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绣球

防护阵法解除，水潭上的透明地面开始缓缓往岸边移动，片片荷叶露出水面。

方白并未返回亭中与汐若对饮，而是回到秦疏身旁，准备撤退。

今日之事，估计很快会传遍目城世家圈层，他其实并不想得罪宋家，可宋家老是招惹他。

见方白归来，秦疏、卫羽立马上前迎接，兴奋、喜悦、痛快的笑容溢于言表：“厉害呀，方公子！”

一旁的钟离炎也向方白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方白坐下，捧起茶杯，呡了一口，瞄了一眼破碎苍穹，有点惆怅，“看来与宋家的恩怨是化不开了。”

突然，有些吵闹的绣场变得极为安静。

只见亭中汐若微笑朝一旁的侍女小声吩咐着什么。

接着，有三名侍女，从亭中走出，莲步款款。

其中两人在前方掌灯，居中的侍女手中捧着一个橘黄色的绣球，绣球表面绣着精美图案，其内不知是何物在闪闪发光。

一行三人，穿过石头铺就的小径，朝方白他们这边缓步而来。

安静之后，全场爆发出激烈的喧哗声。

少顷，三人来到方白石桌前，屈膝一礼。

侍女把手中绣球递给方白。

一旁的秦疏卫羽早都惊呆了，就连淡定无比的钟离炎都张大了嘴。

要知道，这位叫汐若的花魁，从来不曾抛出绣球，此乃首次。

方白有点犹豫，到底接不接，他倒不是对这汐若有想法。

只是觉得对方似乎认识自己，抛出绣球，可能另有目的。

他还未自恋到觉得花魁会为他心动的地步，其中定有隐情。

“那就去瞧瞧这位汐若到底意欲何为。”念及此处，他便接过绣球。

全场沸腾。

一旁的秦疏双手紧握，嗷嗷叫着，激动不已，仿佛是自己被花魁选中了一般。

“公子请！”三位侍女示意方白跟随。

方白起身，跟随三名侍女进入逅月亭。

汐若微笑起身行礼，方白颔首示意，双方都未言语。

汐若走到亭边，向宾客们屈膝一礼。

今日绣场完场。

此前飞花令胜出的书生模样男子，则被一个侍女挽着手带走了。

引来众人羡慕的目光。

接下来，宾客们依旧可以滞留绣场内饮酒，汐若也会留下几名侍女助兴。

当然，这些客人可以选择离开，亦可到楼下挑选一位姑娘作陪。

汐若与方白并肩同行，前后都有两名侍女掌灯，一路往最右边的阁楼行去。

路上二人并无交流，片刻后，一行人来到阁楼前。

“来人，伺候公子沐浴！”汐若吩咐道。

“是！”两名侍女领着方白往阁楼一处厢房行去。

方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汐若见状，取笑道：“小女子亦要去沐浴，公子可同往！”

方白闻言，连忙摆手：“呃，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一旁几名侍女皆掩嘴轻笑。

方白知道自己被调戏了，干笑一声，缓解尴尬，跟随两名侍女进了阁楼厢房。

厢房内，进门是一扇屏风，屏风后是大厅，厅内有桌椅。

大厅右侧放着个大木桶，想必是沐浴所用，左侧则是放着一张雕花床榻。

热水早已备好，桶内还有些许花瓣，闻着有股淡淡清香。

一名侍女伸手解开方白腰带，欲为其宽衣。

方白有些紧张立刻握住侍女的手，似觉不妥，又立刻放开，拘谨道：

“呃，你们，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我自己可以的。”

两名侍女闻言，相视一笑，屈膝行了一礼道：“我们在门外候着，公子随时可以唤我们。”言罢，便退出了房间，拉上房门。

方白这才松了一口气。

另外一边，汐若进入房间后，褪去外面穿着的纱衣，露出香肩与美背。

在侍女的伺候下，退去衣裙，踏入木桶内，开始沐浴。

半靠在木桶内的汐若，微皱眉头，心事重重，并不像之前展现出的那般从容。

“不行，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回去，必定是大功一件，不管是不是，先通传再说。”

少顷，汐若从木桶内起身，水珠从白皙香嫩的肌肤上滑落，在灯笼微弱光芒的映射下，发出点点星光，显得格外迷人。

侍女为汐若披上一件轻薄纱衣，透过纱衣可以隐约瞧见其绝美胴体。

汐若吩咐道：“小兰，你去将我那件红色肚兜取来，在我房中箱子里，你去找找。”

“是！”一旁的侍女，转身退出房间。

“小梅，你去请方公子过来！直接带到寝阁。”

“是！”另一个侍女闻言，也退出了房间。

汐若眼神突然变得伶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谨慎扫视周围，确信无人监视后。

快速来到梳妆台前，卸下梳妆台的抽屉，在抽屉空隙内壁有个暗阁，从暗阁中，取出一张画像。

展开一看，画中之人竟与方白有七八分相似。

“模样相似，连名字也一样，只是脸上没有疤痕，兴许是后来受的伤，八成就是。”

她迅速收起画卷，放回原处，又从暗阁中摸出几张黑色的纸和一杆笔。

铺开纸，笔上并未蘸墨水，她就那样在纸上写着什么。

笔尖触及黑纸，竟有相应的金色字迹显现。

这些字迹，在纸上缓缓变淡，须臾间便消失不见，好似其上从未有过文字一般。

汐若将黑纸叠成一张纸鹤，打上一道印诀。

推开窗户，轻哈一口气，往外一扔。

纸鹤展翅而去，不久便隐没于虚空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汐若把剩余的纸笔又放回暗阁中，再把卸下来的抽屉装回原位。

自己则坐在梳妆台边，对着铜镜，拿起一张朱红的胭脂纸，含在嘴中，眼神又变得极为柔和，她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美艳的汐若。

望月楼后堂。

人称红姐的老鸨，听着下属汇报，先是吃惊，而后气的来回跺脚：

“这小妮子，给她说了，三年内不许抛出绣球不许抛出绣球，居然敢不听。”

汇报的两名手下，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想男人是吧？日后......日后有你好受的！哼！”

目城，书院。

青墨也收到了些许消息，有些吃惊。

先是为方白的实力感到吃惊，宋长安在世家公子中已然不弱，但却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然后是为方白的魅力感到吃惊。

按道理来讲，这种新晋花魁极少抛出绣球。

“看来这位方公子，真的不一般呢，连花魁都为他倾心。”

她得到的消息，自然是秦疏传过去的，否则，她至少要明日才会有所耳闻。

秦疏的用意也很简单，就是把方白“拉下水”，让青墨也瞧瞧，其实男人都一样。

可没想到，方白居然接到了汐若的绣球。

绣场，阁楼。

方白沐浴完后，被侍女带到寝阁。

待他进门后，侍女便都悄然退了出去，拉上了房门。

绕过屏风，方白一眼便瞧见身着薄纱，正在桌边安然静坐的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