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说的是我早知道的事，可亲耳听他说出口，还是足以刺痛我的心。

朝夕相处两年，哪怕只是猫猫狗狗也会有感情。

我呢？活生生的一个人，却都不值得他犹豫一下。

「我知道。」我说：「所以，放开我吧。」

「放开你你要去哪儿？除了跟我走，你还有可去的地方吗？你……」

一束强光打在我们身上，我眯着眼，看到逆着光走向我、对我伸出手的男人。

「清叶，我们走吧。」

我握住他伸来的手，点头。

下一秒，行李箱被段云寒死死按住。

他声音阴沉：「江清叶，我真是小看你了。」

3.

半个小时之前，我给方全打了求助电话。

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对我一直不错，定期的见面让我们越发熟悉。

算不上朋友，但我信任他。

我能找的，也只有他。

没想到，他真来了。

「你好，我是……」

「是我朋友！」我抢先朝对方全使眼色。

我不想让段云寒知道我病了。

他也许会怜悯我，也许毫不在意，无论哪种都不会让我好过。

方全了然道：「我是她的朋友方全。」

「江清叶，你别跟我说你跟他是纯友谊。」

「本来就不是。」我抬眼，当着他的面牵上方全的手，挑衅：「我们是这种关系。」

「你……」

「我不算违约，是你说的，我们各玩各的，互不干扰。」

我拉着方全上车，关门的瞬间，再次被拦住。

车门险些夹到段云寒的手，我吓了一跳。

「你疯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你要是跟他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我狠狠推开他，皱眉：「段云寒，你就算求我，我也不会回去了。」

后视镜里，他一直站在原地。

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再也撑不住，掩面而泣。

方全什么都没问，只默默递来纸巾让我擦眼泪，问我饿不饿。

我狂点头。

快餐店，我吃了一整个披萨。

「饱了？」

点头。

「要我送你回去吗？」

摇头。

「需要我给你找个住处吗？」

抬头，我尴尬又期盼——我们并没熟到这个份上，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

忽而，他笑了。

「今天先住我家吧，就在附近。」

「这……不好吧？」我犹豫。

「我今天夜班，不在家。而且……」

他看了看时间：「安顿好你后，我得马上回医院。」

如此，我再没有拒绝的理由，乖乖跟他回了家。

简洁又干净的高级公寓，地处四面发达的商业区，确实是他这种单身人士的最好选择。

开门，他把我送到玄关，只说了句：「卧室在右手边，别的你随意。」就急匆匆走了。

我环绕四周，意识到这是一居室。

不好意思睡他的床，便在沙发凑合了一夜。

这是我第一次睡沙发，经验不足，所以第二天早上掉下来的时候，也没太惊讶。

方全倒是被我吓到了。

只听卫生间的门砰的一声打开，腾腾雾气里，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满嘴泡沫的冲我而来。

「你没事吧？」

我撇开眼：「没事。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有点不放心你。」

「起来吧，地上凉。」说着，他过来扶我。

他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又热气腾腾，连同我都觉得温暖了几分。

又听他说：「对了，你的电话一直在响。」

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

是段云寒。

4.

「在哪儿？」

仍是这一句，却比上次多了一丝嘶哑。

「你说呢？」

电话里传来一声粗重的喘气，段云寒依靠这种停顿而隐忍。

「马上回来。」

「不。」

「今晚你要陪我出席晚宴。」

「什么晚宴？」我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