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神曾挥舞过的长剑，作为祂统治的象征置于此地，让修会进行看管与供奉。”
江然的提问让阿丽娜一愣，她随后低下头，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剑，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
“据说，这把剑能够收拢人望，持有剑的人会得到众人敬仰，成为君王。”
阿丽娜说着，将剑缓缓举起，逆着挂在大厅里的吊灯，看着光线在玉石剑身上的折射。
“秘法的学者们说，它有影响他人心智与灵魂的力量，就拜托我去向修会借了过来进行研究。”
她用庄严肃穆的声音说着，然后自己忍不住笑了笑，重新把剑放回膝盖上。
“不过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它也就只是一把剑而已。”
江然缓缓点头，若有所思。
“哗啦啦……”
就在这时，大厅里阴影翻涌，阿丽娜浑身一颤，缓缓将剑靠在王座边，端正身姿。
江然扭头望去，发现大厅里的阴影聚集为一道模糊不清的高挑身影，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
“真来了。”阿丽娜苦笑一声，“祂果然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我啊。”
“真神的刺客吗。”江然马上回想起复活阿丽娜时见到的景象。
他缓缓向前一步，站在了阿丽娜的面前，抬手护住了她。
“真神不会让人知道祂试图制造新神的事情，毕竟，真神在寻找继承者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动摇祂的权位了。”
阿丽娜显得很平静，她抬头感慨，就仿佛一个遭到卑劣背弃的英雄人物，她甚至在大无畏地开口嘲弄。
“如果神不再永恒不灭，那又怎么有资格被称为神呢。”
江然注意到阿丽娜的反应，意识到她不像原本是觉得自己终有报应，而是觉得自己被真神卸磨杀驴。
因为记忆的不同，所以对事件的认知理解也随之发生了偏差。
毕竟在在这段记忆里，阿丽娜始终是个善待子民，兢兢业业的仁君嘛。
被黑影缠绕的刺客无言，只是缓缓上前，每向前迈出一步，周围的黑暗和影子就仿佛浓郁一分。
“不管怎么样。”她沉默片刻，抬手拽拽江然的衣角，“至少我们到最后还在一起。”
江然转头望去，发现阿丽娜往王座边上挤了挤，给他留出空间，他想了想，也坐了上去。
他一坐下，阿丽娜顺势靠了过来，紧紧地挨着他。
黑影的刺客仍在靠近，每一声脚步都是死亡的倒计时，阿丽娜必须面对自己的终局了。
“抱紧我好吗。”阿丽娜一直努力维持的平静声线，此刻微微颤抖，“在生命的最后，我不想一个人。”
江然缓缓伸手，用力抱着她，两人在王座上相拥，她抬起头望着江然，做了个深呼吸。
随后，不等江然反应，她拽着江然的衣服，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身体微微前倾，直接吻了上去。
嘴唇传来温软的感觉，江然低头看着阿丽娜水润潮湿的眼睛。
随后，他的视线便被一片黑暗的阴影笼罩。
他们死了，不，应该说阿丽娜死了，她的记忆也到此为止。
周围的环境崩塌，化作一阵闪烁的蒙蒙白雾，当再度稳定时，江然来到一片似曾相识的空间。
上次在这里，是微操珐蕾坦殴打幻影公爵近卫，而这回，面前则是阿丽娜。
她闭眼漂浮，神色平静，眉眼间有着和江然印象里迥然不同的柔和。
她的身边周围环绕着闪烁的光影，那就是江然先前经历过的四段经历。
幼时的邂逅，登基的演说，视察秘密研究设施，以及最后迎接真神的刺客。
突然之间，江然算是完全理解，为什么明明是记忆，但面板里却会称为人性了。
这四段记忆就像基点，塑造了如今的阿丽娜，以及她的……
人性。
通过修改这四段基点记忆，阿丽娜的人性，或者说性格以及行事作风，便会随之发生变化。
【侍臣的记忆已经重建，是否确认，确认后无法进行修改】
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与此同时，周围浮现出外界的景象。
那是类似战争视野的角度，他可以看到珐蕾坦等人仍在抵抗灵体骑兵，但动作突然间变得缓慢了。
不，不是外面慢了，而是这里更快，就好像梦境里时间的流速。
江然没有着急，而是就地盘膝坐下，“我如果重建阿丽娜的记忆，她就会醒过来吗？”
【会。】
虽然是他问的，但江然被吓了一跳，从地上蹦起来，这破系统居然转性，知道回复了。
“唔，那我如果再重建她记忆的话，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又能够重建多少次？”
【根据停留的时长决定。次数不限。】
是因为感受到自己的厌恶，所以系统终于不再摸鱼，决定像点样，多干点活了吗。
江然捏捏自己的鼻梁，迅速理清现在的状况。
简单来说……
危机从理论上来讲，其实已经解除了。
根据外界发生的变化来判断，他走完一遍整条流程，现实里可能才刚刚过去十几秒钟。
而看珐蕾坦她们的样子，再撑个十几分钟，问题不大。
也就是说，他随时可以唤醒阿丽娜，解决外部现实的危机和麻烦。
而在此之前，他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在进行少说一百来次的……
人生模拟？路线回顾？记忆调整？
不管叫什么，他都能够通过不断修正四个基点记忆，来调整这个名叫阿丽娜的存在。
将她的人格、喜好、行事作风、一切内在的心灵，都调整到最符合自己喜好的程度。
……怎么回事，这通常不是反派的能力吗？
而且是那种十八禁作品里反派的能力。
“系统，如果我调整了阿丽娜的记忆，外面那些灵体骑兵，还会认得出阿丽娜的意识波长吗？”
不过在蠢蠢欲动前，江然决定还是把一些细节弄清楚些，别到时候给自己玩脱了。
【个体的记忆并不影响灵魂的意识波长。】
这就是否了，很好，这意味着不管阿丽娜的记忆被调整成什么样，她只要醒来，那些灵体骑兵都会恢复平静。
江然做了个深呼吸，缓缓起身，现在摆在面前的首要问题已不再是如何脱困。
而是他想要个什么样的阿丽娜。
现实里的那个黑女王，刚刚路线里的仁君，亦或者另外一些……
比较特别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