不想听他唠叨,说完便拉上杜山朝太珣山的方向飞去。
“你师兄一直都这么唠叨吗?”
路上,杜山小心翼翼的问。
“以前他不这样。”陈海叹了口气:“自打他知道我修为没了之后他就成这样了。”
杜山眼底流露出几分羡慕的情绪,不过他掩饰的极好,没让陈海瞧出来。
“我也不是不乐意听他唠叨,怎么说呢?”陈海停下来组织了下语言,继续说道:“我从来就不缺乏光屁股打天下的勇气,修为没了就没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海一时语塞。
想了良久,他轻声道:“他这个样子让我感觉自己很可怜,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总感觉被自己人小看了。”
人的感受是不相通的。
就比如现在,杜山就对他的想法很不理解。
“有人在前面给你遮风挡雨你就偷着乐吧,还好意思说光屁股打天下,老子才是光屁股打天下,这种滋味,我算是受够了。”
“羡慕我啊?”陈海语气有些得意,即便是隔着头盔,杜山都能想象得到他现在的嘴脸有多嚣张。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踹你一脚,把嘴闭上吧你,老子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你气死。”
“得了吧你。”陈海分出一部分心神查看智能AI传回来的遥感画面:“生在昆吾山,长在昆吾山,我是没得选。想证明自己不靠宗门庇护也能有出息这辈子都没可能了。其实转过头来一想赤手空拳打天下也没意思,我也就是抱怨两句,真让我赤手空拳打天下,谁都不靠,过个几年我保准受不住。”
“你可以闭嘴了,别挑战老子的底线,老子……”
“找到他们了。”
杜山马上把嘴闭上,并且循着陈海的视线向下望去。在他看来下方是起伏的山峦是起伏的莽莽林涛。他看不到司马施昭那一行人。
陈海则不一样,这套纳米机甲上装配了遥感装置,陈海拉近镜头,清楚的看到司马施昭就坐在一棵大榕树下面。
“你确定他们就在下面?”杜山问。
“你这不是废话吗?”陈海变换姿势踏空而立:“下去之前咱俩先合计合计,怎样才能将干掉他们之后的影响降到最低。”
“无非是分三步走,取得导弹发射基地的控制权,号令司马氏旁支投降,最后……”杜山做了个割脖的姿势。
“你说的前面那件事每一样是简单的。”
对此,杜山有不同意见。
“忘了之前我是怎么跟你保证的吗?”杜山傲然开口:“只要你能让我接近他三米之内,我就能将其控制。一直都是你顶在前面,这次怎么着也轮到我了。”
杜山从来就不是个好好先生。
如果司马相沁只是对陈海的女朋友下手,杜山也不会如此上心。问题是她连乔乔都不放过。
这下杜山暴虐的本性就压不住了。
不灭她全家杜山都觉得不解恨。
杜山眼中杀意很重,陈海跟他就是一路货色,不同的是,杜山要灭司马相沁全家是为了解恨,他要灭司马相沁全家是为了斩草除根。
这跟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关系。
山门中多的是因斩草不除根祸及满门的例子。
陈海担心他在杀的过程中可能会遗漏了那么几个人,因此他提出要在一旁盯着。
两人很快达成共识,做好分工。一切准备就绪,那就开始动手吧。陈海活动活动手腕关节,俯身率先冲了下去。
…
司马相沁早有预感司马家会一败涂地,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真正动手的不是昆吾山而是那个她素来瞧不上眼的年轻国主。
什么叫不动则已,一鸣惊人。
不声不响在他们司马家的大本营里安插了两万大军,软禁了一众朝堂大员,血洗岭南军司马氏派系将领,发动全国范围内扫黑严打行动。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华族跌落尘埃,司马家再想有而今这地位,不经历一场乱世,不熬过一次大洗牌是不可能的了。
司马相沁内心戚戚然,她不禁在想,要是五年前她答应父亲嫁给国主,司马家是不是就能躲过这一难?
现在她在族人中的名声已经臭了,谁看了她都想往她身上吐口唾沫。
这一路上,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饱含着怨恨,她要不是山门中人,恐怕她早就被失去理智的族人撕成碎片了。
而今司马家嫡长子一脉算上家臣还剩下二百多人。二百多人的吃喝拉撒睡已经成了大问题。他们需要步行穿过大半个丛林才能抵达避难所。
那个避难所只准备了两百人份半年份的食物,半年后大家怎么办呢?总不能一块饿死吧?
为了赎罪,也为了司马家的未来,她第一次认认真真思考要不要给她那个色鬼师叔充当鼎炉。
司马相沁坐在树底下愁眉苦脸,越想心里越难受。就在这时,她父亲司马施昭看了过来。
“你还委屈了?要不是你自作主张,咱们家会遭此大难吗?”
说这话的是司马施昭的一个家臣,同时,他也是司马相沁的一个远房表哥。
司马相沁想都没想就祭出飞剑,将那个大言不惭的远房表哥一剑穿心。
乱世当用重典。
此刻,长房的威严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