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宫门的人

两日后

青衣雪端着药进屋，虽说拿了两人那么多的诊金，但喝了两天的药了，总得醒来一个吧，再伺候几天怕不得把两人当药材用了！

把碗搁置桌子上，刚扶起女子，就听见时断时续的咳嗽声，悠悠转醒。

刚一肚子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太棒了！醒了！！

“哎呦姑娘啊，你可算醒了”青衣雪慢慢把女子扶起来，拿起桌子上的药碗递给她，宋婉儿接过药碗，一股药味充斥着鼻息。

眼神淡淡的看着手中的药碗，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青衣雪假装看不出她的举动，侧身拿起床头喝茶的杯子，慈母般的笑意端过她手中的药碗，倒了一小半在杯子里，“瞧我这记性，烫着姑娘可咋办”喝完杯子里的药，小脸一皱“我滴乖，这药怎么这么苦啊！等着姑娘，我给你加点糖去。”

宋婉儿见药没有问题，放下了一半的心，“不用了姑娘，不烫我就能喝。”

看着宋婉儿面不改色的喝完剩下的大半碗，脸抽搐了一下

要不是喝过，青衣雪都不敢相信还有人能面不改色的喝完，这几味药材熬完可是会苦的人好几天吃不下饭。

待会出去还得吃点蜜饯。

“谢谢，敢问姑娘这里是哪里？是你救了我们吗？你可见跟我一起的那个男子了吗？”看着宋婉儿那张清冷的双眼，嘴角抽了抽。

这么多的问题，当她是百事通啊！

罢了，好歹醒了一个了。

青衣雪拂了拂衣袖，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第一个，这里是悦城外，我的草屋；第二个，是我救了你们；第三个，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子在里屋，他受的伤比你重，还没有醒。”

宋婉儿看着青衣雪睁愣了一瞬，面前女子给她的感觉与她所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宛若，在一片池塘中，同一时间盛开了许多的花，有的花娇艳欲滴、有的花争相开放、有的花随风摇摆，还有的花静静地等待着花谢，而她却是不仅要争相开放，还要逆风摇摆，最有反骨，最耀眼的。

女子的容貌比不上名门望女，却也不庸俗，配上略有些高傲的神态，引不起人的讨厌。

看着女子呆呆地看着自己，青衣雪摸了摸自己的脸，纳闷的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一语惊醒，宋婉儿摇了摇头，“并未，只是觉得姑娘并非池中之物，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在下是宋婉儿，我朋...夫君是燕梓夜。”

“青衣雪”那男的是她夫君啊，以后就好办了。

“感谢青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

眼见着宋婉儿想要下榻给她拜一拜，青衣雪赶忙制止了，“别别别，等价交换嘛”那么多的诊金，赶上救治四个将死之人了，脸再大也不能让人拜嘛。

“在下欠姑娘一命，日后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在下定在所不辞。”

既然这样，那她就不客气了，“姑娘，我就是一个游医，既然姑娘要报恩，不如在闲暇时间随便做点活吧，还有啊...”

青衣雪瞟了一眼燕梓夜的方向，转过头笑嘻嘻的看着宋婉儿，脸上满是算计，“桌子上有你夫君的药，不妨你去喂吧，我出去买点菜今晚吃。”

“好，辛苦青姑娘了。”话落，眼神复杂的端着药走进燕梓夜的床榻。

宋婉儿握着燕梓夜手，另一只手缓缓抚向他紧皱的眉头，碎碎念念“燕郎...”两个字像是在跟眼前人说，也像是在跟她内心的自己说。

悦城

刚进城，青衣雪就看到处处都是小摊小贩，眼神时不时的在行人身上来回游走，晃晃悠悠的走到卖肉的小摊，指着全是瘦肉的问道：“赵叔，这块肉怎么卖？”

男人五十岁左右，一嘴的胡茬，声音中气十足，“青姑娘来了，半两银子就够了。”

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他，赵叔忙擦了擦手拒绝，无奈的将钱推回去，“青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青衣雪将银子放在赵叔手上，“赵叔，你就收着吧，就当是辛苦费，回去给阿娇买点糖吃”，压低声音环视着四周，“最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认识的人来做生意啊，我记得之前没有过啊？”

“哦，这个我听说过，最近城里来了几位九宫门的大人，你来这里才不到半个月，应该还不知道，咱们城里混进来好多毒泷人，现在九宫门的几位大人秘密清理那群人呢。”

九宫门的大人？还挺隆重的。

等他们伤好点了，得赶紧撵走！

“啊！”青衣雪故作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啊，谢谢赵叔了，我先走了。”

