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好得很。”
曹青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在祠堂回响。这让孔家人心中一喜，齐刷刷感激的看向跪在最前面的老孔身上：不愧是咱孔家最后一个男人，靠得住。
老孔也松了口气，曹青如此开心，那说明他老孔的命保住了，家族应该也能保住了。
重要的不是曹青开心，是曹青愿意听他的建议啊。这说明什么，说明曹青不是无脑的屠夫，而是愿意讲道理的。
只要愿意讲道理，咱儒学就能把你变成咱希望的形状，就怕那些拿着刀又听不懂你说什么，动不动就要砍你的蛮夷。
舌头再硬，也硬不过钢刀啊。
等曹青笑声停下，老孔已经恢复了冷静，内心中对曹青鄙夷，心说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没见过世面。可他表面上，却从刚才的诚惶诚恐，带上了一丝倨傲也读书人的骨气来。
“皇上天命所在，万民敬仰，老夫愿意捐献孔家家财，为皇上招兵买马，解民倒悬，平定天下。”
刚才还是小老儿，此刻已经是老夫。
老孔深深一礼，恭敬磕头，跪在曹青脚边，语气虔诚而激昂。
今日我跪泥腿子，他日泥腿子就要礼遇我孔家。大家有来有往，一起维护这个世界的规矩。
只是，刚刚还哈哈大笑的曹青忽然脸色一变，抬起脚踹在老孔的脑门上：“混账东西。”
老孔脑袋嗡嗡嗡，被曹青踹的歪倒在一边，他又惊又怒的捂着脑袋扭头看向曹青。
却见曹青目光冰冷，居高临下缓缓开口：“杀了尔等，孔家钱财也是朕的，老贼花言巧语，竟然用朕的钱财来贿赂朕？”
老孔震惊的张大嘴巴：“皇上，皇上要掠夺民财吗？”
曹青眉毛一扬，似笑非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为皇帝，天下子民皆朕家奴，天下土地皆朕田庄。好个老狗，看你白发苍苍，没想到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点道理都不懂。来呀，将这不知好歹的老狗拉下去……”
“是。”
门外，朱由检满脸解恨，亲自走到近前，先踹了老孔一脚，然后扭住老孔的胳膊就往外走。他身边的士兵，一个个满脸兴奋，摩拳擦掌，摁住其他孔家人走了出去。
“啊……”
外面女眷传来惊恐的尖叫：“公爹被抓啦。”
老孔此刻是惊恐万分的，他张着嘴看着近在眼前的崇祯，一时间感觉到像是在做梦。
他是见过崇祯的，虽然见得面不多，可对于皇帝的长相，每个臣子都是要努力的记在心中的。
因此，老孔猛然看到崇祯出现在面前，他内心惊惧万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求饶。
尤其是想到刚才自己说过的话，老孔更是白眼一翻，吓得差点没昏迷过去。整个人双腿面条似得耷拉着，怎么都站不稳。
朱由检无奈，只好招了招手，让两个士兵过来架起老孔往外走去。
外面已经灯火通明，孔家巨大的宅子内，一片广场上四周燃放着火把，地面上跪着一地的家丁。
不远处的大锅弥漫着饭菜的清香，孔家的丫鬟在一群健妇的监视下，正在给曹青手下的兵丁做饭。
“跪下。”
士兵踹在老孔的腿弯，老孔软面条似得趴在地上。他恍恍惚惚抬起头看去，却见面前是七八个桌子拼凑起来的高台，高台上放着一张太师椅。
而此刻，曹青已经上了高台，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老孔与曹青冰冷的目光一接触，顿时浑身哆嗦慌张的低头：“冤枉，臣冤枉啊，臣有拥立之功啊皇上。”
这时候就臣了……
曹青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着老孔，短短片刻时间，老孔已经换了好几种自称了，这是老孔身份上的进步啊。
老孔此刻也搞不清楚站在台子下的朱由检，是不是真的朱由检，他只知道，坐在台子上的曹青，掌握自己的生杀大权。
身为孔家最后一个男人，老孔很清楚依靠那群不争气的后代是不行的，唯有自己自救，才能保住孔家。
“微臣冤枉，微臣有拥立之功，皇上不能擅杀功臣啊。”
“哼，冤枉？”高台上，曹青冷冷一笑：“也好让你死个明白，免得天下百姓以为朕擅杀功臣。”
“你且听好了，朕乃大明皇帝朱由检。逆贼李自成破京城，朕携皇后突围而出……”
老孔猛地抬起头，震惊无比的看着曹青，又看了看站在曹青下方的朱由检，老孔的脑瓜子嗡嗡嗡的。
尤其是，看到朱由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老孔更是目光充满了疑惑。
“你孔家圣人后裔，国朝多有礼遇，诗书传家之人，却毫无忠义可言，竟然说什么大明天命已尽，劝反贼登基称帝。”
“此事朕亲耳所听，可有冤枉你呀？”
老孔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通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若非亲眼见过崇祯长相，他都以为曹青是真的崇祯了。
不说老孔，四周那些跟随曹青起义的壮汉，也一个个满脸懵逼的看着曹青，此刻都显得不知所措。
老天爷啊，你弄啥嘞，咱咋跟着大明的皇帝造反了？这不对劲嘞。
曹青注意到众人不知所措的目光，他猛地起身，朗声开口：“朕有罪，不能早点平定反贼，让大明百姓流离失所。”
说到此处，曹青目光一扫看向崇祯，崇祯无奈，表情纠结一下，拉着周皇后等人跪地磕头：“皇上圣明，都是反贼的错。”
众人惶恐，总算是跪地磕头，诚惶诚恐。
曹青目光看去，满地都是高高翘起的屁股，他接着开口：“朕皇帝做的失败，本以为他李自成当了皇帝，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
“但是朕错了，他李自成不是一个好皇帝，登基都十几天了，竟然不想着为百姓减免赋税，让百姓吃饱肚子。”
“这都是朕的错，朕不该相信反贼，让出皇位。“
“因此，朕决定造反，造了他狗娘养的大顺的反，重新夺回皇位。”
“朕承诺，带领你们，杀光贪官污吏，杀光地主豪强，杀光关外建奴。”
“朕承诺，功成之日，人人有田地，不纳粮。”
“朕承诺，免除百姓所有劳役……”
朱由检急了，疯狂的给曹青打眼色。
曹青看都不看，目光扫过下方情绪激动的众人，他再次开口：“至于孔家人，不忠大明……”
老孔惊恐尖叫：“臣也可以忠心大明，臣也可以忠心大明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