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艾丽卡见面了？她可有点胆小，你别把她吓着了。”
“怎么会呢，她对自己一无所知，我只是说出她到底有多强大而已。”
深夜里，马车大街以南的幽深地下，劳恩与塞拉乘着船，参观远古时代的地下遗迹。
相比议会、魔法高台、王庭等大型遗迹，劳恩所处的这一处规模稍小，地形如同狭长的走廊。经过了之前的放水，这里已经彻底变成了地下水库，唯有两岸岩壁上的岩洞，还能看出人工开凿的痕迹。
“哦？她很强大？”塞拉笑着问道，“那恐怕连我都不知道呢。”
“当然，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支持者，在地下世界就已经足够强大了！”
劳恩决定扶持名为艾丽卡的鼠人，作为自己在鼠人群体里的代表，并且通过蜘蛛群协助她召集一批部下去城西挖战壕。
“鼠人的人力在过去被圣城刻意了，如果这孩子能够证明自己和鼠人的价值，那说不定未来他们也不用完全闷在地下。”
劳恩的话让塞拉不由的细细品味，显然劳恩思考的，并不只是艾丽卡一名鼠人的生存。
“你可要小心，你现在已经把持了人鱼和吸血鬼，再把手伸向鼠人的话，只怕贵族们会像对付外神一样对付你的。”塞拉提醒道，“到时候，只怕连教会都没法保护你了。”
“感谢你的提醒，我会在明天向弥凯耶大主教提出来，由教会监督这群合法鼠人的动向。”
“很好，不过你得做好准备，我们教会最多出人，可是出不了魔药的。”塞拉笑着说道，“话说回来，你以后对这座遗迹有什么想法吗？总不能永远用水泡着吧？”
“我想把这里改为人鱼族的居住区。”劳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里距离几个地下暗河的主干更近一些，另外，这里的岩壁可以再开凿一下，作为中转仓库。”
作为卵生的族群，人鱼族一旦安逸下来，繁殖速度比人族快了不少，只不过地下水层的环境对于人鱼们还是有些恶劣。
这处遗迹距离马车大街和晨雾领都很近，劳恩想直接利用起来，未来将马车大街和晨雾领的地上地下彻底链接起来。
“很抱歉，我已经无法想象，你得花多大的代价，才能让议会里的贵族们承认你对这里的控制，”塞拉摇摇头，“我觉得，他们肯定已经听说了最精暗精灵那边的一些谣言。”
“谣言？暗精灵能有什么谣言？”
“我听说，那位名叫翠斯的女王，最近迷上了用魔蛛丝把自己捆起来，”塞拉眼见着劳恩的脸上僵硬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扬起来，“我可得提醒你，暗精灵们一旦痴情了起来，可是非常疯狂的。”
在一名娜迦的带动下，小船终于来到了一处简易码头，岩壁在这里留出了一辆马车宽的道路，仰头向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洞窟若隐若现。
“上面的这些洞窟原本是地精开凿的，被老鼠们祸祸的只剩下了外墙，如果能把这里稍加修整，我觉得能改造出一处不亚于角斗场的好地方。”
在劳恩的眼里，眼下这处遗迹水下可以作为娜迦的生活区，水面线以上的洞穴可以作为仓库、蜘蛛巢穴，狭长的两岸甚至可以铺上一两座蛛丝长桥。
“好方案，放眼整个圣城，只有您敢提这样的方案了。”塞拉说道，“您的这个计划最好先跟辉煌教会打招呼。”
“不是在地下新发现了一台魔炉吗？难道不该把这台魔炉的魔力，转化为地下世界安定和繁荣的源头？”
塞拉沉思片刻，看向劳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劳恩男爵，您不会把本次约见，当成是财政厅与教会关于新魔炉分配的正式会议吧？”
“当然不，建设最早也要在薇仑位面的决战之后才会开始，”劳恩说道，“我这次专门邀请您，就是听说您愿意带领一支涤荡者小队守卫在地下世界。”
“所以呢？”
“您有没有考虑过另一种守卫方案：像建设地面城市一样建设地下，让地下变成一个可以被诸神照耀的世界？”
“您的提议很有趣，但我不得不提醒您，圣城不是没考虑过开拓地下，但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您作为大公的财政秘书，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当然知道，不过我也跟您算一笔账，在过去仅仅鼠人一家，就侵占、浪费了圣城3成蒸汽，如果拿出其中的一半用在地下，也不至于让鼠人发展到如此规模。”
塞拉也不知道，为何贵为大公红人的劳恩愿意跟自己讨论事关整个圣城的地下世界问题。只是真正探讨起来的时候，塞拉发现自己这些年积淀下来的见识和经历，还真能应付一下劳恩的奇思妙想。
……
天刚亮，扎克力就被村子里的超凡者纳杰夫叫出了家门，说是骑士老爷的民夫不够了，需要更多的人手。
庄园里的生活就是这样，骑士们对普通超凡者有绝对的话语权，普通超凡者又对凡人有绝对的话语权，领主、骑士、超凡者、凡人，在封君与领民体系下关系异常紧密，远比圣城里所谓的骑士家族紧密得多。
纳杰夫领着扎克力来到了村子里的风车磨坊，磨坊外原本的空地上，如今搭起了简易的棚子，棚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箱。
“听着，我们民夫队的任务，就是为男爵的军队运输这些货物。”纳杰夫拍着一个木箱说道，“一天管两顿饭不说，每天能够获得至少5枚铜币。”
“这么多？”扎克力上手试了试箱子的重量，大概10公斤，若非那条伤腿被圣父治好，他可不敢接这样的活。
“这些是男爵大人的魔法材料，”纳杰夫随手打开了一个箱盖，硫磺味立刻冲进了两人的鼻子，“你要记住，这些都是法师老爷的东西，运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看扎克力点头，纳杰夫才说道：“走吧，我带你去民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