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个前置条件

“科恩·江川！你将教众们培养的很好，对你忠心耿耿……”

审讯室中，一名胸甲前镶有德玛西亚精锐部队徽记的男性坐在江川对面。

他继续说道：“态度恶劣，言语嚣张。一边哀嚎，一边放狠话。说你如果损失一根汗毛，整个德玛西亚必将受到天罚，陷入无尽的毁灭之中。”

这群邪教徒果真虔诚，说誓死追随是一点都不含糊，这是直接打算和他们的神选之人同归于尽。

江川掷地有声：“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根本不认识那些人，是他们将我抓走的。我拥有正经的德玛西亚公民身份，家就住在宏伟广场西大街23号。不要再重复相同的话，这没有意义。你们去查，证明我说的是假话再说。”

那名士兵一时语塞，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却发现无法找到反驳的言辞。

此时，审讯室的大门被推开。

另一名德玛西亚士兵迈步而入，手中捧着一叠文件：“肯特队长，科恩·江川的身份信息已经确证，确实是德玛西亚的合法公民。这是其他邪教徒的证词，我将其中的关键要点进行提炼与总结就放在首页。”

肯特接过文件，目光快速扫过一张张单薄的皮纸。

审讯室的大门已悄然重闭，他抬头凝视着江川。

“你的确是个受害者，但你依然有罪，擅自使用魔法。”

江川脸上写满了问号。

“这是污蔑，我什么时候使用魔法？”

“异教徒的口径一致，那布满整片天空的辉光，正是你的手笔，所有德玛西亚雄都的民众都是见证者。”

江川此刻才知道，觉醒个破系统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原来，这才是德玛西亚精锐部队反应如此迅速的原因，辉光汇聚于一处，指明邪教窝点的位置。

他为人处事向来泾渭分明。

若非系统，早已丧命，对此心存感激理所当然。若非系统，他现在也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因此，他十分暖心地将系统全家都感谢一遍。

“此事并非无端而起，那群邪教徒对我施加魔法并且想要杀我，导致莫名出现非自然反应，我实属被迫无奈。”江川满口诌着胡话，语气肯定，表情真挚。

“啪！”肯特一掌拍在桌子上，严声道：“德玛西亚第一法令中明确规定，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只要使用魔法均视为犯罪。”

这畸形到令人无法理解的法律！

德玛西亚，他玛德，早晚要完。

江川看着一旁空气中的面板：【职业：召唤师】，【法力值：40】。

“啪！”一下，桌子拍得比肯特还响。

“我没有任何法力，更谈不上会什么魔法。我就是个平民，你要栽赃陷害，我也没有办法。”他脸上，是遭受无端嫁祸的愤怒。继而干脆瘫坐在椅子上，又是承受莫名冤枉的委屈。

到底谁是嫌疑犯？究竟用没用魔法？

肯特阔步走出审讯室，背影显得答案扑朔迷离。

……

江川默默计算着时间，大约等待半小时。

审讯室再次透入光线。

“科恩·江川……我是……光照者组织的法师……前来印证你是否拥有……法力。”粗糙的老年阿婆音。

来者身姿佝偻，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头戴假面，隐没在兜帽之中。

江川眯缝着眼，就这么盯着这位老妇人。

只见她手持拐杖以作支撑，步履蹒跚地慢慢走向审讯者的位置。

就算那根拐杖是辉煌法杖，江川也“一定”没有认出来，这货就是拉克丝。

“老妇人”终于落座。

期间，江川早已将契约英雄的三个前置条件温习十几遍。

他看着“老妇人”缓缓举起右臂，那大概好像有可能布满皱纹的手，小心地藏在袖口内。

黑袍之下，光魔法若隐若现。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微弱的法力，据此……宣判你罪责成立……明日处以绞刑。”

德玛西亚的法律制度荒谬至极，审讯室内的氛围沉重肃穆。

而江川……只有努力憋住才能不笑出声来。

这也只见过女孩子刻意将嗓子往细了夹，没听说过刻意往粗了阔。

他掩盖起内心真正的情绪。

临终前的绝望与无助，得知噩耗后的错愕，布满面孔。

“你能……”江川一度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帮我去……我家看看嘛？就告诉我的父母，他们的孩子不能尽孝了。”

“可以……身为死刑犯……你有提出三个合理要求的权力。”声音从黑袍之下传出。

江川的眼眸中映射着一片空洞，仿佛凝聚在生死边缘对美食的深深眷恋与对未竟之事的沉思。

良久，他吹出早已打好草稿的牛：“我想见见冕卫家族的小女儿……”

