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辽东如何存公孙
- 吕布穿水浒:三造大汉,义父难安
- 百事可不可
- 4039字
- 2025-01-23 17:11:20
辽阳府,辽国东京,与黄龙府并称东京道双璧。
与黄龙府军事重镇不同,辽阳府则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市井生活气息浓郁。
虽不及汴梁繁华,二十万人口,在北地已是数一数二的大城。
契丹人崇尚唐风,城内建筑大气宽阔,街道横平竖直。
然而,辽阳府东北角却是个例外。这里木屋土房密集,街巷曲折狭窄,房屋为多占空间,往往侵占街道。
从高空俯瞰,这片区域如同辽阳城身上的一块结痂伤疤,里面的人活动,如同伤疤上蠕动的蛆虫。
这便是渤海人、汉人聚居的区域,虽只占辽阳城十分之一,却生活着近八成人口。
两百年前,辽太祖迁汉民、渤海户充实此地,但因区域狭小,两族冲突不断。
契丹人乐见其成,甚至有意挑拨。
后来,辽国灭渤海,迁天福城居民入辽阳府,依旧安置于此。生存资源更显匮乏,汉人与渤海人的矛盾彻底爆发,恩怨延续至今。
如今,渤海人与汉人人口减少,区域空置房屋增多,街道狭窄曲折,成了藏匿犯罪的最佳地点。
吕布一行人在王伯龙引导下,在此歇脚。一天多来,无人查问他们的来历。
午后,吕布与公孙胜在木屋中整理见闻,得出结论:
此事在辽阳府行事,难度极大!
渤海人与汉人已成世仇,短时间内难以消解。
若单靠汉人,虽辽阳府有十万汉人,比渤海人多两万,但南面官员多为渤海人,军中将校亦是如此。
城中驻扎的一万军士中,三千渤海人,一千汉人,其余皆是契丹人、奚人等核心族群。
东京留守萧保先,更是北辽枢密使之弟,势力根深蒂固。
“看来还得徐徐图之。”吕布与公孙胜相视一眼,心中已有定计。
就在这时,外面喧闹起来。吕布使了个眼色,王伯龙与阮小七出去打探。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喧闹起来。
吕布使了个眼色,王伯龙与阮小七便出去打探。
片刻后,两人回来禀报,说是所处坊市汉人要与隔壁的渤海人坊市进行蹴鞠比斗。
见吕布面露疑惑,阮小七补充道:“两坊中间有一口水井,蹴鞠比赛的胜者,能在接下来一年独占这口水井取水。”
他还说,这种做法已经持续了五年,双方都默契遵守。
吕布听完,与公孙胜对视一眼,心中暗道:“有些意思。”
这种做法,显然是坊市里的两族老人想出的折中之策,为的是缓和两族冲突。
若无人引导,这种争端往往是以械斗决出胜负的。
“想出此方法的人,主公或可寻来一见。”公孙胜拱手建议。
吕布点头,起身出门,回头对众人说道:“有人愿看蹴鞠否?同去同去。”
众人本就百无聊赖,闻言皆是哄然起身。
连林娘子与李清照也换上男装,兴致勃勃地跟了出来。
阮小七揽着岳飞的肩膀,笑道:“之前听王伦说,你家师兄家学渊源,蹴鞠技艺了得。此次定是要在嫂子面前展露一番。”
……
“干他!”
“下绊子啊!”
“摔他啊!”
吕布几人循着嘶吼声,朝着比赛场地走去。
到了地方,只见一块不算宽阔的小型广场,地面夯了熟土,做成球场。
两边挤满了围观的百姓,无论汉人还是渤海人,多数都蓄着“凳发”——剃去头顶部分头发,仅在两鬓或耳后留少量余发。
吕布等人从外围看去,只见一片光秃秃的脑袋,颇为扎眼。
阮小七心性跳脱,见场地一侧围观的人较少,便从那边挤到了前面。
他也不顾周围人投来的不善目光,自顾自地看起比赛来。
北地的蹴鞠与南方大不相同。
南方讲究打桩踢风流眼,而北地的蹴鞠却更似汉时风格。
两队在球场两端各置一门,双方不计较在场上肉搏、摔跤,只要将球踢进对方门内,便计一分。
方才,一个头系红布、赤裸上身的年轻汉子就是撞倒了对面一人,方才射门得分。
观众轰然叫好,却也夹杂着不少咒骂声。
有趣的是,无论汉人还是渤海人,口中喊的多半是汉语,阮小七一时竟分不清是哪边赢了。
他心痒难耐,见身边一人留着汉地发束,便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问道:“小哥,现在咱们汉人几比几了?”
