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古剑的锈迹在鲛人血泪中剥落殆尽,剑柄处的苏九璃浮雕突然睁眼。海底深渊的星骸淤泥沸腾翻滚,药王谷主残留的半张脸裂开嘴角,窥天镜碎片从额间脱落,在虚空中拼合成完整镜面——映出的不再是归墟幻象,而是楚昭然与鲛人皇女对弈的真实场景:棋盘上每一枚黑子都是微型归墟之门,白子则是萧燃各世轮回的残魂。
“该收官了。“楚昭然落下一枚黑子,水晶宫地面应声龟裂。龙婴炸裂形成的三百枚微型归墟之门同时开启,每个门扉都爬出半人半龙的鼎奴,它们额间的赝品鼎片与古剑共鸣,将海底改造成血肉熔炉。鲛人皇女残存的半具身躯被星骸触须拽入棋盘,成为楚昭然手中的新棋子:“你以为能靠五山镇我?这局棋早在你祖辈喝下龙血时就开始了!“
苏九璃的浮雕突然脱离剑柄,疫鬼黑雾凝成实体夺过棋盘:“三百年了,你还是这般自负。“她指尖捏着的白子正是萧燃最后一缕残魂,魂光中浮现凌夙临终刻入的鉴龙箓文。古剑突然调转剑锋刺穿棋盘,沧月笔下的破军星轨自剑尖蔓延,将三百归墟之门串联成星链枷锁。
星链锁龙
药王谷主的残躯突然暴起,星骸黏液凝成新的躯体扑向苏九璃:“把棋局还给我!“她的指尖触及棋盘的刹那,三百枚黑子同时爆炸,鼎奴在血雾中融合成祖龙真身。这具龙尸没有逆鳞,心口插着半截鉴龙尺——正是凌夙当年封印楚昭然所用的神器。
“你果然留着后手。“楚昭然轻笑,龙爪捏碎一枚白子。萧燃的残魂哀嚎着消散,星链枷锁应声断裂。苏九璃的疫鬼之躯突然裂开无数细缝,鎏金魂光从裂缝迸射:“凌夙,你还要看戏到何时?“海底突然升起五座神山虚影,方壶山的医仙抬手结印,竟从祖龙真身的眼眶中拽出凌夙的完整魂魄。
“楚昭然,你漏算了人心。“凌夙的魂魄握住鉴龙尺残片,“当年我剜心刻箓时就料到今日。“她突然将尺锋刺入自己眉心,魂光化作万千金丝缠住棋盘。苏九璃趁机掀翻棋局,三百枚黑子坠入古剑裂痕,归墟之门在悲鸣中逐个闭合。
血铸终局
楚昭然的龙爪穿透苏九璃的胸膛,却抓出一把疫鬼银针:“你早不是活人?“苏九璃的疫鬼之躯突然炸裂,黑雾中浮现她最后一世的面容——在朱雀桥头饮下鸩酒时,她已将疫鬼本源封入古剑,肉身早化作镇魂傀儡。
凌夙的魂光在此刻燃尽,五座神山虚影轰然崩塌。楚昭然癫狂大笑中捏碎最后白子,海底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所有声音都被吸入新生的归墟核心,那里悬浮着鲛人皇女的半颗鲛珠,珠内蜷缩着已成化石的龙婴。
“这才是真正的万龙吞天!“楚昭然将古剑插入鲛珠,十万鼎奴尸骸从深渊涌出,它们的血肉在珠内凝成新祖龙。这具龙尸生着楚昭然的龙角、苏九璃的疫鬼之瞳、凌夙的鉴龙箓文,爪中握着的正是醉眼红尘描绘的“烈阳焚海图“。
当第一缕烈阳光焰焚毁水晶宫穹顶时,古剑表面的苏九璃浮雕突然流泪。锈迹从泪痕处重新蔓延,将新祖龙封入剑身。楚昭然的狂笑戛然而止,他的魂魄被吸入剑格处的微型棋盘,而海底深渊传来药王谷主最后的诅咒:“癸亥未至……轮回不灭……“
终章余烬
幸存的鲛人在废墟中打捞起锈迹斑斑的古剑,剑柄处的逆鳞纹路已变成婴孩抓痕。老祭司捧着残破的潮汐残卷跳入深渊,卷轴在星骸烈焰中重获新生,末页浮现出楚昭然的手书:“万龙吞天日,方知局中局。“而在更深的归墟夹缝中,苏九璃与凌夙的虚影正对坐下棋,棋盘两侧摆着萧燃的逆鳞耳坠与龙婴的乳牙。
“该下一局了。“苏九璃落下一枚染血的白子,棋子坠入虚空化作新月。海面升起七十二盏青铜冥灯,灯光映出药王谷主残魂重组的轮廓——她的新躯体嵌满窥天镜碎片,掌心托着孕育中的星骸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