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还真是片刻不停,刚过熬力紧接着又开始炼皮。”
孙涛忍不住赞叹,要是他有这决心,恐怕在石皮的道路上也会走的更远。
“师兄训练结束了?”
陈鸣看向孙涛,却发现他的身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汗渍。
“啊...哈哈,是啊,刚刚训练结束,这不听大师兄说你练功有成,这才来看你。”
孙涛尬笑一声,又把话头转向陈鸣。
“说起来,师弟,昨天你不是询问过我张虎的事情吗?”
孙涛靠近陈鸣,压低了声音。
“没错,怎么了?”
陈鸣脸色不变,一如往常。
“他死了,就在家里,尸臭蔓延开来,很快就被人发现。”
“不但如此,他的那两个跟班也死了,一个颈椎被打断,一个尸骨无存。”
孙涛有意识的看着陈鸣,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确认一些情况。
“尸臭?”
“难道张虎死了很久了吗?”
陈鸣是真的疑惑,照理说一个人才死没多久,顶多出现一定程度的腐败和尸斑,没道理连周围的邻居也闻得到。
“就是不清楚,因为没谁会关心,倒是尸骨无存那个有点奇怪,但也没有过多深思。”
孙涛有些拿不定主意,难道这张虎真的不是陈鸣下的手。
可为什么昨天还在问张虎的情况,今天张虎就死了?
明明之前探子还说张虎活的好好的,只不过上两天才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莫非,就是这两天出了问题?
“那就不用管他了,一个死人还念叨做甚。”
陈鸣摇了摇头,其实就算孙涛怀疑自己也无所谓,没有证据,而且就像他自己所说,一个混混无足轻重。
“算了算了,师弟说的对,咱们换个话题。”
孙涛想的头疼,索性也不再去想。
只是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对陈鸣老实努力的印象,也在后面打上了一个心狠手辣问号的标记。
“你昨天下午不是出去了吗?”
“也就在昨天,李师傅从内城区领了一个人,叫慕容冲的到了我们这儿。”
孙涛的脸上划过一丝嫉妒,但去的也快。
“慕容冲?”
陈鸣疑惑,这名字一听就很高级。
“内城区四大家族,外城区七大武院。”
“再加上六坊中大大小小的帮派,构成了我们整个槐水城错综复杂的局面。”
“而慕容冲所在的慕容家是内城区排名第二的存在。”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内城区的人会跑到我们外城区,但不得不说慕容冲的确很有天赋。”
孙涛叹了一口气。
“有多天赋?”
“练武场上怎么没有看到他。”
陈鸣询问,武院的弟子他差不多都能认脸。
即便是新入门的弟子,也能看出他的局促和好奇,但应该不是内城出来的慕容冲。
“被李师傅拉着单独教导了。”
“一日入铜,何等的天赋,不像我,空耗数月,呵呵,人和人之间不能比啊,一比就气的肝疼。”
孙涛自我嘲讽,但眼中是谁都能看出的落寞。
“师兄不必妄自菲薄,练武本就不易,这样的人始终占少数。”
陈鸣出言安慰,以自己的资质,顶多在练力阶段有些优势,一旦过了这个阶段,恐怕他也会像孙师兄一样,长滞不前。
幸好,他有禺方鼎。
“师傅,我马上就要成了,真的,你相信我,让我多待两天!”
惊慌的声音从练武场传来,刚好陈鸣的双手还不能立马锤缸,于是寻着声音,率先走了出去。
“多待两天?”
“你的银子带够了吗!”
“我这儿不做慈善,一手交钱一手学拳,早就定了规矩,怎么,赖着不走?”
李老头声音冷漠,还有一丝不烦。
“这位师兄是炼皮砸缸那一批人之一吗?”
陈鸣看着不远处的壮汉,个高块大,肌肉结实,但不到铜皮,一切都是枉然。
“你可能不太关注,他的确是,只不过刚炼皮没几天。”
“基于我的了解,他比你早四个月来,全家供着,所有的积蓄都是为了在这半年当中能够熬过气力到达铜皮。”
“想的太简单,六个月能干什么,练力一过根本不够,而且他的资质据我所知只是下等,甚至都不是钱的问题。”
虽然孙涛对壮汉的做法感到异想天开,但也尊重,毕竟,谁都想成为人上人。
“不是的,我才刚炼皮五天,时间,对,只要多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能铜皮!”
壮汉跪在地上恳求,他们家连饭都吃不饱,为的不就是让他出人头地。
何况,不知怎的,父母妻子相继咳嗽,吃药那儿也很花了一些钱。
“不行就是不行,没钱没天赋,你这种人怎么还能恬不知耻的留在这儿?”
“哪儿来回哪儿去!”
李老头身旁一年轻人直接一拳打出,肤色渐变,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铜皮。
“噗——”
一口鲜血喷出,壮汉倒飞而去。
眼见着年轻人还欲出手,壮汉只得悻悻而归。
“恕弟子冒昧,污了师傅的眼。”
慕容冲弯腰抱拳,一脸恭敬。
“无碍。”
李老头丝毫不在意,不过却是看了眼慕容冲随后摆了摆手。
简单的清洗了地,便再度坐在摇摇椅上给新入门的弟子讲解摧山劲的厉害之处。
“时间不等人,还有三个多月,如果再不铜皮,估计自己迟早...”
“还得多交半年。”
陈鸣一开始还很担心,但想了想,自己不是有钱吗?
再交半年又何妨?
当然,时间越短越好,这即是你天赋的展现,同时也是入李老头眼的敲门砖。
但注意,续交最多半年,当整整一年过去都没铜皮,哪怕再有钱李老头都不会让你一直待下去。
因为对于李老头来讲,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价值。
只有铜皮才算真正入了摧山劲的门。
因此,实际留给陈鸣的时间并不多。
于是,看完热闹的陈鸣继续他的锤缸训练。
就这样时间飞速流逝,日子逐渐来到了三个月后。
而陈鸣左臂内侧的印记,也只差一丝就被铜绿色占满。
“喝——!”
蓝天白云下,四五个大缸的侧院,陈鸣面色如常的将拳头锤入铁砂药粉之中。
一拳又一拳,速度不快不慢,像是按着某种节奏,呼吸也是一深一浅。
“嗤——!”
仿佛烙铁放进了冰水,一股蒸腾气迅速向空中飘去。
定睛一看,原来是陈鸣将发红的拳头迅速泡进药水降温。
“还是高估了自己。”
陈鸣甩了甩手,他记不得自己锤缸过多少次,只知道从最开始的几分钟到如今的半个小时。
随着炼皮的深入,他就停在了即将蜕变的那一刹那。
“不能再等了,半年的时间即将结束,虽然可以再交六个月,但在李师傅的心中,可能远不如前半年更好。”
陈鸣想着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根肉条。
肉条是孙师兄低价卖给他的,拢共一斤,不便宜,大概二十三两白银。
说是什么红斑银鱼的肉,大补,对炼皮有不小的帮助。
而陈鸣在品尝之后也的确能感受到禺方鼎能量的上涨。
所以,当陈鸣把肉条拿出来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现在他就要越过这道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