那人回头,阮小七却愣住了。
眼前之人虽穿着寻常男子的粗布衣裳,但唇红齿白,眉眼间透着英气,左脸脸颊还有一颗小黑痣,平添几分俏皮。
阮小七这几日见惯了林娘子和李清照的女扮男装,一眼便看出眼前之人女扮男装。
他脑子一蒙,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似乎碰了这女子的肩膀。
——软软的。
“额,小哥,不好意思。我这眼神不太好,没看出来你是……”阮小七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别说。”那女子翻了个白眼,倒没有小七无心之失反感,反而更着急身份被说穿。
两人说完这句,蹴鞠场上的比赛再度激烈起来,女子注意力也被吸引回去。
只是阮小七此刻已无心看球。
他刚刚碰了女人!
生平第一次碰了娘以外的女人!
而且对方似乎并没有生气!
阮小七偷眼瞥了瞥身侧的女子。宽大的深蓝色粗布衣裳虽掩住了她的身姿,那两道剑眉却未见多少柔弱,只是蹙眉抿嘴时,虽是露出一抹娇羞。
但在阮小七心中却平添了无限风光。
他正胡思乱想,场上一阵欢呼,那女子也跟着叫好。阮小七趁机问道:“小哥,现在几比几了?可是我们汉人进球了?”
“什么汉人?是渤海人高永昌进的球!现在是四比一,我们渤海人要赢了。你们这些汉人踢球不行啊。”
女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阮小七一愣,心中暗道:“原来这女子是渤海人,倒是没看出来。汉话说得还挺好。”
他一时有些尴尬,被渤海女人小瞧,阮小七心中十分不爽。正要争辩,却见那球被人从场中踢了出来,直奔他胸口而来。
阮小七下意识用手接住球,还未反应过来。
那个叫高永昌的渤海人,便从场中跑了过来,指着他嘲讽:“你这汉人果然不会踢球,哪有用手接球道理。”
四周哄笑,只是女子却是不喜。
而阮小七被他一激,硬着头皮,替下场上一名筋疲力尽的汉人,站到了场上。
然而,阮小七本是石碣村的渔民,哪懂什么蹴鞠。
站在场上,他一脸茫然。
那渤海汉子过完他一遍后,又将球放在阮小七脚前,示意他去抢。
等阮小七伸脚去抢,那汉子却灵巧地将球从他裆下穿过,再过一遍。
随后又将球放回他身前。
阮小七气急败坏,瞅准机会,一脚朝那渤海汉子踢去,却被对方轻松躲过。
但小七却还有后招,一个扫堂腿,将那汉子扫倒,再是飞起一脚,大力将球踢出去。
却是歪打正着,进了球门。
周围汉人全是欢呼。
小七楞在球场上,却只是把那女子看去。
女子亦是讶然神色。
小七面有得色。
吕布一行人原本站在阮小七身后,见他与那渤海女子交谈,便自觉回避,跑到一旁观看。此时见得这番场景,几人都是露出微笑。
只李清照不知跑到何处。
吕布东张西望,才看到李清照带着岳飞从边上一间赌坊出来。
她见吕布在场边,便直跑过来求他上场踢球。
好话说了一大堆,吕布有心让小七表现,便都拒绝。
她还使出了激将法:“若是我汉人——哦不,宋人连蹴鞠也输,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这话一出,杨志、武松、岳飞等人听得直嘬牙花子。
而吕布见阮小七场上运气似乎也已经用尽。后面渤海人专门人盯防,阮小七再无建树。
吕布本业有意助小七呈英雄,便点了点头。
李清照大喜。
原来蔡文姬魂穿过来,受李清照本体影响,对博戏也情有独钟。
她又误将高衙内的传闻与林冲弄混,以为林冲得了高俅的蹴鞠真传,竟带着岳飞跑到边上赌场下了逆转重注。
见吕布几人要下场,她更是忘情大喊:“只作六比五来踢,不能多进,也不能少进!”