“嗐，跟你赵叔客气啥啊，路上慢点啊”

一路上都是赤裸裸的打量，青衣雪提溜着肉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在意那些目光，一直出城青衣雪脸色才变得凝重，望向城门，想来又一场腥风血雨要来了。

回到草屋，青衣雪一眼就看到昨日采的药材已经分好类了，晒在案板上。

这姑娘不错奥，讨人喜欢呦！还会一些技术呢。

将买到的肉扔进水里，宋婉儿掀开门帘，扫了一眼她的身后便上前帮着洗菜。

“你也学过医吗？”青衣雪看了眼宋婉儿的手，手指的指腹有明显的厚茧子，是常年握剑的手，剑术还很厉害。

“小时候跟着父亲学过一些”宋婉儿摘菜的手一顿，语气略有些生硬。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两人相对而坐，静静地吃完了这顿饭。

之后几天，宋婉儿喝完药，先是在燕梓夜床榻旁待一会，而后出门。青衣雪观察过，宋婉儿一般在城门外遛一遛，在草屋周边转一转，回来时也会带一些常见的药材，也会帮着砍点柴。

三天后

宋婉儿出门说是要晚点回来，青衣雪熬完药连连叹息，走进房内将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瞬间感受到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抬眸与燕梓夜的目光对视上，那一眼宛若坠落冰窟寒冷刺骨，随即目光转瞬即逝，只余下寒风吹过遗存的寒意。

青衣雪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既然醒了，这药你就自己喝吧，你夫人出去不知道干啥了”

听到夫人二字，燕梓夜皱了皱眉，“她...可受什么重伤？”

“伤的没有你重，喝了药就躺着休息吧。”

“谢谢你”

青衣雪翘着二两腿，颇像地痞流氓，“你夫人帮我干了点活也算是报恩了，养好伤早点离开吧”

话落起身就朝门外走，环视一圈周围，向城内走去。

悦城

相较于几日，城内越来越多的毒泷人，还有江湖人，毒泷人也不傻，这么多天早就应该发现那一拨人死了，虽然尸体已经处理好，保不齐他们又会研制出什么。

宋婉儿很晚回来就睡下了，第二日才知道燕梓夜已经醒了。

青衣雪在院内晒药材，侧耳听二人聊天，即使声音很小，对于习武之人还是可以听个大概。

“城内毒泷人越来越多了，不知道这次他们打算安插多少人”

燕梓夜顿了片刻才回答，“再休养一两日我们就进城”

“可是你的伤”

“无碍”

“好...青姑娘呢，我们不会连累她吧？”

青衣雪顿了顿，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手中迅速挑挑拣拣的，小声的哼着小曲。

“早点走，对她并没有影响，毒泷人还没这么快查到这里。”

你当毒泷人那群人渣笨吗？

“九宫门的人都集齐了吗？”

青衣雪猛地抬眼，二人是九宫门的人？原以为二人只是与毒泷人有仇的江湖人士...

江湖与朝廷向来不对付，清风阁与九宫门也是相看两厌，她早就不插手任何一方势力了。

想到了什么，青衣雪猛地起身，石桌上簸箕内的草药也被掀翻在地，从她救下二人那一刻，草屋的位置就暴露了。

听到院内的响声，二人对视一眼，宋婉儿飞快跑到院内，燕梓夜则是依靠在窗边，向左边看去。

“青姑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宋婉儿边询问，目光来回观察，没在周围看到什么，默默舒了口气。

“没事，起的太猛，衣服勾到了。”语气淡淡的，态度不比以往。

避免再次卷入两方势力的纷争，青衣雪给二人熬完药就下了逐客令。

“你们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就离开吧。”青衣雪抱臂依靠在门边，眼神淡漠的瞧着二人。

宋婉儿眉头一皱，“青姑娘，我夫君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能不能...”

青衣雪知道下面还要说什么，直接开口打断，“不能，你夫君的伤只剩下皮外伤，内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马上就给我收拾东西离开，别让我给你们扔出去！”

燕梓夜眼底闪过一抹别样的神色。

傍晚

青衣雪躺在院内闭目养神，虽然二人是被赶出去的，走时却是很有礼貌。

“叨扰多日，感谢青姑娘的相救之恩”

“感谢相救之恩”宋婉儿双手做揖，微微弯了腰身。

见青衣雪没有回应，二人转身离开。

青衣雪睁开眼看着远处天边的夕阳，层次感由深至浅，一层一层没入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