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允炆,终于登上了皇位。
今天的太阳终于升了起来,阳关并不刺眼,有乌云挡道。
我在这个位置上也并不安稳。
登基的那一天,所有人都祝贺我,不过与我无关,我心里总是放不下。
祖父走了,我似乎仍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我十分清楚,祖父把皇位给我,仅仅是因为我的父亲,他并不看中我什么。我的几个叔叔也并不可能听从与我,造反几乎是迟早的事。既然他们对待胡虏不择手段,那么他们对我也会不择手段。
可是当时的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还认为统治天下似乎跟下棋一样简单,所有的棋子都必须遵守一定的秩序,所有人都应该学习儒家思想,对所有人仁慈。
好吧,这也没那么重要。我是皇帝,他们只是在边疆驻扎的藩王。隔着那么远,要打也要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一定要在棋盘上下第一着。
我让太监区通知祖父给我留下的三位谋士。据说还有一个很强的武将,暂时先不用。
第一个进来的是方孝儒,他饱读诗书,一般的国事都得问他。对于他的忠诚,我是有点怀疑的,毕竟他爹死在朱家手里。
他一进来什么也不说,等着另外两位一起商议,他就是这样,只认为大事要所有人决定,我不怎么看好他。
第二个进来的是黄子澄,他一进来就说,燕王势力强盛,多亏附近藩王,应当尽早剪除羽翼,才能瓮中捉鳖。
我很欣赏他,虽然只是探花,但是他在政治和局势上的判断比较准。
齐泰是最后来的,他认为应该先铲除燕王,然后再做商议。
我并不认为他的想法有多么高明,虽然他是兵部尚书,是三人中唯一和兵事沾边的,但是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一直不如另外两人。
不过为了国家着想,两人的计策应该一并讨论。
趁他们辩论的时候,我也思考了一下,在此之前,我已经把两个藩王给削了,一个被贬为庶人,一个发配。天下肯定知道了我的目的。以前就有十二万多人的队伍一起打元朝。现在要是闹起来,官军肯定守不住。要是剪除羽翼,燕王就成了一个空架子,只能在北方,打不进来。但要是把燕王给干了,其他的藩王也能领起军队打着报仇的名义来打京城。皇位到时候还是让出去。
一看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我看向方孝儒,方孝儒把两人拉开,分析了一通,引经据典,我也听不懂。他最终总结,他站黄子澄。
和我想的一样。于是我让下面出诏书,把其他藩王先削掉。让燕王先看着北方的元朝。
事情比我想的顺利,被削的藩王没有反抗。他们简直和平民百姓差不多。这么看来燕王的实力也没有那么强悍。
不过,我也时时烦恼,我常常说,太祖把武将杀的也太干净了,能打的武将少之又少。只能尽力把造反的火焰熄灭,正面打仗胜算几乎没有。
朱棣,我的第一招已经结束了,你是我最要提防的人,我等着和你决斗。
我想起我之前对太祖说过,如果藩王有异心,就用德来攻取他们的心,用礼来约束他们的言行,然后就削减他们的封地,接下就改封地,最后就是打仗了。
不过现在,我似乎直接削了藩王的衔,不过我能说出这句话,就应该能想出另一种具体的方法。
我思索了一晚上,总结出:现在的藩王大多数不会造反,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反的理由,先在我才是真正的皇帝,他们一旦造反,军心,民心肯定涣散,造反肯定不成。
我可以稍微安心一点了。
最近,朱棣没有什么动静。
这是一个好消息,起码他还没有行动。不过民间有些风声,那倒不用管它。
但是,我还是让宋忠去驻守山海关,屯平,以防万一。
建文元年,朱棣竟然自己来了!
宫里有不少人都劝我直接把朱棣给扣下来。可是,没有什么理由:他在登基期间前来觐见,这是祖制,要不然就失了敬。
只好放任他了。
他来了。侍卫说,他是从皇道来的。我不理。他走进来了,但是并不下拜。
户部侍郎卓敬上奏,说,朱棣走皇道,见龙颜不拜,此乃失敬,无礼,无目圣上,该囚而审之。
我为了不让朱棣认为,他将是我所选中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温水煮青蛙。
我挥挥手让卓敬退下。后面群臣都蠢蠢欲动。我一撇,旁边的齐泰,黄子澄,方孝儒都没有声色,便在大厅中下诏:燕王是我的亲属,从此不必受宫中制度。
卓敬又跳出来,他涨红了脸:杨广,杨坚不是父子吗?
