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东庭诊所

所幸伤口不算太深,医生仔细地缝合了三针,虽说并无大碍,但还是会对行动造成些许不便,走路时得放慢些脚步才行。南晓特意选了条长裤,将伤口巧妙地遮掩起来。她所租住的屋子离青大附中并不远,若是骑自行车,约莫十分钟便能抵达,于是她购置了一辆自行车,权当日常通勤之用。

这日,南晓如往常一般走出门口,正准备去骑那辆自行车前往学校。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涂暮云正朝着她走来。

南晓心中顿时一阵慌乱,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涂暮云。在她心里,像涂家这般非富即贵的人家,总让她有种本能的畏惧与逃避心理,她只想远远躲开,过自己平淡安稳的日子。可涂暮云却好似怎么都甩不掉,如同阴魂不散一般频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这着实让她感到无奈至极。她暗自思忖:“罢了,随他去吧,说不定哪天他新鲜感过了,就不会再来打扰我了。”

涂暮云何等敏锐,瞬间便捕捉到了南晓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无奈与厌烦。他心中有些好笑,暗自嘀咕:这小没良心的,我就这么招她厌烦?不过,他并未因此而气馁,相反,这更激发了他想要靠近她、温暖她的决心。

涂暮云几步走到南晓跟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早啊,南晓。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伤口怎么样了?”南晓抬眼看了他一下,淡淡地回应:“还好,不碍事。你以后不用总这么麻烦,特地过来看我。”涂暮云却像是没听出她话中的逐客之意,依旧笑着说:“不麻烦,反正我顺路。再说了,你这伤也是因为我,我当然得关心着点。”

南晓心中一阵无语,心想这哪门子顺路,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推着自行车,准备离开,涂暮云见状,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自行车,说道:“我送你去学校吧,骑车万一碰到伤口就不好了。”南晓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看着涂暮云那不容拒绝的眼神,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一路上,两人并肩走着,气氛有些沉默。南晓刻意与涂暮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眼睛直视前方,心里却在琢磨着该如何让涂暮云彻底打消纠缠她的念头。涂暮云偷偷打量着南晓,见她一脸防备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还是努力找话题:“南晓,你在青大附中教了多久书啦?”南晓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没多久,刚到这里任教。”涂暮云又接着问:“那你觉得学校里的学生和同事怎么样?”南晓微微皱眉,不咸不淡地回了句:“都挺好的。”

很快,便到了青大附中门口。南晓伸手想要拿回自行车,说道:“谢谢你送我过来,我到了,你回去吧。”涂暮云却没有立刻松手,而是看着南晓,认真地说:“南晓,我知道你可能还不太习惯我出现在你身边,但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慢慢走进你的生活。”南晓心中一慌,连忙说道:“涂暮云,我们不合适,你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若要报恩,直接付诊金就行,实在不必如此。”说罢,她从涂暮云手中夺过自行车,匆匆走进了学校。

涂暮云望着南晓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坚定。他知道,想要打开南晓的心门并非易事,但他并不打算放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涂暮云依旧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南晓身边,给她送早餐。给她送药,叮嘱她注意休息。南晓虽然表面上依旧对他冷淡,但内心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

这天南晓的伤口该去拆线了,放学后,她推着自行车往外走,打算拆完线之后,再去给涂思云补习,就拿起手机给涂思云发了条信息“我今天有点事,会晚点到,你先完成其他的作业。”南晓上网查了查,小伤口拆线并不复杂,为了节省时间,就去了附近的诊所。

南晓冷不丁瞥见街角挂着“东庭诊所“木牌的小楼。深褐色的仿古门窗爬满青藤,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吟,这模样倒像极了大学后门那家他们常去的书店,以往没留意,这里居然开了家诊所。

诊疗室内消毒水的气息混着檀香,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整理药柜。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修长手指摘下蓝色口罩的瞬间,南晓愣住了——利落的寸头,英挺的眉骨,这不正是毕业十年都没再见过的大学同窗陈庭?

“南晓?真的是你!“陈庭的惊讶撞碎了诊室的静谧,他快步绕过诊疗台,白大褂扬起一道利落的弧线,“我刚才就觉着身影眼熟,没想到真是青大中文系的才女!“他的眼睛亮得像夏夜的星子,语气里还带着当年辩论赛夺冠时的雀跃。

南晓望着他胸前的工牌“陈庭全科医师“,忽然想起毕业那年听说他放弃了高薪药企的offer,说是要追随兄长的脚步。南晓想起刚刚看到的诊所名字,她有些好奇地问到:“你认识陈东医生吗?“。

陈庭的笑容里添了几分暖意,指了指墙上的合影:“上个月刚和我哥去山区义诊。他还说当年多亏你在辩论赛时帮我写辩词,不然那个闷葫芦哪能拿最佳辩手。“照片里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并肩而立,陈东一副清隽的模样,而身边的陈庭,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多了几分医者的沉稳。

南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墙上的照片:“陈东医生是你兄长?”陈庭笑着说到:“是啊,你认识我哥?”南晓失笑,觉得这个世界好小,她点头回答陈庭的问题:“上个星期我受伤了,是陈东医生缝合的伤口,现在到了拆线的时间。我因为有事,本想着随便找家诊所拆线,没想到就遇到你了。”

陈庭问:“哪里受伤了?我看看情况?”说完他戴好口罩和手套,很专业地看向南晓:“你在这里坐一下。”南晓坐下,将自己右腿的裤腿往上提了一下,露出伤口。陈庭蹲下身,将南晓的腿放到合适的高度,拿起碘伏消毒,然后申请专注地给她拆线,做完一切之后,他对南晓说:“可以了,恢复的不错,不过可能会留疤。”南晓笑着说:“谢谢,留疤就留疤吧,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