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董卓刚死,天下大乱,二袁相争,群雄并起。”
“曹操下许都,迎天子,自此可挟天子以令诸侯。”
“袁术势大,以淮南攻徐州,虽未得手,却野心勃勃。”
“袁绍雄据河北,颇有一统北方之架势。”
“与我荆州而言,荆南宗贼不断,本该先行讨之!”
“然…以吾所观,眼下当务之急不在南,而在东…”
刘琦最终决定还是装个杯。
只不过不能装彻底,只能装一半。
虽然把天下之势说了一番,却并没有抛出什么惊天骇人的“高见”。
不过便是这般侃侃而谈,也叫蔡帽有些惊呆了。
上下打量了刘琦一番,才皱眉道:“荆州之势,与东面有何干系?”
刘琦既然说了,便也不藏了。
实际上刘表有荆州这么一块肥地最终却只能“割据一方”,毫无进取之心,也是因为孙氏早早占了江东的缘故。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荆州,刘琦都得说说自己的“预料”。
“去年,孙策率所部五、六千人,助其舅父吴景进击扬州刺史刘繇。”
“大败刘繇之后,尽得其粮谷、兵器等辎重。收兵二万人,马千余匹,得据丹阳郡,威镇江东。”
“其父旧部朱治,从钱唐进至吴郡,吴郡太守许贡虽有抵挡,却亦不敌。许贡南逃投靠山贼严白虎,朱治遂进入吴郡,代领太守事务。”
“如此…那孙策占据了丹阳,吴郡二地!”
“而孙氏,与荆州有血海深仇,其若起势,可谓吾等心腹大患!”
…
“这琦公子…哪里听得这些言论来?”
蔡帽听了一半时候,心里便连连称奇。
这刘琦所言确实不错!
事实上从去年得到消息,孙坚之子孙策下江东开始,荆州里头就有人提出过此事。
若是让孙氏占据江东,日后定会为父报仇。
只是…
“孙策下江东,打的乃是那袁公路的旗号。”
“咱们若是阻止,只怕引袁术兵锋…”
其实真说起来,刘表是不怕袁术的。
当年黄祖射杀孙坚,其实就是刘表与袁术相争的一部分。
实际上东汉末年,从群雄讨董,到群雄割据,其中大概还有四五的二袁相争的时期。
初平四年春,袁术放弃南阳,北上兖州陈留郡,与曹操、袁绍联军爆发大战。
此战被称为匡亭之战,也叫封丘之战。
匡亭之战,袁术大败,逐渐失去进取北方的进取心。
随后刘表作为袁绍盟友,在南阳与袁术进行不断的争斗。
另一方面,公孙瓒作为袁术盟友,则联合了早在汉灵帝时期就归顺了朝廷,被封为平难中郎将的黑山军首领张燕,联合对付袁绍。
使袁绍在河北陷入苦战。
从董卓迁都长安的初平元年,一直到曹操迎接天子的建安元年,这四五年间,确实都围绕着二袁之间进行结盟与抵抗。
是以刘表和袁术早不知明里暗里斗过多少回了,你说真怕么…也不算太怕。
只是眼下天下逐渐开始偏向群雄割据的状态,刘表也不想彻底与袁术翻脸罢了。
只是刘琦却很清楚,一旦孙氏占据江东,荆州就再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当即刘琦便道:“军师,孙策其人,甚是晓勇,若不抑制了他,待其全据江东,则淮南有袁术,江东有孙氏。”
“荆州南北受敌,只怕是日日夜夜,担惊受怕。”
“不如趁着其眼下只占二郡之时,先下手为强。”
“当发兵柴桑,袭取九江!”
好魄力!
蔡帽越听越是稀奇。
瞅这刘琦平日平平常常,没想到这说起大势来,却有几分豪气。
却猛然起身,在他那书房之中来回踱步了两圈,才回头道:“公子既然有如此盘算,为何不与景升公去言明?”
这不是穿越才一个月,光顾着你们老蔡家的事情,还没来得及么!
攘外必先安内啊!
到时候外头打的倒是火热,家却被偷了,那可如何能行?
你那姐姐天天在外老爹边上扇着枕边风,自己便是逃在外头,只怕日子也不好受!
毕竟自己那便宜老爹…可还有十年好活呢…
“十年的枕边风…谁受的了啊!”
心里腹诽一句,刘琦面上却一愣,先一副被问住样子,才接着露出几分汗颜神情。
旋即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
蔡帽见状大笑:“莫不是因为公子一心念着婉儿,这才如此?”
刘琦闻言,便是一副被说中心思的样子。
挠了挠头道:“婉儿在我心头一直绕不开,未能解决婉儿婚事之前,实在没有其他心思。”
蔡帽听着极满意的点了点头。
眼笑着弯成了一条缝,却道:“公子不必忧心,此事…蔡某当为你说说话。”
这蔡帽虽不是蔡婉的父亲,但也是叔父。
况且按着蔡帽如今在家族地位,有他开口,事情便是十拿九稳了。
刘琦顿时大喜,又吹捧了蔡帽一番,这才“依依不舍”分别。
…
“怎么样…这小子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吧?”
却说刘琦前脚才走,后脚蔡夫人的声音就出来了。
原来前头刘琦与蔡帽说话时候,那蔡夫人一直在后屋里头藏着。
两人说话,那是听得清清楚楚。
刘琦更是毫无察觉,可见蔡夫人这“窃听”的技能,当下就已经点满了。
蔡帽微微点头道:“确实有些能耐,只是…这小子比咱们面上看的,还要不简单。”
“哦?此话何解?”蔡夫人有些惊奇。
蔡帽重新坐下,茗了口茶水,才接着道:“此人胸怀韬略,腹藏机谋,观天下大势如掌上观纹。”
“论及四海纷争,诸侯割据,洞若观火,言必有据。”
“我看也不必问婉儿了,姐姐就与刘州牧去说,婉儿选了大公子就是。”
蔡帽当机立断,也叫蔡夫人有些惊奇。
到了决断时刻,她倒是有些犹豫了。
却道:“如此一来,怕琮儿会有有些不满,再说此事我与他言语过一次,若是知道我坏了他事,只怕要被记恨。”
蔡帽微微点头,思量道:“本也不怕琮公子记恨,不过咱们蔡家向来讲究结善结缘,今日我倒是有个法子,叫琮公子…必无话可说!”
“此事…我与州牧去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