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自首！

三月的上京依旧有些凉意。

男人低着头一步步走进后花园，内心自是忐忑不安。

做了一晚的心理建设，他最终决定向李九霄坦白，这是他唯一的活路。

“舅舅，您怎么来了？”李九霄起身迎接。

从他脸上，看不见丝毫违和。

仿佛男人当真是自己舅舅一样，让男人觉得李九霄真的很可怕。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李九霄玩弄于股掌之中？

男人颤颤巍巍，无颜面对李九霄。

“李大人，我……”男人声音颤抖，这是因为恐惧。

李九霄皱眉：“舅舅，您这是？”

扑通！

男人突然跪在地上。

任凭李九霄如何都拉不动。

“李大人，其实我不是南宫泽，我是假冒的！我有罪，但请您给小人一条活路！”男人声泪俱下。

李九霄眼眸一点点变得冷漠，仿佛刚刚热情的人不是他。

他坐回到位子上，看着男人说道：“你说你是假冒的南宫泽，那你为什么要假冒我舅舅？”

“小人该死，利用了李大人的善心，但小人也是身不由己。”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

李九霄表情变得稍稍温和：“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假冒的了，因为你的字写得太难看，没有我舅舅书法的风韵。”

“那您为什么不杀了我？”男人不解。

李九霄身后的姜沛说道：“嘿，我说你这人还真有意思！”

“我家公子心善不想大开杀戒，你还想问为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剁了你？”

李九霄摆摆手，示意姜沛冷静。

男人跪地俯首，磕了几下脑袋后说道：“小人谢谢李大人不杀之恩，只是小人身不由己，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是宁王派你来的吧？”李九霄轻描淡写说道。

男人脸色顷刻间大变。

“您……”

“您都知道了？”

李九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在男人看来，李九霄已是深不可测，不是他这种层次能够攀附的。

左衡：“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宁王派你来晋王府有何意图？”

男人痛快说了出来。

他本名陈景，是宁王府的家丁。

陈景奉宁王李宸灏之命接近李九霄，意图挑拨李九霄和杨元录之间的关系，从而让这个短暂的利益联盟土崩瓦解。

“就这么简单？”姜沛愣了愣。

他还以为李宸灏让陈景接近自家公子是为了投毒。

陈景对天发誓，就是这么简单。

左衡笑了笑：“看来这位老王爷还挺天真，以为能够花小钱办大事。”

陈景又说：“小人自知罪该万死，但还恳请李大人饶小人一条性命，小人愿意为李大人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李九霄依然没有说话。

姜沛很清楚自家公子的想法，便由他来当这个坏人：“你欺骗了我家公子，还想让我家公子给你活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除非……”

“除非什么？！”陈景立马来了精神。

“除非你能证明你的价值！”

这句话让陈景陷入为难处境。

他不过是个王府家丁而已，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事情办不好，回到王府也是死路一条。

另一旁的左衡同样唱白脸：“哼，若是没有利用价值，公子凭什么让你继续活下去？”

陈景冷汗淋漓，脑海中乱成浆糊。

姜沛笑吟吟说道：“公子，依小人之见不如一刀剁了这狗东西，免得将来成为祸害。”

“不要！”陈景惊叫。

“我，我想起来了，这件事肯定是宁王府的秘密！”

“有天我偶然间进入过王府的地下室，在地下室里看见了几副盔甲！”

嗯？

姜沛和左衡对视了眼。

这个消息未免有点过于劲爆了！

宁王向来都是铁杆保皇党，怎么会在家里私藏盔甲？

“你在撒谎！宁王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不可能私藏盔甲！”姜沛冷喝。

陈景吓得连忙说道：“小人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半句假话！那地下室的入口在后花园假山之中，而且平日里没有派人把守，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寻常人不会注意到这点！那天小人偶然误入，才撞见了这个秘密。”

他似乎知道这是要命的秘密，所以一直没有跟别人提起。

以至于几乎忘了这个秘密的存在。

李九霄沉吟道：“宁王为何要私藏盔甲？”

思来想去，都想不通。

如果这件事为真，那么上京局势已经走向不可控。

“你还知道什么？比方说宁王府的常客之类？”李九霄询问。

陈景知无不言。

宁王府的常客大多都是出身自江南士族的官员，其中造访宁王府次数最多的是吏部尚书司马鸿。

是他？

李九霄一阵阵失神。

之前他跟杨元录密谈的时候就提起过此人。

司马鸿乃是如今江南士族的领袖之一，司马家在江南一带颇有威望，江南士族官员集团都以他为核心，也被广泛认为将来必定会拜相的人选。

“江南士族是个麻烦，他们太团结了，将来我若是夺了大权也得跟他们斗。”李九霄心中暗道。

偏偏司马鸿此人不太容易对付。

陈景弱弱说道：“小人知道的就这么多，别的实在不清楚了。”

李九霄回过神，打量了番陈景后说道：“你的样貌已经被毁去，就算完成了宁王交代你的任务也不会留你性命，你可愿为我晋王府办事？”

陈景大喜。

“小人愿意！小人愿为晋王府肝脑涂地！”

“对了公子，小人刚刚还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跟您说。”

“婆婆妈妈的！说！”姜沛语气依然不客气。

陈景这才说道：“宁王最近一直在派人去楚州，说是要找一个重要的人，至于是谁小人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那个人对宁王很重要！”

李九霄猛然起身，死死盯着陈景。

陈景还以为说错了什么，连忙发誓自己没有半个字撒谎。

“公子，怎么了？”姜沛上前，手已握在刀柄上。

左衡也已做好动手准备。

李九霄目露精芒，一只手死死按在石桌上：“你们可还记得，我爹娘就是在楚州出事的，宁王要找的人会不会就是我舅舅？”

此言一出。

姜沛与左衡皆虎躯一震！

可能性还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