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 我的剑道修行太治愈系了
- 阿垃垃垃圾君
- 2732字
- 2025-03-06 12:01:06
玄霄仙鹤,宗中灵宠。
玄霄云阶上,数只仙鹤垂颈谄媚,雪羽扫过徐清宁青衫。
这些生于剑冢的灵禽,对剑意最是敏锐,如今正啄着徐清宁袖间逸散的剑意碎芒。
孟阳旭酸溜溜踢开脚边松果。
“老夫喂了十年朱果,也没见它们这般殷勤。”
徐清宁轻挠仙鹤下颌,指腹陷入蓬松灵羽。
徐清宁笑摸鹤头,画面相当温馨,只是……
“贵宗的鹤,倒比青山府的芦花鸡还壮实。”
徐清宁有些爱不释手。
这大鹤摸起来肥嘟嘟,肉感十足的。
常年饮朝露、食朱果,肉质应该相当有灵气吧?
他记得日月食事有道“松烟渍鹤”。
正所谓“松烟渍得梅香透,鹤影衔来涧火酥”。
不知味道如何。
嗯,本点评依旧出自不务正业美食家,大剑仙李沧浪前辈。
“你若中意,赠你一只作伴?”
“算了,落我手里可不是养着作伴。”
徐清宁屈指弹开某只偷啄衣袂的贪嘴鹤。
闲聊之际,雾云垂落,两人踏入玄霄主峰。
棋亭之中,一位青衣广袖,缀有寒梅暗纹的中年男子正对着桌上残棋。
察觉到徐清宁两人的到来,这才抬头。
年不过四十而鬓染霜色,白玉簪斜绾发髻。
玄霄宗主谭逸飞,玄霄宗的另一位握有神通的金丹境修士。
笑时眼尾微垂如春风拂柳,唯左瞳隐现琉璃金芒
如果徐清宁没记错,此乃玄霄宗秘术【洞玄天目】修至大成的异相。
金芒流转,倒映出了徐清宁的身影。
谭逸飞脸上笑容更浓三分。
“徐道友这闲云野鹤的脾性,倒是和十二年前大不相同,倒是显得气韵愈发清润了。“
“谭宗主若肯去山脚尝碗梅子冰,尝尝王婆家的米糕,也能养出这般气色。”
徐清宁随口笑道。
“一宗俗务缠身,哪比得道友逍遥。”谭逸飞摇头。
“我要是溜下山,孟长老几位怕是要坐不住了。”
孟阳旭笑道:“这就是我当年不愿竞争宗主之位的原因。”
“忙得连修行时间都要没了。”
“在其位,担其责。”
谭逸飞倒是显得不在意,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谭宗主在研究残棋?”
徐清宁看向谭逸飞身后桌案棋盘,黑白双色如两团云团。
眼看徐清宁的目光落在棋盘上,谭逸飞嘴角轻翘起。
笑着拂乱残局,黑白子竟凝成剑冢虚影。
“非残棋,而是残局。”
“剑冢生变,想必徐道友已从孟师弟那里听说了……”
“嗯,剑冢毒瘴生灵,倒是稀奇少见。”徐清宁颔首。
“说起来,这先天之灵与徐道友之间也有一桩缘法。”谭逸飞不动声色道。
“愿闻其详。”徐清宁抚着墨玉棋。
谭逸飞指尖摩挲着黑玉棋子,状若无意。
“道友可还记得十二年前留下的那道镇压毒瘴的剑意?”
