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葛见围上来的夜兽都手持兵刃,进退有序,心里低呼背运,遇到的不是普通夜兽,而是夜兽的精锐兵士,他心里纳闷,现在夜兽处于守势,夜兽兵士按理应该都退至南疆深处拱卫夜兽皇庭,平时出现的只是普通夜兽出来寻找食物,怎么刚好今天这么不凑巧出现夜兽的兵士来。
心里想归想,动作不停,他把母鹿放置到地上,和树仆一前一后把树根护在中间。夜兽和人类是世仇,两者相见分外眼红,一边的小鹿躲在边上瑟瑟发抖想跑却不忍跑,夜兽没有在意白唇鹿,而是距七、八丈外和树葛他们对峙起来。
树葛没有理会从外侧绕过去断后路的两只夜兽,向树仆比出四根手指,示意先解决面前四只,树仆心领神会,刚才已经暗自探查了夜兽的精神力场,收到树葛指示后,双目合闭,闭气凝神施展出群体咒术“困顿”,同时,树葛运转体内张开手中黑云弓四箭连珠射出。
夜兽被施咒术,身体轻微颤抖,顿时失神,竟对破空而来的白杆箭视若不见,噗嗤三声轻响,三只白杆箭精准贯入夜兽胸膛,树葛没有选择直取夜兽脑袋,夜兽头骨极硬,他担心白杆箭的硬木箭头不以穿透夜兽的头骨。
第四只夜兽在箭支临体前终于挣脱困顿咒术,神智一清,身体极快扭动,白杆箭擦着手臂远远没入身后的草丛中去。
树葛射出四连珠后,气息有些乱,由于身体一直有暗疾未愈,气劲运转晦涩,使他不能轻易动用体内的气劲,每次动用气劲后,体内潜藏的气劲躁动不安,冲击经络气脉,稍有不慎便会千万内创,需要两息时间才能压制调理缓过来。
树葛见还有一名夜兽没有被放倒,心中大呼可惜,可此时体内气劲已乱,身体无法控制自如。
那只躲过一劫的夜兽回过神来,仰天一声厉吼,声音尖锐难当,往地上一伏,手脚并向急速向树葛三人冲击过来,速度极快,它是此队精锐兵士队长,战力已经超越三阶剑士。它见树葛与树根两人将树根护在中间,自然知道树根实力最差,加之树根个子最小,柿子捡软的捏的道理置之四海而皆用,手中木制刺枪舞动,目标直取中间树根。
树仆刚才施展过咒术,正好处于第二次施咒的真空期,见状强行运转精神力再次施展咒术“困顿”,只是这次精神力不足,只能稍稍让夜兽身形一歪,在地上打了个滚又再次冲刺过来。
眼见夜兽手中刺枪跟树根已不足一丈,树葛睚眦欲裂,不顾压制体内翻腾的气劲,举起手臂意预格挡木刺,而树仆竟也纵身往木刺前欲以自身挡在树根前方。
夜兽扭转手腕,刺枪巧妙自树仆身侧滑过,并躲过树根的截击,依旧向树根刺去。
树根见夜兽袭来,不由凉意附体,竟似不会躲闪般怔怔杵在那里,眼见刺枪越来越近,电光火石间,树根脑中亮光闪,不由自主身体一蹲形成马步,拓池宗功功法运转,外界能量元素自脚下涌入,感觉极是厚实,是土系元素能量,双臂飞速抬一合,正好夹握住刺过来的刺枪。
毕竟夜兽力大,刺枪带着夜兽的冲劲让树根手臂吃痛顿时清醒过来,他抬眼看到夜兽眼睛腥红,脸披绒毛,面容丑陋,心中一惊,刚才凝起来的气劲顿时一松,双腿一软,在刺枪的带动下身体不由向后倒去。
夜兽聚力,正待一举用刺枪捅透树根的胸膛,这时斜从一旁飞速冲过来一道身影撞向夜兽,是小鹿自一边冲撞了过来。小鹿一头将夜兽连带刺枪撞出一丈开外,而小鹿亦是吃痛一声哀鸣,显然这一撞也让它受伤不轻。
夜兽滚出一丈开外,痛得嗷嗷直唤,挣扎着想要站起,却不住踉跄,原来小鹿正好一头撞到它的膝盖处,只一下便把它膝盖撞击脱臼,小腿折向一侧,站立不稳。夜兽见无法站立起来,也不再动弹,却坐起身来,举起手中的刺枪欲要投掷刺向树根。
这时树仆已经完成咒术准备,单体咒术“眩晕”击向夜兽,夜兽双眼一翻倒地不起,树仆三两步跨过去,拾起夜兽的刺枪把它结果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边打得热闹,那边截后路的两只夜兽兜了个圈,才把退路占了,站定后才发现围堵的四只夜兽兵士已经全部殒命,它俩对望一眼,脑袋里面没有转出弯来,不能理解刚才还好好的四只个同伴现在已经躺到了地上,而敌人还好好地活在那。
