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秋站在病房厕所镜子前，指尖拂过额角纱布时，校服口袋突然震动起来。
他摸出手机，LINE对话框里依然只有自己发出去的两条绿色气泡孤零零悬着。
拉下状态栏，是好几条校园论坛的艾特信息：
《震惊！校园女神水无月玲奈竟在校门口流出体液！》
《校园惊现西格玛男人！你无法拒绝的女神被人随手抛弃！》
“这都什么鬼啊！流眼泪也能算体液吗！”顾少秋险些没把手机砸个粉碎，满脸黑线。
“这位同学，出院手续办好了哦。”
护士推开门时，正撞见少年对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的模样。
顾少秋手忙脚乱收起手机，后腰撞到铁质病床发出“哐当”巨响。
额滴肾呐！
顾少秋好想大喊一声。
窗外的樱花被风吹得打了个旋，轻轻落在少年肩头。
他伸手去掸，突然发现系统面板在花瓣接触皮肤的瞬间闪了闪。
那朵樱花居然被扫描成了3D建模，旁边还跳出一行小字：【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了呢】。
“白你个头，这明明才三月！”顾少秋对着空气挥拳，吓得路过的清洁工差点把拖把扔进垃圾桶。
......
次日清晨的二年A班格外热闹。
顾少秋刚踏进教室，就看见水无月玲奈被女生们簇拥在窗边。
晨光给她的金发镀了层蜂蜜般的光泽，可当他的影子投在地板上时，那抹金色立刻转向另一边。
“水无月同学果然还是满满的女王范呢！”
“那群顺直就知道在论坛蛐蛐您，真虾头！”
即便发生了那样的事，身为财阀家千金的水无月玲奈，依旧有着属于她的狗腿子。
自己现在要是去打招呼的话，大概会被无视的吧。
顾少秋思考着该怎么开始弥补这段关系。
“顾同学，你的座位在这里。”班主任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指了指教室角落。
似乎是看见顾少秋愣在后排不知所措，于是出声提醒。
“好的，我这就回座。”
顾少秋刚坐回王之宝座，听见又有人在喊他。
“喂，阿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门传来。
顾少秋转头，看见自己的死党兼同桌小林健太正抱着篮球冲他挤眉弄眼。
“听说你把水无月大小姐甩了？牛逼啊兄弟！”
“闭嘴！”顾少秋一把将小林健太拽到座位上，“你少在这添乱。”
“哎呀，别这么凶嘛。”小林健太笑嘻嘻地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牛奶，“来，补补钙，看你摔得都不利索了。”
顾少秋翻了个白眼，正要回怼，突然感觉后颈一凉。
他下意识看去，正好对上玲奈冰冷的视线。
少女迅速别过脸去，似乎刚才只是不小心对视上。
“叮！检测到目标心跳加速，建议立即进行肢体接触。”系统不合时宜地弹出提示。
“肢体接触你个头啊！”顾少秋咬牙切齿地低吼，吓得小林健太差点把牛奶喷出来。
午休时分，天空果然阴沉下来。
顾少秋抱着便利店买来的雨伞蹲在走廊拐角，看着玲奈被女生们拥着走向中庭。
她们的笑声像一串玻璃风铃，在潮湿的空气里叮当作响。
“现在冲上去说‘请用我的伞’，成功率87.35%！”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烟花特效。
顾少秋还没来得及迈步，小林健太就从后面扑上来勾住他的脖子。
“阿秋！食堂今天有限定的炸猪排饭，再不去就没了！”
“等等，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能比炸猪排饭重要？”小林健太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往食堂跑。
“我跟你说，今天可是特制酱汁，据说加了......”
顾少秋眼睁睁看着玲奈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雨点就在这时砸了下来，在水泥地上绽开深色花朵。
食堂里，小林健太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甩了水无月啊？她可是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诶！”
“闭嘴吃饭。”顾少秋有气无力地戳着盘子里的猪排。
“该不会......”小林健太突然压低声音，“你喜欢的是男生？”
“噗——”
顾少秋嘴巴里含着味增汤，差点全部喷出来。
“我懂我懂。”
小林健太一脸严肃地拍拍他的肩，“爱情不分性别，兄弟永远支持你。”
然后悄悄补了一句：“千万别盯上我啊！”
顾少秋绝望地捂住脸：“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下午的体育课因为下雨改在室内体育馆。
顾少秋换好运动服出来时，正好看见玲奈在整理储物柜。
她的金发扎成高马尾，露出修长的后颈。
“叮！检测到目标心跳加速，建议立即进行......”
“闭嘴！”顾少秋在心里怒吼。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上前搭话，体育馆的灯突然灭了。
“啊！”黑暗中传来玲奈的惊叫。
顾少秋下意识伸手去扶，却摸到了一片温热的肌肤。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黑暗中响起。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顾少秋捂着脸坐在地上，玲奈满脸通红地瞪着他，而小林健太在一旁憋笑。
“我不是故意的......”顾少秋委屈巴巴地说。
“变态！”玲奈抓起书包就跑，留下顾少秋在原地欲哭无泪。
“叮！目标好感度-5，当前进度-15。特别提示：您还有六天时间。”
放学时，雨下得更大了。
顾少秋抱着伞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玲奈独自站在檐下。
她的制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去吧。”小林健太不知从哪冒出来，推了他一把。
“虽然不懂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传闻，不过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顾少秋深吸一口气，撑开伞走向玲奈，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那个......”他刚开口，玲奈就转身要走。
“等等！”顾少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至少让我送你到车站......”
玲奈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不用了，我有司机来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溅起的水花让顾少秋的心拔凉拔凉。
“......”
顾少秋默默脱下外套披在玲奈肩上，“至少让我送你到校门口吧。”
玲奈没有拒绝，只是低着头跟在他身边。
雨声中，顾少秋听见系统提示：“目标好感度+5，当前进度-10。”
他偷偷看了眼身边的少女，发现她仍然面无表情。
雨幕中，少年少女的影子在地上交织，像极了初遇时的那个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