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大风浪经历的太多,其实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一根香烟燃尽,我说道:“蛇兄,你这么看着我也不言语,到底有什么需求,是要我的心肝还是灵魂?不妨直说,折腾这么一大通就不想让我走呗。”
那大蛇脑袋左右摆动,大头和细身并不成比例,它好像在跳什么舞蹈,在周围游弋。
我看了一会好像看出了门道,摩候罗迦本来就是跳舞的蛇神,它游弋的方向有点像是那种蜜蜂的八字舞,这是蜜蜂寻找到蜜源花朵,准备带路的动作。
我说道:“蛇兄,咱们刚进行了殊死搏斗,你现在要带我去哪?您这幅尊容和人家勤劳的蜜蜂比可差太远了。”
大脑袋蛇好像听懂了,便不再动弹,喉咙里发出了一堆梵文我也听不懂,我接着说道:“刚才都生死相斗了,你现在被我黑牙所伤又要跟我和解?没那么容易,现下我动弹不得,要杀要剐随便,让我叛变可没门。”
大蛇可能是着急了,就在那不动,其实我从第一次见这神物,就从他眼睛了看出了一些悲天悯人的感觉,但他拿大酒缸砸我也是真实发生的,难道也是收着力?他做的一切只是想留住我们帮它做什么事情?
想到这我也糊涂了,不知道它的意思,等了好一会,他也没攻击我,见我不动弹,它可能恼了,用相对它大头来说比较细小的尾巴支撑着,开始用发出震颤。
我估计这又是什么次声波,也没太在意,果然不多时,废墟中无数的人面小甲虫爬出,数量绝不比那些在喷泉化为石块的少。
紧接着那些人面虫又退回了建筑废墟之中,不见了踪影,大蛇冲我微微点头,此时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告诉我想要干掉我们根本不用大费周章,那些人面嗔虫随时就能把我们淹没,之前的所有事不过是想要让我们留下帮它。
我说道:“摩候罗迦尊者,我不是不信你,但你拿大酒缸砸我干什么?要不是我有黑牙传承,早就着了你的道。”
那大蛇调转过细尾巴,张开大嘴,用蛇尾点点了自己的牙,那意思是知道我有黑水牙的传承,才用大缸攻击。
我想了想,它除了用贪嗔痴迷惑二呆他们,再加上用大缸砸我,确实也没表现出别的攻击性,而且现在看来它控制嗔虫并不需要那笛子,其能被云燕的黑水文加持的古梵咒压制,并没用虫子阻止,直觉上我有些相信它的目的并不是要我们命。
此时细碎的响动出现,我冲声音来源看去,那些建筑瓦硕竟然被无数的小甲虫重新快速堆砌,那些能化作石块的虫体就是最好的粘合剂。
我说道:“唉,大蛇兄,就算误会也好,你有别的奸计也罢,我信你重要么?现下咱跟您搏斗,弄的自己浑身骨头疼,像是散了架,动弹不了啊。”
这句话说完,大头蛇好像听懂了,迅速过来将我顶起来,就像舞狮顶绣球,之后又由无数人面甲虫飞速冲来,在蛇头后汇聚,凝结变化,只不过不再是石块,而是组成了人形躯体,虽不如初见时候高大壮实,但也有将近两米高。
他把我背起来,就往逐渐恢复原状的小城中走,我们本来的位置就是中央广场,离着之前的大澡堂子隔着一条街,他没往那边去,而是直接往北,奔着中轴线尽头的一间大庙行进。
我笑道:“蛇兄,看来还真是误会啊,您有这用虫子组成肉身的本事,早用出来我们肯定不是对手。”
大蛇也不念叨那梵文了,闷头顺着已经恢复的街道往里走,等到了大庙之内,这里的雕塑正是那天龙八部,这些天神雕塑分列两侧,正中央是一个偌大的石制供台,无数的嗔虫在上面蠕动,跟个黑褐色大号麻团儿差不多。
大蛇走了过去,用低沉的嗓音念了句梵语,虫团散去,出现的动心让我心里一颤,那是一短黑色的血管,额……有点像心血管,跟胳膊那么粗,里面有个小白蛇,跟手指差不多长短粗细,就在那黑色血管中腾挪,每一次要从黑血管内爬出,就会被一堆小黑丝拽回去。
我好像看明白了,这是黑水心的配件,要说黑水心,林南星设计让我们从太平洋那幽灵岛捞回来一半儿,他自己有一半儿,现下让我用万孔匣弄成了碎块,分散无踪,他不知道这印度古文明还有个动脉血管留存也正常。
蛇头大汉把我放下,用手指了指我的嘴巴,又指了指那跟大皮管子似得黑血管,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小蛇应该是这摩候罗迦的亲戚或者子孙,不知在何年何月被黑水……额,怎么说了,黑水大动脉?这也不能叫大动脉,就一节啊,姑且叫黑水血管吧,不知何年何月被黑水管困住,不得脱身,大蛇老汉感应到我身上也有黑水至宝,这是让我用牙咬破解围。
我苦笑道:“大蛇哥,不是兄弟不帮你,咱这黑牙虽然能咬破虚空,对同类宝物有没有破坏的能力可说不好,况且现在我连有感应启动的力气都没有,精疲力尽啊,试都没法试。”
大蛇倒不以为然,伸出蛇信,甩了几下,一群长着小人脑袋的甲虫从殿外拖着一个银酒壶进了屋,它给我指了指,又指了指墙上的壁画,那位置正画着那月神兼职酒神的苏摩。
我问道:“您的意思是这就是苏摩酒?印度传说中的上古琼浆?哎呦,您可不知道,您后辈现在把恒河水都霍霍成什么样了,要是现在的物件我可不敢沾。”
大蛇头有点着急,急忙摆手,我拱手正色道:“您来别急,你看都打上哑语手势了,我说正事儿,我可以试试帮您救那白娘子,可有一节,不管成不成,您要把我送出去,多了我也不说,您大小是个外国神仙,我信你。”
大蛇头慌忙点头,我拿起那些恶心的人头虫拖到我身边的银酒壶,拧开了连闻都没闻,一股脑灌进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