夜兽的思维没能让它们短时间内分析出刚才发生的事情的前因后果,但骨子里的彪悍以及血液里蕴藏的与生俱来的好斗及残忍让它们生出了杀死面前三个人类的冲动,夜兽兵士握紧了手里的兵刃,放弃驻守断后的想法,嚎叫着向树葛他们冲了过来。
面对快速接近的夜兽,树葛想张开黑云弓直接把它们放倒,可是由于刚才强行动用气劲去格挡刺向树根的刺枪,让他体内的气劲更加翻腾不已,没有气劲的引导,黑云弓的弓弦纹丝不同,他眼睁睁看着越来越近的夜兽,那呼嚎的嘴里露出黄色的獠牙,涎水顺着嘴角往下低落。
“困顿!”,树仆低喝一声,花白的胡须无风自动,夜兽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眼神迷惘,左顾右盼,原地打着转,一下子痴呆起来,虽然痴呆,可防御的本能还在,所以树仆也没法趁机杀掉它们。
“少爷,你怎么样,能恢复得过来吗?”
“情况不妙,仆叔,刚才没等把气劲捋顺又强行动用了,这下岔得挺狠,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你千万不要再妄动气劲,小心走火入魔,我这还能坚持一会,你抓紧时间恢复。”
“行,仆叔,一会你护着根儿,这两个畜生就交给我,你带着根儿赶紧往镇里跑。”树葛下了决心,拼着废了一身修为也得为树根闯出一条活路。
“少爷,你千万不能干傻事,老爷和夫人临行前把你交给我,要是你出事了,我到阴曹地府也没法给他们交待啊。”
“仆叔,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是个咒士,就算舍命也拼不过夜兽,只能白白送死。”树葛语气低沉,“仆树,如果这次我有一测,回去之后想办法把根儿和青影带回岛上吧,相信族长看在亲族血脉的份上会善待他们娘俩的。”
“少爷,你千万别这么想,我们还有机会的。。。”
树葛苦笑一声,道:“仆叔,你放心,不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用那个办法的。”
这边说着话,那边两只被困的夜兽已经清醒过来,晃了晃脑袋,也不去想刚才怎么会一下子迷糊,再次快速冲将过来,距离他们已经不足十丈。
树葛死死盯着奔袭而来的夜兽,双手紧抱着树根,而树根还没从刚才的惊吓里完全恢复过来,脸色发白,有些恍惚。
树仆双眼紧闭,脸色发白,他竭力凝聚精神力,夜兽速度飞快,越来越近,四丈—三丈—两丈。树仆一咬牙,把早已经抓在手里的金针猛地往左胸心脏部位刺去,只听见树仆一声痛呼,从嘴角溢出一丝献血,双眼圆睁,眸子亮得吓人,这是金针渡心术,可以强行恢复的精神力,但用过之后会陷入长时间的精神力匮乏,需要好几个月才能恢复。
“困顿!”树仆再次施出这一虽说阶数不高但极为实用的咒术。
终于,在距他们不及一丈的距离,夜兽再次陷入迷惘。
“我们走!”树葛一把抱起树根,顾不上理会地下的母鹿,招呼树仆一声,一边继续调理体内气功,一边快速斜向奔去,想要绕过两只夜兽回到马家镇,只要接近镇墙就安全了,夜兽不能接近防护罩。
才跑过去十来丈远,两只夜兽又清醒了过来,嚎叫着往树葛他们追来。
这时,从马家镇方向传来了呼喊声,是在呼喊树葛的名字,里面夹杂着声声女音,呼声焦虑,远远能够看到几点防护罩的紫光。树葛一声厉吼,声冲云宵,远远传了过去,只听到有应声附和,紫光闪烁着快速往这边移动。
夜兽速度飞快,竟全然不顾将来驰援过来的人类,紧紧撵着树葛三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