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自打你们厂公向雨田一死，你们整个东厂其实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而你们几个档头撑死也不过几个跳梁小丑而已，你们就算在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嫌弃多大的浪来。
对付你们，只需要随便派几个锦衣卫，就足够把你们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对付你们，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周寿越是这么说，薛保衣心里越是难以接受，他自认为自己这次失败，完全是粗估了周寿的真正实力和狡诈。
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让周寿死无葬身之地，给死去的向雨田报仇雪恨。
可事实告诉他，人家从头到尾都未曾将自己放在眼里过，这种赤裸裸的羞辱，简直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周寿，你不要妄想用这种话来误导我，你要不是为了剿灭我们这些档头，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冒着大雪，大老远带人来西山。”
周寿眼看再有半个时辰左右，曹钦就会带着那几千人马赶回来，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自然没什么心情多跟他废话。
他直接冷哼一声道。
“亏你还自称东厂的头号智囊，直到现在你都还没弄明白，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看来你这个所谓的头号智囊，似乎有些名不副实啊。”
听到这话，薛保衣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一丝不苟的构建防御措施的那些士兵，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似乎瞬间想通了一切。
他双目赤红的盯着周寿，几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们真正的目标，该不会是冲着曹钦手下的那几千私兵来的吧。”
周寿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道。
“不错吗，只是稍微提醒了你一下，你就猜到了点子上，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没用嘛！”
得到了周寿的承认之后，薛保衣差点没把肠子给悔青了。
这次要不是他误判了形式，执意要留下来对付周寿，而是选择和岳峰等人暂时先藏起来，等到合适的时机在出来替向雨田报仇。
他也不会为了对付周寿，几乎将东厂大半的身家和底牌都给用掉了，导致东厂剩下的兄弟连以后的正常生活都没办法保证。
想通这一切的薛保衣突然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可笑，真是可笑啊。
我薛保衣自诩聪明过人，想不到最终却是害人害己，差点连厂公仅剩的家底也给全盘葬送。
薛保衣你还真是该死啊！”
说着，他就猛地起身，狠狠的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可没想到，还不等他靠近柱子，就突然被人一把给拽了回来。
他转头一看，发现抓住自己的竟然是一个身穿铠甲，十分魁梧的女人，这让他更加的痛苦难受了，他恶狠狠的盯着周寿道。
“周寿，我好歹也是东厂曾经的三挡头，难道你连让我有个体面的死法都要阻拦吗。”
还不等周寿开口，牛小花却是一脸认真的道。
“我们东家还没开口，你就想死，未免也太不把我们东家放在眼里了吧！”
“想死可以，等到东家发话，我牛小花不介意送你一程！”
其实牛小花之所以阻拦他自杀，并不是因为周寿，只是单纯的因为，薛保衣昨晚东厂三挡头，要是死在她的手里，她就能拿到更多的赏金而已。
要是薛保衣知道牛小花的真正目的，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气的吐血而亡。
这时，周寿缓缓走了过来，带着满脸的惋惜看着薛保衣道。
“堂堂的东厂三挡头，要是这么死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今天你要是能帮我灭了曹钦等人，我倒是不介意放你一马。
而且我还可以给你们东厂剩下的人一条活路，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说实话，薛保衣此时的确是有些心动了。
因为曹钦等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而已，根本就算不上自己人，就算把他给卖了，他心里上也不会有什么负担。
要是借助周寿的手，给其他兄弟们找到一条活路，那他就算赔上这条命，也是值得的。
只是看着周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能感觉得到周寿指定是再跟自己玩心眼，他绝对没那么好心会真心帮东厂的人。
他脸色阴沉的冲周寿冷哼一声道。
“你以为就凭你三言两语，我就会信你的鬼话吗。”
周寿闻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
“既然薛大人不愿意帮我，那就算了，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好了。”
“只不过，你要是觉得那些瓦剌骑兵能救得了你们东厂，我劝你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只要有我在，你们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
当瓦剌骑兵这四个字从周寿的口中说出，薛保衣的表情瞬间变得惨白。
如果说先前的他，心里还有一丝指望，那就是那五千瓦剌骑兵在东厂剩下那些人的帮助下悄悄混入京城，然后在联合朝中那些还心向着朱祁镇的人，将他从南宫中解救出来。
只要朱祁镇能从南宫中出来，到时候不管是去跟朱祁钰争夺皇位，还是悄悄南下在南京登基复辟，跟北方的朝廷形成南北割据的局面，他们东厂都还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甚至要是操作的好，让东厂的权势更胜从前，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周寿竟然连东厂已经和瓦剌骑兵有了联系的事情都知道了。
要是他已经将消息传回了京城，那他们先前苦心谋划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而东厂也将再也没有崛起的可能。
这可比他连续两次败在周寿的手中让他难受的多。
他的失败至多让东厂折损一些家底，但只要人还在，那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可联合瓦剌骑兵，营救朱祁镇这最后一条路要是也断了，那他们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意识到这点，薛保衣猛地从牛小花的手中挣脱，像是疯了一样冲向周寿，眼中满是疯狂的神色冲他吼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已经和瓦剌骑兵有联系的，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