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小酒馆里，萧如风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就着一盘牛肉在吃酒。
酒馆里有不少人都在议论萧如霜成为大安帝国太子的事。
“老子一直以为紫王会成为太子。”
“老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让一个瘸子来统领我们，我们的未来能好到哪儿去？”
“不是瘸子，是残废。”
有个黑脸汉子高声纠正，引得众人哄笑不已。
萧如风自顾自在吃酒，不参与这样的讨论。
得知消息的时候，他只是笑了笑，心里竟很平静。
那种平静，连他自己都觉得很不正常。
平静过后，可能还有少许的迷茫。
传国玉玺都在他的身上，结果安帝愣是突然立萧如霜为太子，这究竟是为何？
“残废怎了？”旁侧独坐一桌的一个汉子，突然冷冷一笑，“是腿残又不是脑残，如果将江山交给萧如风那个脑残，帝国才真的是要完蛋了。”
有人立马叫道：“你这人他娘的咋说话呢？”
“良言逆耳。”那人一口喝干碗中的酒，森冷的脸上满是嘲讽，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刀，大步走出了酒馆。
萧如风赶紧结账离开，看到那人已经走远，赶紧疾步去追。
感觉跟那人的距离，也就十几丈，但无论他如何卖力，始终无法拉近与对方的距离。
萧如风很快就明白，那人早就发现他在追，故而才刻意为之。
想到此，萧如风再不犹豫，展开轻功，迅疾去追。
不曾想那人的轻功，竟远在他之上。
刚追出小城，就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萧如风叹了口气，正要回去，却见那人突然又出现在前方，正笑眯眯瞧着他。
萧如风赶紧过去，抱拳道：“前辈。”
“你追我作甚？”那人皱眉问道。
萧如风想了想问道：“前辈为何觉得萧如风是脑残？”
身有残疾，尚好理解。
但这脑有残疾，听着就很诡异。
“你是萧如风吗？”那人笑问道。
萧如风心头一颤，不知该如何回答。
“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是脑残是什么？”那人说完便迅疾离去。
萧如风站在原地，没有追的意思。
我是谁？
我要做什么？
暖风拂面，萧如风的心却格外沉重。
……
回到长安，魏无邪换身衣服，进宫复命。
安帝只是瞥了魏无邪一眼，没有指责，也没有笑脸。
发生在北境冰域的事，相信安帝都已经知晓详情，但魏无邪还是得说。
“若非鞑靼人从中捣乱，我们定能捕捉到龙脉。”魏无邪最后总结道。
安帝笑问道：“只有鞑靼人？”
“还有冰王的人。”魏无邪如实说道。
安帝又问道：“老六有多少人？”
“很多。”魏无邪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安帝在意的不是萧如冰有多少人，而是萧如冰有多少死士。
面对发怒的龙脉，萧如冰的那些死士，全无惧意，只知往上冲。
能够培养出那种级别的死士，这让安帝不得不对萧如冰刮目相看。
当年萧如冰负气离开长安，从此再没回过长安。
刚开始的时候，安帝派出的探子还能盯着萧如冰的行踪，但到后来，萧如冰摆脱了所有密探，彻底消失在了安帝的监视中。
那时候安帝就知道，他的这个儿子不简单。
如果萧如冰当年不离开，可能早就被他立为了太子。
但现在，安帝很不信任萧如冰，甚至是盼着萧如冰能够赶紧死掉。
事实上，现在安帝甚至希望当年他做过的事，他的儿子中能有一人站出来，也做上一回。
只要呆在他现在所处的位子，更能体会到当年先皇所做决定的睿智。
“老九呢？”安帝心头隐隐有些担心。
萧如风居然没跟魏无邪一同回来，本身就很诡异。
魏无邪道：“说是要去散心。”
“带着传国玉玺？”安帝再次皱眉。
萧如风带着传国玉玺到处乱跑，确实很危险。
魏无邪道：“我派人跟着，紫王和传国玉玺都不会有事。”
“最好如此。”安帝冷冷一笑。
看安帝的气色，短时间内，应该死不掉。
突然让萧如霜做了太子，很可能是安帝对萧如风的一次考验。
不知为何，魏无邪脑子里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无邪，必要的时候，帮老九一把。”安帝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魏无邪道：“好。”
安帝本想问魏无邪是否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看魏无邪笃定的模样，安帝心头一笑，索性什么都不问。
萧如风的未来如何，全看萧如风决定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离开皇宫，魏无邪本打算去独孤香香的宅子转转，没想到刚出宫门，就被白王府的人堵住。
“督主，我们王爷备下晚宴，请您赏光。”一个肥头大耳的下人笑着说道。
魏无邪笑问道：“若我不肯赏光呢？”
“我们王爷说督主是识时务的人。”那下人笑道。
魏无邪看了一眼旁侧的轿子，笑道：“也对。”说着便钻进了轿子里。
白王府的人走得很快，街头的行人看到他们，远远便开始闪避。
不多时，轿子在白王府的后花园停下。
下轿后，魏无邪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听雨轩中的萧如霜。
此外，院中摆着十几桌，基本上都已坐满，全都是朝中的文武百官，还有一些是城中的巨贾。
萧如霜今晚宴请的人，俱是权贵。
魏无邪出现后，百官尽皆起身，抱拳行礼。
魏无邪的目光却是落在萧如霜的身上，抱拳笑道：“见过白王。”
萧如霜挥手道：“督主来这边坐。”
魏无邪朝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位子可坐，便迈步走进听雨轩。
百官低声议论，显然都很不满。
不论如何，魏无邪都是个宦官。
独孤无忌坐在那里吃着酒，倒是一句话都没说，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百官都已断定，不需多久，独孤无忌就会被封相。
宰相空缺已久，如今朝中百官最有可能封相的，唯有独孤无忌。
魏无邪来到轩中，笑道：“王爷宴请百官，我竟然毫不知晓。”
“临时起意，督主不知，也是正常。”萧如霜笑着请魏无邪坐下。
魏无邪刚坐下，只见萧如霜端起酒碗，朗声道：“诸位大人，让我们先敬督主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