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臣帮娘娘解酒

萧时月猛地缩手,但萧寅之更快一步,攥住她的手将她扯了回来。

“又不是第一次,慌什么?”

啪!

萧时月使劲力气挥出另一只手,狠狠扇出了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先愣住。

萧寅之居然没有躲开,他初进萧府时就有些功夫,后来又和玄妙观的老道士正经学了七八年,萧家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瞒着,除了她,因为他需要她来帮他打掩护,是以,萧时月很清楚他的身手。

躲不开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想躲。

萧寅之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五指印,可见力度之大,可他却只是拿舌尖顶了顶腮帮,笑了。

“这巴掌憋了多久?”

“……”萧时月不看他的脸,“萧寅之,向你提出合作的时候我便想将从前的恩怨放下,我以为你也一样,所以才肯答应,那么作为伙伴,你很应该尊重我。”

她吸气,“我被赵希诚送给你,不得不与你做下那等事,于你可能是个笑话,于我,奇耻大辱!”

萧寅之的笑愈发寒凉:“啧,现在说是奇耻大辱,我记得你那时可是……”

萧时月抬手摁住了他的嘴唇。

“四哥,我是认真的。”

她眼中含着些许晶莹,但更多的是肃然,两人闹掰之后,她甚少再这样看他,萧寅之没再说下去。

“经此一事,我与赵希诚之间只有你死我活一个结局,但这不代表我原谅你。”

萧寅之冷笑:“原谅?娘娘真自信,恕微臣直言,您对臣喊打喊杀算计刁难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臣会不会原谅?”

萧时月身子一颤,她没得反驳。

在他们因薛文湘一事决裂后,她胸中憋着一股气又得了赵希诚的挑唆,在后来夺嫡时没少算计萧寅之,甚至一度也将他逼至要命的两难境地,更遑论前世入宫后,她一门心思对付他,莫说算计刁难,嫁祸栽赃都不在话下。

他是个奸佞邪祟,她也不是好东西,有什么资格谈原谅?

“罢了。”萧寅之突然道,“娘娘不原谅便不原谅,臣不在意,娘娘只要明白,目前的你在这段合作关系里是下风,而臣,一直在扶贫。”

“扶……扶贫?”萧时月刚涌起的歉疚烟消云散,萧寅之的嘴毒的厉害,“我刚入宫,皇后的权柄还未拿在手中确实不能给你更多助力,但萧寅之,方才你支走圣上,我怎么说也算帮了你吧。”

“帮臣还是帮娘娘自己?”

萧寅之环视这喜气洋洋的寝殿,脸又阴郁了一层,“臣才是给娘娘解围,投桃报李,你不该给点回报?”

“等我在后宫站稳脚跟便可。”

“臣等不了那么久,现下立刻就要。”

萧时月赶忙捂住胸口:“你想也不要想!”

萧寅之鄙夷的瞥着她,嗤笑道:“娘娘,你的身体没你以为的那么有魅力。”

“你!”

“臣要的是漕帮,你休书一封给你外祖母,让她在江南给臣的人行方便。”

听着是正事,萧时月便正色道:“此事不难,只是你要行多大的方便?”

“必要时,你外祖母也得听臣的人调配。”

漕帮岳老太太在江南四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是州府要员见了她也得客气三分尊称一声老帮主,萧寅之想让她真心实意的听命配合,确实只能来找她。

“怪不得让林若妈妈打着我外祖母的名头进府,你那时便在算计这事了吧。”

“纯属巧合,要想让她快速进府又不被怀疑,除了打着老太太的名号外,臣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更好用。”

这倒不错,岳老太太本就雷厉风行,不打招呼便送东西送人并不稀奇,萧一铭又忌惮她,不会刻意和她求证,不过即便那是巧合,闯进来送走皇帝就不是巧合了。

想来,他是猜到她不愿圆房,特意来给她卖个人情换她一封信。

思及此处,萧时月道:“外祖母只我一个外孙,得了我的亲笔信必会照做,我这就写。”

房中本就有笔墨纸砚,萧时月坐于桌前,将纸张铺开果断落笔。

“不怕臣用这封信压着你外祖母为非作歹?”

“外祖母可是威震江南的老巾帼,你若真让她做她不喜欢的事,即便是我亲去求她,她也不会理的,怕什么?”萧时月眼皮都没抬一下,“我猜你要办的事和前两个月三镇水灾脱不开干系。”

萧寅之嗯了一声:“水灾一事牵涉甚深,运气好的话,没准能牵出王尚书。”

“王家?”

萧时月眼睛一亮,下笔更有力了,顷刻间一封荐信就写完了。

等墨干的功夫,她道:“你的那封加急军报能拖圣上多久?”

“久到娘娘可以安稳的度过这一夜。”

“哦。”萧时月斜眼瞧他,“果然是为了骗我的这封信才帮我的忙。”

萧寅之正在看信,闻言抬眸,不阴不阳道:“娘娘觉得是便是。”

和此人讲话实在费劲便是承认了又如何,萧时月顿觉扫兴,他以前不这样,以前的萧寅之很乐于教授她,许多事许多人经他提点,她才看得透,是以,萧时月一度把他当夫子,甚至比夫子还让她心服口服。

“娘娘的信写的不错。”

萧时月扬起下巴:“自然,我是诚心与你合作,萧寅之,我能给你的可绝对不止这一点。”

“所以?”

“所以,你不是扶贫!”

萧寅之不料她在计较这个,挑眉道:“娘娘的自尊心还是如入宫前那般高耸入云。”

“你怎么不说你的嘴随着官位的提升越来越毒呢?”

“臣乃状元,妙语连珠是应当的。”

萧时月倒吸一口气再次败下阵来,她不是状元,她词穷,她只能端起一杯茶饮下熄一熄愤怒,待到茶水下肚,她才惊觉这不是茶。

萧时月望着那小酒杯,杯里空了大半,酒香自唇边溢出。

是留春饮!

她猛地站起,疯狂的想要吐出来,奈何酒水入腹哪里是轻易能吐出的?

萧寅之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瞧她咳的脸都红了。

“娘娘不让臣喝,自己倒是喝的高兴。”

“萧寅之!”萧时月咳的眼泪都要掉出来,“怎么办?”

萧寅之耸耸肩,很无所谓道:“臣可以再效力一次。”

“说点人话行吗?”

“人话是,良辰美景不要辜负,臣帮娘娘解酒。”

他说着,几步上前将萧时月打横抱起,向着红鸾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