“剑冢那团混沌,正是借剑气开的灵窍。”
徐清宁忽的轻笑:“原是十二载前埋的因,如今倒结了颗歪瓜。”
他大概猜出来这位谭宗主突然邀他前来是为什么了。
“十二年前问剑,十二年后生灵,确实算得上一桩缘法。”
“怪不得玄霄前些日子紧锁山门,这消息传出去,怕是要惹来些觊觎。”
徐清宁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谭宗主就不怕徐某截胡?毕竟我这腰间空空,正缺把好剑。”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
四目相对,谭逸飞微眯起双眼。
一旁的孟阳旭叹了口气,他就猜到会是如今这幅局面。
宗主他,对那灵物太执迷了……
谭逸飞忽的一笑,主动打破僵局。
“徐道友若是对那灵物有意,玄霄自然是拱手相送。”
“只是这灵物桀骜……”
“尚未降服?”徐清宁漫不经心道。
“七十二道镇龙钉已钉入地脉,只是……”
谭逸飞叹息如烟,棋子却悄无声息压住棋盘“生门”。
棋盘生出异象。
七十二道镇龙钉锈迹斑驳,紫黑色瘴气似有人形,无数菌丝缠绕着剑冢残剑。
“只是这灵物虽借道友剑气开智,算玄霄欠您的情,可也终究是我玄霄养了五百年的孩儿。”
“那你家孩儿还挺调皮,拆家不够,还害人性命。”
徐清宁不紧不慢的阴阳一句。
玄霄宗主置若罔闻,继续开口。
“剑冢若崩,灵脉断尽,毒瘴喷涌。”
“青山府百姓也会生灵涂炭,但玄霄上下断不会让毒瘴祸患外流。”
谭逸飞温声叹道:“我宗为镇压毒瘴,连护山剑阵都拆了半数灵材,甚至折了六位筑基弟子。”
六名筑基弟子,这对玄霄宗来说也算得上伤筋动骨了。
谭逸飞面不改色:“玄霄若得此灵,可保五百年剑气不衰。“
“徐剑仙当年问剑留缘,总不忍见故人山门凋零……”
“山门至今留着道友当年剑谕,玄霄待客之道,向来是念旧的。”
谭逸飞取出一块残石,上边印刻着一道剑痕。
孟阳旭被茶呛得咳嗽。
十二年前徐清宁一剑碎山门的旧账,倒成了师兄讨人情的筹码。
徐清宁捻着残石轻笑:“谭宗主当铺掌柜出身?连陈年旧账都翻得这般风雅。”
“徐道友若肯多等待几日,玄霄定能镇压降服那灵物,从此再无后患。”
“届时,玄霄宗定有重谢!”
徐清宁静默不语,手中把玩着松针。
只是听完谭逸飞所说,松针忽折作两截。
徐清宁听明白了。
“谭宗主这盘棋妙啊。”
“既想要收那先天之灵当镇山剑灵,又想留徐某当这兜底的郎中?”
既不想他徐清宁对那先天之灵出手,又想着万一之后功亏一篑,还有他来出手兜底。
这谭逸飞摆明了想“既要又要”啊。
不愧是一宗之主,脸皮够厚,心也够贪。
谭逸飞眉峰微颤,正要开口,却见徐清宁拈起半截松针冲他虚点。
“之前品茶,孟长老求我授剑理。”
“我这人也是念旧,谭宗主,今日机缘恰好,也指点指点你?”
这位谭宗主,似乎忘了他当年是怎么进的这玄霄宗了。
徐清宁似笑非笑的盯着谭逸飞。
山风忽止。
这位玄霄宗主只觉得眼前年轻道人周身气势,如山间流云,悄然变化。
十二年前劈开护山阵的那道剑意,此刻竟在松针尖上凝成米粒寒星
左眼骤如针扎。
近乎大成的【洞玄天目】被破!
谭逸飞强撑苦笑:“徐道友剑意精深,非我所能及,是谭某福分不够。”
他这次提的要求太过分。
真要“指点”,这位徐道长怕不是要在他身上戳几个剑洞出来才罢休。
谭逸飞眉心微动,袖中剑诀暗掐,一缕传音渡向一旁。
孟阳旭正蹲在鹤巢边,偷摸着给仙鹤投喂朱果。
“孟师弟。”谭逸飞声如春风化雨。
“徐道友似对先天之灵一事心有不虞,可否……”
孟阳旭蹲在一旁,懒得回话。
毕竟他早劝过谭逸飞的,但劝不动。
袖风扫落满地松针,传音戛然截断。
“孟、阳、旭。”三字裹着剑意刺入耳膜。
老修士这才苦脸搓手,慢吞吞挪到棋桌旁:
“徐道友啊,我们玄霄宗这灵雾银针最是……”
徐清宁没有理会。
孟阳旭叹了口气。
“先天之灵乃玄霄五百年气运所系。”宗主广袖振开。
“徐道友十二年前既留剑意为契,今日何妨再结善缘?”
徐清宁轻笑。
“真奇怪,我当年以剑冢磨剑意时,宗主当年不还说‘剑道不假外物’吗?”
“如今倒要借灵物改命?”
谭逸飞语塞。
孟阳旭叹了口气:“徐道友,老朽这里还有几斤雾隐茶!”
徐清宁还是没说话。
“徐道友……”
孟阳旭也是没办法了。
他虽对师兄和其余长老的决断感到不满,但正如宗主所说。
此事若成,确实能保玄霄五百年剑道气运。
他不为那什么先天之灵,只为玄霄弟子。
“三斤雾隐茶加孟老的面子,值得我多等几日的。”
沉默片刻,徐清宁开口。
谭逸飞终于松了口气,心中大喜。
一旁的孟阳旭却是心中苦笑。
今日他这老脸一用,怕是以后都不可能求对方什么事了。
宗主当真糊涂,真剑仙在眼前,还非要去求什么先天之灵。
五百年气运又如何!
挡得住眼前之人一剑?
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