我没有理他,直接放朱棣走了。
希望他没有察觉。
我要把我的优势扩大下去。
四月份,朱棣告病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他可能装病在谋划造反,有没有合适的理由去调查。
五月,朱高煦,朱高炽,朱高燧进京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送来自己的三个儿子,似乎是让我扣留他们。但五月是太祖的忌日,藩王一定要来,如果,我扣留了三个儿子,那朱棣恐怕有了他真正攻打京城的理由。这个理由是我自己给他创造的,是名正言顺的。这个当,我不上。
他们进来时,齐泰上报说,要把他们扣留作为人质。我立马制止了他。我让太监传诏: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为皇亲国戚,所有沿路官员不得为难,以俸食款待。
徐辉祖在几个时辰后赶来,他一进来就说,这三人从小与他相交,他最熟这三人的品行。这三人身怀无尽才学,决不可放。此举可收三人为人质。一举而两得。圣上不得不明查。
我摇了摇头,我心里的盘算不能就这样落了空。
他极度失落的走了出去。
到底他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
等到三人回去时,我令人备车要送他们一程。魏国公徐辉祖在我旁边,他感叹,恐怕朱高煦不会忠于圣上,也不会忠于他的父亲。
这件事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就要彻底解决朱棣了。
造反也需要时间,只需要将他不断限制,那么就像有一个塑料袋套在他脑袋上,慢慢的他就会窒息。
可是突然就听到朱棣发疯的消息:在街上大吵大闹,私闯民宅,抢夺他人饭食,露宿街头。这哪一个都不像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但是前面我说了,造反也是要时间的,就怕他是装疯,我也读过历史,一般拖时间就用装疯这一招。为了确保他真的是发疯,我派张昺和谢贵去调查。
去的不久,看来他们到了燕地就马上回来了。
他们在我面前下跪,道:燕王朱棣肯定是真发疯,我们可以担保。当时是酷热的盛夏,地都干裂开了,可是这燕王朱棣竟然在火炉前盖着棉被,这样还浑身发抖,嘴里言,冻杀他了。这种人不是发疯还有什么解释。
这确实是只有发疯的人才干的出来的事,要不然这投入也太大了。
就这样一块石头落了地。一只凤凰变成鸡。
几天后,长史葛诚进宫私见我。对我奏:皇上,燕王是假疯。他看似是发疯,其实是在招兵买马,准备造反,之前燕王造养鸡场,是为了掩盖地下的兵器铸造声,他身边的道衍可是个聪慧之人,这些计谋都是他和燕王商议出来的。
这个消息震惊了我,原来燕王真的存有异心。
过一个月,燕王不再装疯的消息就传了过来。同时,这也印证了我的猜想。
燕王肯定是收到宫内之人的报信,认识到葛诚叛变了,于是也不再装疯,准备造反了。
在葛诚来的那一天,我把他叫的我的寝宫外,让他报告,见他不肯,才另至寝宫。如此,我便断定他要说的绝对是重要情报。如此一来,宫中只有太监活动,那么在朝廷中,太监就是燕王的间谍。
我把方孝儒叫来,让他彻查太监,找出谁泄露了情报。
可是,这家伙拒绝,他说,太监都是下贱的东西,皇族出生的燕王那会将这种人作为自己的眼线。
我一时语塞,便想绕过方孝儒,直接把圣旨递下去。
第二天,我又在殿内又看见了那封圣旨,上面写着:皇上三思。我又连发两遍,都被退了回来。我当即就火了,我是皇帝还是他们是皇帝,我的圣旨他们也敢送回来。我立刻意识到,太祖选拔出来的读书人实在是愚蠢至极,为了那所谓的“真理”的正确,竟然敢跟我对着干。我当即降了几个文官的职。我也知道,太祖留下的人不能开了。
宫内的事就算处理完了,接下来处理宫外的事。
我连下三诏:即刻命令张昺,谢贵二人采取行动监视燕王及其关联人员。使臣即刻出发,前往北平。北平都指挥使张信即刻逮捕燕王朱棣。
看这样燕王能怎么脱身。
没想到,三日后,宫外人报朱棣反了。
好了,现在朱棣真的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几天后,我就听到徐辉祖来报告这件事的经过。
我派出的张信带着圣旨去逮捕燕王。
张信犹豫不决:他不想违背圣上的旨意但是却又听说燕王雄才大略,是无罪之人。
于是他去问他母亲,他母亲说,天下都说燕王是好人,你不应该去逮捕他。
他听了母亲的话就决定了。
他马上跑到燕王府,面见了朱棣。
他对朱棣开门见山:陛下,不要再装病了,现在圣上随时想除掉您。
燕王躺在床上维持着奄奄一息的状态
他见燕王还没有起身,又言:陛下,不要在装傻了,马上外面抓您的人就到了。
燕王还是不动。
他最后一次劝说:陛下,不要再装了,我身上还有逮捕您的圣旨。
燕王听到这里,从床上跳起来跪到地上向张信就拜。然后叫出道衍开始商议。
不过几个时辰,张昺谢贵就带兵到了。燕王和道衍其实并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他们找到了圣旨中的一个漏洞,在圣旨中只有张信的职责是逮捕燕王,而张昺谢贵只是逮捕燕王亲属和官员,没有逮捕燕王的指令。
所以
现在,我们可以先捋一下现在的情况。
因为这是我的著的书,我会在里面加入自己的反思和考虑。
现在我的身边有太祖留下的班组,其中方孝儒,齐泰,黄子澄是我的心腹,黄子澄举荐李文忠的儿子李景隆,所以他也是我的心腹。徐达的儿子,徐辉祖看起来对我忠心耿耿,但是他的姐姐是朱棣的夫人,同时他的兄弟徐增寿在我面前一直保举朱棣,要么他们是互相站在对立面,要么他们是都效忠于朱棣,徐辉祖是想坐实忠臣的身份,到时候做我身边的间谍。徐达的子女让我很头疼。大将还有太祖留下的耿炳文,其他武将我接触的不多。任用就凭他们的战绩和他们自己和他人的推荐。
这是我明面上的将领,我背地里也有亲信。长史葛诚是我的间谍。他本来是朱棣派来打探消息的。当时他是来朝见新皇登基的,他一来到大殿就看文臣武将,而不是看我,当他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来朱棣的间谍。但是他也是个动摇的人。
随后,他刚要下跪,我就让他免礼,同时在他在京城的几天里,我叫人给他安排宫宴级别的餐食,同时授予金银珠宝。
在最后一天,我把他叫出来,跟他说:我顺应太祖旨意,成为天子,而朱棣如果造反那么他手下的文臣武将也会一同降罪,但如果你加入我们,会成为青史留名之人,授一等功,你自己想想,你只是个臣何必去拼命。
他一个晚上后,就找到我,说:臣愿为圣上做牛做马。
我的目的达到了。
就这样,葛诚成了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