……
随着吕布几人下场,场上形势逆转,比分也很快被追平。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在球场之上,除了宋江。
宋江此刻还在思考一个问题。
“只用了一刻钟,便能收一万人心,林冲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好几天了。以至于如此精彩比赛面前,他也只觉得聒噪。
他今天更是寅时便醒了,趁着夜色跑出去看日出。
看完整个日出,心情还是没有通透。
他是真的想不通,“如何只用一刻钟,便能收一万人心的?!”
其实林冲收白岩山的过程,他也是早早知晓的。
那天事成的夜里,白岩山聚义厅摆大宴,王伯龙就和阮小七他们吹捧过林冲手段。
宋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但是他就是难以相信。
什么时候人心如同山上的蒲公英那般唾手可得了?
哪次他收人心,不是机关算尽,阴蓄多年恩情。
怎的到了林冲,一句赤城言语就能俘获万千民心的事情。
怎么可能啊?!
他林冲究竟是谁?!
宋江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天命所归,气运之子,纳头就拜的故事。若是那般,他的所作所为不就是笑话吗?
“大哥,我来了。怎的不看球赛?”远处传来一声招呼,却是花荣找了上来。
见着花荣,宋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这花荣就是他算尽机关,多年恩情样的死士,或者说是花荣理解的生死兄弟。
那花荣父亲本是清风寨前知寨,被奸人所害,本来是判了满门抄斩。
他暗中使钱,才保下花荣和花小妹一双兄妹遗孤。然后托人抚养长大。
等花荣长大,宋江又走通门路,让花荣复了其父亲清风镇武知寨的官职。还答应替花小妹寻了门好亲事。
然后借着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将秦明下狱,假装慕容彦达的人,杀了秦明妻妾满门。然后将秦明这般好汉许给了花小妹当夫婿。
如此才是收拾人心,恩养死士的手段好不好?
怎地一句话就能有人愿意去死啊?!
这般想着,宋江犹自忿忿。
花荣见此,知道宋江忧心,也是心里着急。只是拱手再叫的一声:“哥哥。”
“哦,花荣兄弟,不知道方才去哪玩耍了?”宋江方才回过神。
“听了嫂嫂的吩咐,和段景住去城西布庄买了几匹布,将来送给山上的公孙大爷。”
“哈哈哈,兄弟说笑,这公孙胜年纪还不足以你叫他大爷吧。”
宋江听得却是一乐。心想这白岩山功劳有一半要算在公孙胜头上。林冲一家如何这般小气,只是给几匹布帛打发。
“哥哥,误会了,是白岩山的公孙大爷。”花荣见宋江误会,赶忙拱手,“嫂嫂说当时多亏他第一个喊了汉人皇帝。才使得林指挥收服人心。”
“公孙大爷?”
宋江心下骇然。
“山上第一个响应的那个老头,姓公孙!”宋江再去侧身看一边的花荣。
花荣会意,点了点头:“是姓公孙的,但是应该和公孙胜并不认识。”
“怎么可能?!”
“公孙这个姓氏,如今这般罕见。”
“这般小众姓氏,怎地这白岩山上就有两个?!”
“还这般巧合,出现在这么关键位置。”
“那老头不姓别的,怎的偏偏姓公孙?”
“啊……公孙?!”
宋江突然意识到这个姓氏的特殊。他之前被公孙胜道士模样,吸引了全部注意。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姓氏。
此时一旦注意,却是再难放下心来。
“是公孙啊!”
宋江千回百转过后,低头掩面,想要掩下此刻骇然面容。
此刻的他已经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脸上却是大恐怖大惊吓。
公孙胜与公孙大爷之间认不认识,对宋江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眼下他还有个更为紧要的事情要弄明白。
宋江此刻只在想一事:
这辽东姓公孙的,不是被自己杀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