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都在忙着赚钱,战争,混乱,都是发大财的机会,那顾砚声也得加快步伐。
“沃夫,我决定了,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打这个案子。”
“嗯?”
沃夫惊讶的看了看顾砚声:“顾,你是觉得自己搞不定?我说了日本人的态度不重要,你只要弄好法国人的单子,这一样挣钱,我本来就说了会帮你,毕竟是你的第一个案子,我也不是无偿,有分成的,没必要分我一半,我不缺你这一笔。”
顾砚声嗤之以鼻:“是我缺你这一笔,我算了一下,如果我们不把日本人谈下,我得在法国人的单子上给你起码百分之十的抽成,那都能买四个屁股下的轮胎了。
但是只要搞定日本人,案值双倍,一人一份,这分成我可就不用给了,我还省了钱,你别忘了,我一个人不可能代理两个当事人。”
“你不是找了个助手么?他也可以上庭,你代表法国人主打,他配合就行,你可以赚两份。”
一个人不可能代理两个当事人,这根本不是问题,律师花钱养助手,组团队是干什么的?那就是赢家通吃。
“我倒是想,他在日本人那边没有面子,就得你来。”
“你认真的?”
“嗯哼,日本人可能排斥中国人,何况我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中国人,这件事让你出面显然比其他人来要稳重很多,作为我的天使投资人,我是真诚邀请你和我一起打。”
沃夫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了路边,相当没有公德心,完全不顾在路上行走的日本人。
当然,喜闻乐见,豪车就是有路权。
沃夫皱着眉认真思索起来,“我很心动,但说实话,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说服日本人。”
沃夫也想过吃这份肉,但是确实没想到主意,日本人在这件事上他就无伤,他就不需要花这钱,怎么让日本人乖乖交钱入局是个难题。
“说服日本人的事情交给我。”顾砚声微微笑笑:“你只需要出面当好这个代理人,你看我这个沃夫先生的助手,怎么把日本人说趴下。”
“真的?”沃夫瞪大眼,那岂不是最大的问题都给他解决了?
“那我可赚大了。”
“价格你自己谈。”
“没问题,我还按规矩给你百分之十的案件介绍费。”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真想买辆车。”
“哈哈哈哈。”
......
日本领事馆。
和法国领事馆的安保不同,在这里,中国人就没那么好待遇了,哪怕是英国人带来的都不行。
顾砚声被仔仔细细的搜身,问了几个问题,这才被允许进入。
等待了一会,这才得到召见,就是召见,也有类似于大内侍卫一般的特工在旁边虎视眈眈,余光估计一直没从顾砚声身上移开。
“长谷先生。”
“请坐。”
日本驻沪总领事叫做长谷仁川,考虑到有英国人在场,长谷也没让大家互跪一把,而是挑选了有沙发的会客室,奉茶招待。
长谷仁川很直接:“不知道两位今日此来,找我有何事?”
沃夫大马金刀,快人快语:“长谷先生,我这次来是代表担文法律事务所通知您,法国方面对于报纸上指责他们的话语很不满,决定全权委托我们起诉各大报社。”
长谷有些意外的挑眉,想了想,但也不急着表态,“这是他们的权力,为什么要通知我?”
“我们希望,贵方能和我们站在一起,一起委托我们律所,起诉各大报社。”
“啊?”长谷被这英国人的脑回路整的有点想笑,想拿律师费想疯了吧?今天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但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关他们屁事,好不容易憋住,皱着眉说:
“对于报纸上的不实报道,我们确实觉得太过随意,但是...你觉得我们有必要一起起诉?要不你能告诉我一个必要的理由?”
“看来长谷先生还没有意识到这里的问题,我是真的很遗憾。”
沃夫摆着脸,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一撇头,大义凌然,“顾,你来说。”
顾砚声接棒,先一顿首表达礼仪,长谷也微微顿首还礼。
“长谷先生,作为一个律师,为钱服务,从我们律所的角度讲,我们希望你能委托我们,而理由是,一旦您拒绝了我们的邀请,我们将把贵方一并列入到被告席。”
长谷面色变了,当即呵斥,“你是来威胁我的?你们想钱是不是想疯了?”
沃夫都差点姿态绷不住,不是,出招这么狠的?这招,他不知道哇。
顾砚声拿起茶杯品茗,扬手示意对方也来一口,“您品一品。”
长谷的修养还不错,虽然满面阴霾,但也没有连续发怒,只不过也没有喝茶。
直接沉声问道:“请你们会怎么样?被告又会怎么样?”
顾砚声放下茶杯,沉稳的说道,“上海作为一座大都市,有各个国家的人在这里生活,经历过战争,现在上海的重建已经完成的很好。
我想,站在贵方的角度,肯定也是希望恢复上海的商贸,向全世界展现上海在日本治下的繁荣和安定,把上海打造成一座面向世界的繁荣展台。
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贵方也能从中收获到更多的利益,比如税收。
现在因为一些捣乱的特工,贵方不止不能保证SH市区的安全,而且已经把手伸到了租界里面,突破了各国人民的想象,让他们觉得不再安全。
一旦这件事情被鉴定为真,想来做生意的不来了,各国对上海的投资减少了,日本人突破租界这种猖狂的形象在全世界建立了,难道长谷先生真的以为这是什么好事么?”
长谷仁川眉头微微皱起,这么一说,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事实上在租界行动的是宪兵司令部,是军部,但是造成的麻烦,看起来要他们外务省来背,混蛋,他还真不能笑。
“一旦,贵方被列为被告,那么我作为法方的代表律师,可以明确的告诉长谷先生,那帮宪兵是一定会被我方定性为私自闯入,不管贵方以前是和什么人达成的默契,不会再有人承认,这个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长谷仁川点头认同这个说法,这也是必要时的一贯做法。
“而一旦站上法庭,大家就是你死我活,长谷先生,如果因为现在这件事撕破脸,那么我想问一句,以后,还过不过了?”
“这话什么意思?”
“我想,中国特工是不会马上停止行动的,那么未来不管是在抓人的事情上面,还是其他事情上面需要法方作出配合,有今天的事情在,那您觉得还会容易么?”
“另外,就是私人情谊。
长谷先生,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双方而言都可以在面上不痛不痒的揭过去,但是对理查德领事可不是如此,这么大的负面新闻,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结果,您也是领事,应该能明白理查德领事将来所要面临的处境。
那么雪中送炭,多一个朋友,是不是比冷漠旁观要好的多?
理查德领事的友谊,长谷先生是不是该重视下,您的态度我是一定会转告给理查德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