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独居

下午大概四五点钟,我收到保洁人员的消息说真子小姐已经离开了,我放下心来询问起真子小姐情况,保洁人员称进来的时候,明信片不见了,桌子上面的表格已经填好了,我还未整理的桌面已经被真子小姐摆放整齐,我想她现在人已经清醒不少了又不得不感慨真子小姐的心还是蛮细腻的,虽然没有还未来得及了解多少,但能给真子小姐一些安全感和舒适感足以,我按照往常一样工作到九点收拾好准备回家,回家的途中会经过一家便利店,“欢迎光临”店员敷衍式的问候,又换新店员了,今年应该换了有四个了吧,不过也是枯燥的上货架扫码结账,最主要是微薄的薪水很少有年轻人坚持的了,熟练的走到酒水区拿了一搭啤酒,摸摸冰凉度刚刚好,再从酒水区回到柜台会经过食品区,今天的鲟鱼排好像打半价,不过我更喜欢秋刀鱼搭配这罐啤酒,算了都买了回去吃吃看吧,我怕纠结也怕麻烦,从便利店往回走需要经过两个路口,大概两公里以我步伐来走需要2383步,第一个路口街角有处花店,我时常会买一支花,再换些零钱,店家很热情因为我常来,但我却觉得熟悉又陌生,眼神常常闪躲避免对视,靠近第二个路口常年有个老婆婆修补衣服,我不常买衣服,破的衣服也是经常送到这里缝缝补补,老婆婆姓李,听她说家里有个儿子,儿子年轻有为也结了婚还有一个可爱的孙子,老伴身体也硬朗一家五口其乐融融,是的她原本是一个幸福的家庭的,一切也如她说的那样,不过那是在一年前了,一年前她老伴救助落水者溺死在塘水湖里,这件事情使她备受打击,常常丢三落四有时候甚至忘记自己要干什么,明显的老年痴呆症状,之后的一天,一家三口人死于农药中毒全部离她而去,而毒就在一盘她老伴生前最爱的菜当中,外面风言风语挺多的,不过我想她应该是想自尽,但她忘记了,不过也好,记性差有时候也是件好事,不用记着一些痛苦的事情,人总是选择性的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之中以至于那些感动的开心的回忆都显得略显伤感,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人更受折磨,所以我还是蛮羡慕她的,我蛮喜欢听她说一下缝补的事情,因为我觉得很有哲学,上次过来补衣服她说这年头有年轻人对于旧衣服缝缝补补不多见了,是的,快节奏的生活,人们越来越注重于新的事物,东西坏了比起修复它更愿意选择买个新的,虽然都是一种生活方式但我觉得后者更多了一份勇敢,今天依然准时准点的经过这个路口,将买的鲜花和一些零钱赠与李婆婆,这一算一种怜悯吗,我也不太懂我的心态,可能怕我自己死了下地狱所以积德行善?又或者对于她积极生活的一种肯定和支持,总之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李婆婆也见怪不怪,这样固定枯燥的生活我居然乐此不疲的一个人生活了731天。

回到家中,我长舒了一口气,脱下鞋子袜子,赤脚走在地上,这让我感觉自己是活着的,我的脚是站在大地上的人,我窝进沙发里开始回忆起今天的心理咨询,一个孩子半年内慢慢变得自闭,一旁的大人带来看病看起来都是为了孩子好,可嘴里喋喋不休的是为了照顾孩子自己付出了多少,可孩子这样的表现根本对不起她的付出,甚至说到兴起还有攻击孩子的意图,打眼一瞧就知道病因了,这样的家庭也不是少数,打着爱的名义道德绑架,但这怪父母吗,可能他们也是这样在原始家庭长出来了的,也不能怪孩子不坚强,因为他连眼泪也没有权利流下来,想着想着我又想起了真子小姐,我打开手机,简单浏览着工作人员拍给我的表格,好像也什么特别的,可能就是常见的失恋后的情感漩涡,恋爱脑,我心里想着甚至不自主笑出声来,不过我突然回忆起我自己的情感经历“贾平凹,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幸福的,你以后会比我痛苦十万分的!”这是我的前任送给我的话,我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只是觉得眼前的人何其的幼稚,看着这张脸既然如此陌生,之前甜蜜的时光那些幸福感现在一点踪迹也找不到,现在脸上的厌烦和不满已经溢于言表,爱这种东西只有在相爱的时候才算数,人与人之间关系就是如此薄弱,关系一旦破裂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情绪会随着时间慢慢稳定,而那些受过的伤却成为了永远的疤,每每想起都会想被针扎了一样痛苦,但人格就是在痛苦中挣扎慢慢成长慢慢完善,那段失恋的时光我一个人慢慢消化缺迟迟不得解脱,就像行走在满是泥泞的沼泽里,我溺死在里面,尸体上又长出一个新的一个我接着向前,又溺死又结果,我拼了命的向一个方向走,希望这个泥潭是有对岸的。

真子小姐,你我都有解脱的彼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