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投入战斗的只有护卫营十个小队的一千人，可在这种近距离的射击下，就算有浓雾阻挡视线，可他们依旧对石战等人造成了十分恐怖的杀伤。
仅是三十秒，一轮射击的时间，石家骑兵就至少有三百多人被射落战马，加上先前跌落战壕的那一百多人，此时他们的战损已经达到了将近一半。
这么高的战损，换做其他军队，怕是早就崩溃了。
可石家骑兵毕竟是石亨手底下最精锐的私兵，即便伤亡过半，他们依旧斗志昂扬，根本就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因为他们知道，火铳这东西威力虽然离开，可装填弹药十分耗费时间，只要能撑过第一轮，那他们就还有希望冲进对方的阵地，以绝对碾压的实力，将他们所有人都斩杀殆尽。
可谁也没想到，第一轮刚刚打完不到十秒的时间，他们竟然又开始了第二轮的射击。
这下即使是战斗意志无比坚韧的石家骑兵的心态也不免产生了动摇。
“他们的火器为什么装填这么快。”
“三十息不到就能完成装填，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吗！”
“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魔鬼啊！”
看着身旁不停地有人倒下，被亲卫死死护在中间的石战仿佛心都在滴血。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们手里的火器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难道真是老天想要亡我吗！
我不甘心，我还没有替堂兄报仇，我还不能死在这里。”
撤退逃命的心思在心里刚刚萌芽，他先前的那股血勇之气也随之消散。
“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可能都要死在这里。”
“撤，赶紧撤，不要在继续冲锋了。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此时石战那歇斯底里的吼声，根本就没传出多远，就迅速的被淹没在密集且又十分有节奏的枪声之中。
再加上雾气的阻挡，众人根本就看不清旗语，也就无从得知他已经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枪声还在不停的响起，一排有一排的骑兵，不断的倒在冲锋的路上。
即便偶尔有几个幸运的骑兵冲到了护卫营的跟前，但也很快就会被组成三人小队的护卫营士兵联合起来，手持前面装有刺刀的火铳，利用人数优势，刺杀在当场。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枪声总算是停了下来。
可当护卫营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检查对方的尸体，确认是否还有人活着的时候，战场之上还能站立的骑兵，已经不足五十人了。
石战十分的幸运，在几十个护卫不计生死的护卫下，他最终活了下来。
只是此时的石战，看在满地的石家骑兵尸体，整个人就仿佛傻了似的，任由护卫营的士兵，将刺刀抵在他的胸口，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嘴里轻声呢喃着。
“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石家骑兵连瓦剌的精锐也能正面击败，怎么可能会死在这个无名的小山丘下。”
这是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队长，这个人看起来应该是他们的头领，要不要将他带回去，让大人亲自审问！”
小队长犹豫了一下道。
“这场仗打的莫名其妙，总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咱们发起进攻。
就把人给带回去吧，但要记得绑的结实一点，千万不能让他挣脱了，否则伤到了大人，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的环节了。
虽说护卫营的士兵并不缺少武器装备，可石家骑兵乃是石亨手底下最精锐的不对，士兵身上穿的铠甲手里拿的武器，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就算他们用不上，可卖给其他人，也能赚上不少。
除此之外，战马可是个好东西，虽然刚刚几轮射击下来，损失了不少，可少说还有三百多匹受伤比较轻，妥善治疗一下，以后未必不能当普通的马匹使用。
“报告大队长，这次咱们一共歼敌八百余人，俘虏一百多，战马三百多匹，武器铠甲上千套。”
陈武的脸上看不出喜忧，只是淡淡的说道。
“那些死了的战马也不能浪费了，让营地的厨子收拾一下，够所有人吃上好一阵子了。”
“可是咱们就这点人，也没办法将所有战马的尸体给带回去啊。”
“你是猪脑子吗，人不够就回去叫人啊，营地那十多万人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让他们过来帮个忙，谁敢不来。”
“嘿嘿，我这不是一时间没想到这点吗。”
“可是这样一来，咱们今天的训练岂不是要耽误了。”
陈武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兵道。
“咱们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训练啊。”
“那先前咱们干了什么！”
“咱们击败了一支上千人的骑兵！”
“你还知道咱们刚打赢了一场实战啊！
难道你就没听说过，一场实战胜过百次训练吗。”
小兵一寻思好像也是这么回事，高高兴兴的跟其他人一起去整理战利品了。
......
半个时辰之后，主营地一间宽大的营帐中，周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五花大绑的石战向一旁的陈武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们在训练的时候，这帮家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在你们面前，而且二话不说，就对你们发起了进攻。
然后你们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以三死，十伤的轻微代价，就全歼了他们一千多人？”
陈武点了点头道。
“虽然我也很惊讶，可这的确就是事实。
我们的确是稀里糊涂的就全歼了一支精锐骑兵。”
周寿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是即庆幸又后怕。
庆幸的是护卫营这段时间的训练总能是没有白费，否则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击败上千人的精锐骑兵。
后怕的是，幸亏他今天心血来潮，没有顶着大雾继续前进，否则突然被这支骑兵偷袭，就算他没事，流民也指定会有不小的伤亡。
弄清事情的原委之后，周寿看着地上的石战继续问道。
“那你们问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