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舟船撞碎第八重天穹时,船身裂纹中渗出星骸黏液。巫女立于船头,耳后鳞片与船身青铜纹路共鸣,每一道龟甲刻痕都在灼烧记忆——龙伯国祭坛上,她亲手剜出儿子心脏的画面愈发清晰。少年楚昭然的虚影在船尾垂钓,丝线末端拴着天道左手的无名指,指节处新睁开的竖瞳正流淌黏液。
“母亲,闻到归渊的血香了吗?“少年甩动钓竿,无名指突然裂成七根青铜锁链,将苏九璃的疫鬼银针钉死在桅杆上,“这场弑神戏码,该用你的魂魄收尾了!“
天道尸骸
第九重天穹破碎的刹那,巫女瞳孔骤缩——所谓天道,竟是亿万龙伯巨人骸骨堆砌的尸塔。塔顶盘坐着初代巫祝的干尸,他掌心的两枚竖瞳已腐化成脓窟:左瞳映着少年楚昭然被剜心的瞬间,右瞳淌出她刻写《钓鳌录》的毒血。
“钓天者终成天饲。“干尸颌骨开合,声浪震落塔身青铜鳞片。鳞片坠海化作星骸龙种,它们的竖瞳纹路与巫女耳后鳞片完美契合,仿佛她才是真正的母巢。
巫女的钓竿突然反缠脖颈,丝线勒入咽喉渗出靛蓝魂血。血珠触及干尸的刹那,尸塔轰然崩塌,露出塔基处的青铜巨鼎——鼎内沸腾的并非岩浆,而是历代鲛人皇族被炼化的脑髓,液面浮着凌夙的鉴龙尺。
髓沸魂醒
少年楚昭然跃入巨鼎,舀起一勺髓液浇在巫女头顶:“这滋味熟悉吗?当年你就是用这个喂我饮下第一口星骸。“滚烫的髓液渗入鳞片,三百世前的记忆涌入:她将襁褓中的儿子浸入鼎中,用鲛人泪混着龙伯血在他脊椎刻下《钓鳌录》的初章。
鉴龙尺突然从髓液中暴起,尺锋刺穿少年眉心:“弑母之罪,当受渊噬!“凌夙的残魂从尺中析出,却被少年捏碎喉骨:“你不过是我蜕下的蛇皮。“碎片溅入鼎内,凝成萧燃的逆鳞耳坠。
巫女在窒息中扯断钓竿丝线,染血的丝线化作甲骨文锁链缠住巨鼎。锁链纹路与尸塔青铜鳞片共鸣,髓液突然倒流凝成初代巫祝的面容:“乖女儿……你终于来饲喂为父了……“
饲父断渊
干尸右瞳炸裂,星骸龙种集体哀鸣。巫女被吸力拽向巨鼎,坠入前一刻撕下耳后鳞片按在鉴龙尺上。鳞片渗出的魂血激活尺身箓文,虚空浮现醉眼红尘的绝笔:“饲天者,当斩因果于未生时!“
尺锋暴涨刺穿因果链,尸塔在哀嚎中崩塌。少年楚昭然抓住巫女脚踝:“母亲,带我归家……“话音未落,他的身躯开始融化,星骸黏液凝成新钓钩,钩尖刻着龙伯祭坛图腾。
“家?“巫女挥尺斩断左臂,断肢坠入鼎内凝成龟甲舟船,“龙伯的血早流尽了。“船身甲骨文活化,载着她撞向最后那枚左瞳。
未生之渊
左瞳被舟船击碎的瞬间,时空倒流至龙伯国覆灭前夜。巫女跪在祭坛前,怀中婴孩的啼哭刺痛耳膜。她握紧青铜匕首,刀锋抵住儿子心口时,鉴龙尺突然穿透时空刺入后背——那是三百年后的自己,用尽最后魂力掷出的绝杀。
“因果……当如此断。“巫女在血泊中翻转匕首,刺穿自己的咽喉。婴孩的啼哭化为星骸龙吟,青铜祭坛寸寸龟裂,初代巫祝的干尸从裂缝爬出:“你竟敢斩断饲天链!“
未生之渊开始崩塌,少年楚昭然的身躯在时空中扭曲:“母亲……你连最后的机会都……“他的遗言被渊底伸出的亿万青铜锁链绞碎,锁链末端拴着所有时空的星骸龙种——它们正在互相啃食,胜者将成新天道。
终局初启
巫女残魂倚在龟甲舟船上,耳后鳞片尽数剥落。甲骨文在虚空凝成最后谶语:“饲渊者,渊必噬之。“而在崩塌的渊底深处,初代巫祝的干尸正重组为青铜巨鳌,龟甲纹路中睁开新的竖瞳——那瞳孔深处,映出三百个时空的巫女同时挥刀自刎。
苏九璃的疫鬼银针突然从血海跃出,针尾耳饰化作舟船撞向巨鳌:“该收官了,楚昭然!“银针炸裂的强光中,巫女看见自己消散的魂血渗入龟甲——那里蜷缩着未被污染的星骸龙种,它的竖瞳清澈如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