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冯导

李源仔细看了看微信聊天的名字。

确定是吕航吕总监。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吕总监能说出来的话，根据他对周围人的认知与理解，唯有刘佳林说出这样的话，他才会觉得正常。

现在场面有点尴尬。

这突然冒出来的“义子”，究竟是认，还是不认。

认吧……

对方岁数有点大。

直接给自己整老了。

可要是不认吧……

对方还是《我是唱作人》的总监，人家那么诚恳的认父，自己当场拒绝有点太过于伤人。

怎样回答可以恰当些呢？

李源盯着手机屏幕，心中快速思考着，可就在这个时候，对方再次发来了信息。

“这次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李源看着信誓旦旦的承诺，并没有当做一回事，但他还是回复了一句“好的”。

至此，他们两人也结束了尴尬无比的聊天。

李源的心里愿意相信这一刻的吕航是发自内心说出了这样的话，就像是情侣热脸期间所说的天长地久与海誓山盟，只要那一刻是真心就够了。

未来的事情，变化是远远要多过于承诺，要是太当回事，最后伤心难受的也只有自己。

娱乐圈更是如此。

太多的口头允诺，在没有兑现之前，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

帝都，东华影视集团。

某间会议室内。

一位穿着休闲装的头发花白男子坐在椅子上，从他的形象上来看，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

年纪大概在五六十岁的样子，那满头白发过于显老，但神采奕奕的眼睛，却给人一种精神矍铄的感觉。

这个人正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导演，冯杰。

此时此刻，冯杰坐在主位上，小助理很识趣的递上一杯不加奶也不加糖的黑咖啡，杯子里的黑咖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

会议室内还有着七八个参与人员。

“这次有多少歌曲？”

冯杰的声音缓缓响起，他的语速并不快，给人一种慢悠悠的感觉，但却并不是那种随和感，随着他刚刚开口，会议室中就泛起了压迫感。

大家都很害怕他。

尤其是讨论工作的时候。

当然，冯杰是一位工作狂，几乎将人生中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导演的事业中。

每天他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事必躬亲，这样的工作态度确实可以激励很多人，也能拿出质量很好的作品，就是跟他合作的那些人，心里却感觉到很不舒服。

许多人不愿意跟冯杰合作。

原因很简单，同样的待遇，在别的组里，只要摸摸鱼，就可以轻易的赚到，而在冯杰的组里，则是要卷，狠狠的卷。

干嘛这么拼啊！

现在的主题曲例会就是让工作人员们无比头疼的事情。

每天早会一次，午会一次，晚会一次，这三次会议，冯导亲自叫上工作人员们，一起听歌。

其实，有许多歌曲，大家都很满意，甚至于还有点小惊艳。

若是换做其他的电视剧，肯定就选了，可冯杰则是当场摇头拒绝，连回转的余地都不留。

“不行！”

“不合适！”

“不用！”

“不行不行！”

“……”

冯杰导演的这些话，都快要给这些工作人员洗脑了，只要是回想起来，脑子里都能播放出语音。

有些歌曲连保留候选都做不到。

冯杰导演精益求精的性格固然是制片方出品人等喜欢的，也是观众们十分看好的一点，但对于工作人员来说，妥妥就是自我折磨。

折磨自己，也折磨大家。

偏偏冯杰导演还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

各种事情往往都是他本人身先士卒，连导演都这样，大家心里就算是苦，也不说出什么来。

导演比你工作人员还拼。

那你还有什么可不平衡的？

正因如此，业内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认可冯导的，但他们发自内心的不愿意跟冯导共事。

太累！

现在又到了晚会听歌的时间。

这样的过程他们已经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月，平均每天听两三百首歌，人都快要听麻了，每个坐在会议室里的躯体，除了冯导之外，都宛若行尸走肉。

“开始吧。”

冯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会议每天都在发生，大家对流程早就无比熟悉。

最开始的时候，负责播放歌曲的相关工作人员还会说一下歌曲是谁送过来的，以及一些歌曲的相关信息，可到了现在，他连名字都懒得念，直接一首一首的放。

“不行！”

“不合适！”

“不行！”

“不行！”

“……”

冯导洗脑式的魔音开始回荡在众人的脑海，只要是冯导说了这样的话，就立即切歌到下一首。

晚会的歌曲没有那么多，仅仅只有117首。

太多的音乐人在争取这样的机会，只要能被冯导的选中，那么成为这种规格电视剧的主题曲，必然会声名远播。

甚至于很多音乐人都开始使用歌海战术，不停的写，不停的投，大家各凭本事，通过不同的人脉与途径，一首首送到冯导的手上。

冯导听歌很快。

很多时候只要听听前奏，就知道不合适，直接就否定进入下一首。

对于这样的情况，工作人员们的内心都已经麻木，每天都重复经历着这样的事情。

有时候就连他们也很迷茫，不清楚自己工作的意义。

冯导究竟想要什么歌曲？

或许……就连冯导本人也不清楚！

这样选歌的过程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偏偏还没有其他的办法。

从来没见过哪个电视剧选歌是这样选的……

“最后一首歌了！”

负责播放歌曲的工作人员，在电脑上进行操作，他刚刚点开最后的文件夹，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动作足足迟滞了三秒。

这样的变化也吸引了会议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冯杰导演在内。

“怎么了？”冯杰问道。

“这个文件夹……”工作人员苦笑着回答道：“里面塞了15首歌。”

“放吧。”冯杰淡淡一笑，他哪里不明白这些音乐人是怎么想的，广撒网呗。

“冯导，这个文件有点特别……”工作人员快速组织语言，说道：“他标注好了片头曲、片尾曲、插曲和场景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