他故作停顿，维持恰如其分的三秒。观察到黑袍下的身躯隐约出现细微的颤抖，这才继续说道：“在十二岁那年，我和父母去密银城旅游，只是远远看到她在家仆的簇拥下。蓝色的眼睛如海洋般澄澈！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否算是一种喜欢。她是贵族，而我仅是平民，身份上的差距如同天堑。

但你见过一个人的眼里有星星嘛？你见过一个人光是微笑就令人感觉春风拂面嘛？你见过……”

说到这里，江川戛然而止，不是他吹不下去，而是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想吐。

沉寂片刻后，“老妇人”无声地摘下兜帽，揭开面具，终于露出自己的真容。

拉克丝绝非单纯无知的少女，作为冕卫家族的小女儿，她的追求者自是络绎不绝。

不过是想在临死前见你一面，而你恰巧就在眼前。

她又怎忍心伤害一个少年的纯洁！

江川真的是又惊又喜啊！

那种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要装作喜欢她很久的样子，这其中的分寸十分难以拿捏。

嘴唇微张，仿佛在紧张地酝酿着千言万语，但就是不开口。

手足失措，不知该安放何处，只能局促不安地停留在原位。再加上些许对方能够察觉的颤栗，那就再好不过了。

眼神必须直勾勾地盯着她……

因为面板跳出新的信息。

【条件一：缔结契约的英雄与召唤师必须相互知晓对方的存在，并且彼此见过真实的面容。】

【达成！】

这一瞬，他的“真情实感”，起码再真三分。

达成剩下两个条件的难易度，对江川而言就是已经拿下大龙，破了敌方三路高地。

但！稳住！别浪！是一个十年白银召唤师的专业素养。

江川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同时心中默念道：“契约对象——拉克丝·冕卫。”

然而并没有跳出【条件二：需准确说出契约对象的全名】达成的信息。

江川的思绪如旋风般疾转，他竭力寻觅着究竟是哪里出在问题。

“拉克丝不是她的真名。”

作为一名英雄联盟玩家，能记住169位英雄的名字、代号以及那些各具特色的不同外号已实属不易，谁会去深究每一个英雄的全名叫什么？他不知道拉克丝真正的名字。

糟了！刚才牛逼吹得太大。

不能突然冒出一句：“我喜欢你很久，但还不知道你叫啥。”这样的话。

毕竟，从拉克丝的角度来看，江川可是连自己的姓氏、身份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能想到以这种方式隐匿自我，从而避免让拥有魔法这一事实对家族产生负面影响的人，绝对不蠢！

至于辉煌法杖的破绽……在如今的概念中仅视其为光辉女郎的武器，尚未有人将这两者和拉克丝联系起来。

“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看。”拉克丝小声嘟哝道。

江川其实在审阅面板，只是他的目光穿透文字，看起来像是直勾勾地盯着拉克丝。

“我明天就要被执行死刑，你就和我说这个？”

“快说你的第三个要求吧。”

“我的第三个要求是……”江川瞬间恢复原本的面貌，言语间有着几分肆无忌惮：“请你立刻签署绞刑令，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死了呢。”

态度的前后变化，令拉克丝感到强烈的不适。

她迅速在绞刑令上签下自己的名讳，当递给江川画押时，却只见“光辉女郎”这四个字。

光照者组织的法师为保护自己的真实身份，在各类文书上，可以选择仅使用组织内的代号进行签署。

这一点，江川早已知晓。

“我拒绝承认文书上的一切。”

拉克丝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她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罪犯从一开始就在以戏谑她为乐。

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隐藏着极深的虚假与谎言，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必须阻断一切对德玛西亚构成威胁的企图。

监狱的文书，需要犯人签字才能得以生效。但高尚的德玛西亚贵族，不需要。

“我，拉克珊娜·冕卫，秉承冕卫家族的崇高特权，现以德玛西亚之名，直接判处你死刑！”

宣判江川的最终命运后，拉克丝戴上面具，重新隐没在黑袍之中，离开了。

审讯室中，只留下一个死刑犯。

“契约对象，拉克珊娜·冕卫。”

【条件二达成！】

“四个技能分别是，光之束缚、曲光屏障、透光奇点、终极闪光。”

【条件三：需说出该英雄的四个技能名称。】

【达成！】

【契约英雄光辉女郎·拉克丝完成】

【当前可契约英雄栏位：1/1】

【正在生成相关信息……】

江川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发出满脸鄙夷的赞叹。

“德玛西亚！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