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黄

“我答应，以后的惊鲵就是陛下手中利剑。”田言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

扶苏也不怕六剑奴和田言反叛，收了他们只是聊胜于无。

扶苏扔出一部功法：“赏你了，在此修炼成功之后再来章台宫找我。”

扶苏头也不回的离开刑部大牢。

本来扶苏想找李茂贞随他一起去新的时空之门，但李茂贞巡逻去了，只好找来广目天。

广目天身着蓝色长裙，武器是一把古琴，平常话不多，但是很温柔。

扶苏给了她一本名为：《天音镇魂曲》的功法，如今已经筑基后期。

由于正在善后北宋国，所有扶苏并没有想早些出征。

反正国内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找人和蒙恬冯去疾两位文武官之首吩咐一声之后，就带着广目天走进新的时空之门。

这次的他想去放松一下。

时空之门打开，扶苏和广目天走出。

出来的地方像是一个城门口，不少人排队进城。

扶苏抬眼望去，只见城门上面写着“武帝城”。

扶苏带着广目天往城内走去，找了一家酒肆，要了一壶酒，二斤牛肉。

扶苏的对面是一个缺牙老头。

见扶苏看来，缺牙老头笑了笑。

缺牙老头面前一壶黄酒，一碟花生和一小碟醋。

老头喝着黄酒就着花生米。

拴马桩边的矮马突然打了个响鼻。

老头摸出怀里焐得温热的鹅卵石，浸入醋碟时溅起的小水花，在木纹桌面上洇开斑驳的痕迹——像极了当年逃亡路上，世子替他包扎伤口时滴落的血渍。

将鹅卵石浸入醋碟中，随后放在嘴里嘬干净。

端起随后端起酒碗，一饮而下。

黄酒滑过喉头时，酒肆檐角的铜铃正被海风撞得叮当乱响。

老头布满裂口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酒碗边沿，青瓷缺口在指腹压出月牙状的白痕。

酒液倒影里，武帝城头悬着的黄庐剑泛着冷光，三十年前插进墙缝的剑穗早被海风蚀成了灰白。

老头就这样，慢慢的喝，偶尔笑着看着对面的扶苏，举起手中的酒碗。

扶苏也没有回避，拿起手中的酒和他一饮而尽。

“陛下，这老头修为不弱。”广目天小声说道。

扶苏点头，他看出来了。

“叫公子吧，别叫陛下，太显眼了。”扶苏提醒。

广目天点头。

“小二，给那位老先生上一只烧鸡，二斤牛肉，最好的酒，算我的。”扶苏叫来小二。

“好嘞。”小二立刻答道。

“小兄弟，多谢了。”缺牙老头也没客气。

扶苏点头没有说什么。

“今天我若是没死，下次我请你！”缺牙老头说道。

“好！我等着。”扶苏笑道。

“小兄弟哪里人？”缺牙老头开始找话。

“哪里人重要吗？”扶苏回道。

“是啊，哪里人重要吗……”缺牙老头看着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兄弟若是有幸去得北凉，去那北凉王府报我老黄的名字，北凉世子肯定精心招待。”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以后肯定去北凉转转。”扶苏笑道。

“若是见到世子还请帮我看看世子他学武了吗，入江湖了吗……”老黄目光深邃，似乎进入回忆。

扶苏打断他。

“你自己带着我去不行吗？”

听闻此话老黄笑了：“好，若是活着，我带你回北凉，让世子请你逛青楼。”

“喝了你的酒，老黄我身无长物，这匹驽马就送你了，反正我也用不上了。”老头看着拴在边上的矮马摸了摸。

“这马唤作老酒。“老头枯枝般的手指梳过驽马稀疏的鬃毛，碎屑似的马毛沾了满手。

马儿侧头蹭他掌心时。

“可说好了，就算你侥幸活下来这马你也不能要回去。”扶苏笑着说道。

“这可不行，若是活下来我还得骑他回北凉找世子殿下呢。”老黄笑了。

“好了，小兄弟，感谢你的招待。”

老黄说完，抱着身侧的剑匣，纵身一跃，来到城楼，不少人定睛看去。

“王仙芝！欠了三十年的架，今天我来了！”

声音裹挟着内力传出好远好远。

无数人赶去观看，高手过招，观看之后能感悟良多。

城头之下已经站满了人，到处屋顶之处也是占满了人。

不少人奔走相告，来看这场旷世大战，天下第二王仙芝可是很久没出手了。

扶苏也来到一处视野最好的酒楼上边观看。

当王仙芝踏浪而来，老黄正将最后一粒花生米抛向空中。

豆粒大小的阴影掠过浑浊的眼珠，他咧开缺牙的嘴笑了笑，喉结滚动着咽下混着铁锈味的唾沫。

海风突然转了方向，把三十年前留在此地的血腥气，一丝不差地灌进他翕动的鼻翼。

“剑九黄？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王仙芝笑道。

老黄没有说话，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王仙芝二十丈处站立，剑匣落地，单手一拍，剑匣展开。

随后匣中五剑尽出，王仙芝单手应对，刹那之间已过六十八招，王仙芝始终从容不迫。

“还是和以前一样，若是如此，你今日就可以回去了。”王仙芝说道。

“我与一人走了六千里路，吾出了剑九，接好了！”老黄中气十足。

“来！”王仙芝答道。

“劣马黄酒六千里！”

剑九出，王仙芝面容变换，另一只手动了。

剑九破空时，城楼悬挂的六百柄兵刃齐声嗡鸣。

王仙芝倾尽全力，引东海之水位于身后，一拳挥出。

剑九，如一挂银河倾泻千里，与海水碰撞在一起。

老黄倾尽全力，剑九刺破海水，直奔王仙芝。

王仙芝抬手抵挡，右臂衣袍尽毁。

而老黄力竭，筋脉尽断，看向北方，口中笑着喷出鲜血。

老黄后槽牙咬碎了半颗松动的臼齿，血水混着剑气泼在斑白的胡须上。

倒下的瞬间，他瞥见矮马正在啃食墙根青苔——那畜生永远学不会像凉州战马般，在主人濒死时发出悲鸣。

扶苏带着广目天来到城头，给老黄递了一口灵气。

“你怎么来了？”老黄惊讶，刚刚和他一起喝酒的小兄弟竟然有武艺在身，刚刚怎么没感觉到？

“你可是答应我带我去北凉让世子请我逛青楼，死了我找谁去？”扶苏说道。

说话间，老黄觉得自己体内经脉好像在慢慢复原，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

难道是少林的易筋经？

“老黄，我帮你拿回你的那把剑怎么样？”扶苏看着城头上的黄卢剑。

老黄摇头，他还是想自己拿回来，或者让世子殿下帮他拿回来。

“你是什么人？”王仙芝皱眉的看过来。

“广目天，你去和他过两招。”扶苏看向广目天。

“是，公子。”

广目天解开后面背的古琴，坐于武帝城头，看向王仙芝道：“请赐教！”

随后拨动琴弦，一股音波直奔王仙芝，王仙芝脸色大变，慌忙抬拳抵挡。

后退几十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仙芝皱眉问道。

广目天不语，手指快速拨动琴弦，一道道音波传来，王仙芝只能仓促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