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内鬼

天色渐晚,若现才带着牧童回府。

老管家和若即连忙上前,若现摇头道:“他仍不肯回京城,那就算了吧,让他在府里住一晚,明早我们找个人家收养他好了。”

说着,便让牧童跟着老管家走了。

入夜时分,若即将物证放在包裹里,和衣睡下。

待他呼吸逐渐平稳,一个黑影闯进了房间,脚步平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摸着桌上的布包,打开确认了里面的东西后,便要翻窗而出。

卧室的烛光忽然亮起,人影惊恐地回头,立刻被人按倒在地。

“我们等你很久了,老管家。”

若现冷笑一声,若即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出所料,夜里来盗走证据的,正是老管家。

老管家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你、你们怎么知道……!”

若现冷笑道:“若隐早就怀疑府上出了内鬼,再加上牧童和你聊过天后,便死活不回京城,我就猜到是你,明日就要回京城,料到你今夜一定会动手,在这恭候多时了。”

若即难以置信道:“你跟了王爷十几年,王爷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会投敌于太子?”

老管家哀叹一声,一脸辛酸泪:“我原本也不想这样……”

语气凄苦,令人心碎。

正当三人听得认真,老管家却反手将烛台扔到书柜,房间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老管家狞笑着,眼底尽是疯狂之色:“死吧!都死了就没人能阻止太子殿下了!”

纸张易燃,火顺着书柜爬到了房梁支柱上,一时间摇摇欲坠。

若即惊到:“房子快撑不住了,带着物证快走!”

老管家一听这话,立刻争抢起了桌上的布包,若即奋力厮打着,屋内浓烟滚滚,若隐和若现想要插手,却看不清人。

“快走!那孩子还在隔壁!”

烟雾中,传来若即的一句话。

二人便立刻冲出房间,只剩若即还在与老管家撕扯。

老管家虽年事已高,但一手功夫深藏不露,两人已是扭打半晌,被浓烟呛得不断咳嗽。

老管家见状,便用力将布包扔进火海!

若即见状,顾不上其他,一把抱紧布包,却顺势滚进了火海!

房梁逐渐支撑不住,眼看着要塌,老管家见状,便哈哈大笑,呛了满口浓烟,晕在火海里。

火舌不断地舔舐皮肤,若即满身伤痛,只能咬着牙飞奔到窗口,将布包狠狠扔出窗外!

若隐和若现刚刚救出牧童,连忙喊府上其他人救火,只看到一个布包飞出了窗口,下一秒整个房间轰然倒塌!

“若即!!”

火,炽热地燃烧了一整夜。

次日再看时,已是遍地焦炭,里面虽有两具尸体,却已不成人形。

若隐脸色铁青,双眼通红,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若现更是抱紧了牧童,悲哀不言而喻。

善后事交给了府上的人,若隐若现连悲伤都来不及,即刻赶往京城。

自皇上来过后,门卫不再对探监的人有所为难,若隐若现虽无官职,却有着府上的腰牌,很快便见到了厉暝池。

夏倾月凑过去,眼看着物证到手,那小牧童说话也伶俐,一时大喜道:“这下我们便有证据了!”

厉暝池也舒心一笑,抬头道:“若即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若隐与若现对视一眼,低头不语。

夏倾月自觉不对,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若隐不说话,若现强压心中的悲伤,将昨夜的事情讲了一遍,指着布包上的烟灰道:“这上面的灰尘,便是那时弄上去的。”

布包上,是一个黑色的手印。

厉暝池将手掌放上去,比量一下,正是若即的手掌大小。

他转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被跟在身边十多年的人背叛,和跟在身边十多年的人死亡,他一时竟不知,哪一个更痛一些。

夏倾月一时哽咽,眼睛一红:“又是厉正寒!”

若即与若离侍奉在厉暝池左右,夏倾月本就对若即也不陌生,权力争斗必然会有牺牲,但她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第一个牺牲的人是若即。

恨意在心中滋生,夏倾月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不扳倒厉正寒,她身边的人,都会消失。

厉暝池沉默半晌,叫若隐若现将牧童安置好,明日一早他会面见皇上。

“郡主那边怎么样了?”夏倾月问道。

厉暝池沉吟半晌道:“她办事向来稳妥,只是……”

“只是什么?”夏倾月催促道。

“只是目前这些物证,无法证明此事就与太子有关,就算有千宁乐在,也是凶多吉少。”

厉暝池眉头紧锁,见夏倾月有些担忧,便宽慰道:“但经此一事,放我们出去还是可以的。”

夏倾月却笑道:“你不必安慰我,我没打算就此扳倒太子。”

只要稍稍让皇上相信此事与太子有关,即使他明面上不相信,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去除了。

太子府内。

下人来报,安排在厉暝池身边的管家死在了火灾里,证据不知有没有一起销毁。

厉正寒心中焦虑,眼线又少一人,此时下手也不知该从何而起。

千宁乐见状,便体贴道:“那证据里都有什么?为何太子哥哥如此着急?”

下人便将布包里的东西和牧童的事说与她,她疑惑道:“这些都只能证明,来的人并非普通悍匪,而是来自京城,几块布料能证明什么?”

厉正寒道:“我那手下私兵,常用那种布料,脚下穿惯了长靴,整个京城内也是独一份的。”

皇族习惯了奢华,没体会过穷人的苦,他们只能想象穷人穿得朴素些,想不到平民根本穿不起一样的布料。

千宁乐眼睛一转,宽慰道:“太子哥哥不必担忧,有无人见过你的私兵,若是见过了,你便问他如何得知,保准他说不出话!”

厉正寒思索一阵,自觉有理,一时间大喜过望,对千宁乐愈发喜欢。

千宁乐趁机忧愁道:“只是太子哥哥事务繁忙,多半是忘了要将我腰牌讨回一事了。”

厉正寒连忙对千宁乐许诺,明日朝堂之上,定让厉暝池亲手交出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