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离开侵蚀空间。
也许是打败狼人的缘故，侵蚀空间不再往外面冒黑气。
下水道内恢复些许光明，亮度有所提升。
用不了多久，永恒明灯的光芒就会净化掉这里全部的黑暗气息。
林天泽派黄涛去通知武安局派人来处理侵蚀空间。
红樱揽着陆天，脸色有些奇怪。
“你也被打飞了，怎么没受伤？”
陆天说道：“我练过横练武学，防御力强。”
林天泽看了一眼萧豪，他的神情还有些恍然。
“萧豪，回头你去沈医生那里看一下。”
“嗯，好的队长。”
萧豪半响后才回应道。
看来消失的这段时间对他影响不小。
林天泽看向陆天，问道：“你是怎么发现侵蚀空间规则的？”
陆天说道：“首先是环境布置，侵蚀空间本质是失落黑暗中重新出现的过往空间，侵蚀空间的规则也与过往空间的属性有极大相关。
那条街道过去是实景桌游商店街，我就猜测侵蚀空间规则可能与桌游有关。
林队你说过长明灯是不会熄灭的，但是我们却看不见光芒，再加上街道商铺内的实景，这让我想到一个游戏——狼人杀。
狼人杀游戏过程中有需要玩家‘闭眼’的阶段，也有玩家‘睁眼’的阶段，这正好符合长明灯暗与灭的规律。
其实不是长明灯熄灭了，而是我们‘闭上眼睛’看不见光芒。”
红樱问道：“那你叫我们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又是女巫，又是狼人，难道是咒语？”
陆天解释道：“女巫，狼人都是狼人杀游戏的玩家身份。
准确来说，狼人杀游戏内玩家至少要有三个身份，游戏才能进行下去。
狼人、女巫、村民这是最基础的三种身份，狼人在‘闭眼’时杀人，女巫则可以用解药救人或用毒药杀人，村民只能在白天投票杀死狼人。
游戏中每位玩家本应该知晓自身的身份，然后通过相互试探找出狼人的身份，在狼人杀光所有人之前投票杀死狼人。
这就是游戏最基础的规则。
在侵蚀空间中游戏规则发生变化，每个人依旧有各自的身份，但是身份是隐藏的。
我不知道你们谁是村民，谁是女巫，所以只能让你们重复我的话，寄希望于萧豪不是女巫身份，有希望复活他。
运气不错，我赌对了。
林队、红姐、黄哥你们三人之中有一人是女巫身份，解药发挥作用，萧豪回来了。
然后就是刀人环节，我通过发言顺序确定‘狼人’的玩家序号是2号。
在我是狼人，场上又存在另一位狼人玩家的情况下，两位玩家意见不统一，夜晚刀人环节直接跳过，无人伤亡。
游戏规则被识破，狼人身份也暴露，怪物就想直接动手杀人。”
林天泽思考片刻，说道：“你是怎么推断出狼人身份的？”
陆天说道：“狼人杀游戏有发言顺序，逆时针或者顺时针发言。”
他看着两人，问道：“你们还记得游戏开始后，我们的发言顺序吗？”
红樱回忆片刻，说道：“好像是你先说话，然后是队长，黄涛、我、萧豪，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顺序。”
陆天摇头说道：“错了，真正的顺序是林队、我、黄涛、红姐、萧豪。
在我们走进这个侵蚀空间的时候，游戏就已经开始了，而不是‘闭眼’之后才开始的。”
林天泽点点头，说道：“如果从走进侵蚀空间开始算起，那确实是我先说的第一句话。”
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不是一般的侵蚀空间。”
然后，陆天才提醒众人怪物还有三十秒出现。
后面就是黄涛、红樱、萧豪之间的对话。
不只是身份隐藏，就连玩家之间的顺序都是隐藏的。
红樱疑惑道：“按照你的说法，你不应该才是2号玩家吗？”
陆天摇摇头，说道：“不一定，按照第一轮的发言顺序，我可能是2号玩家，也可能是3号玩家。
当时我们背靠背站在一起，狼人在我的左手边，如果是顺时针发言，狼人就是2号，我是3号。
如果是逆时针发言，狼人是3号，我才是2号。”
红樱搞不懂所谓的顺时针发言和逆时针发言跟陆天是2号还是3号有什么关系。
陆天并没有让她思考太久，直接说出答案。
“第二次闭眼后，我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说话吗？”
林天泽点点头，“嗯。”
陆天说道：“当时我其实在确定狼人的位置。
我在右手边摸到狼人的手。
然后开始发言，林队最先跟着我重复，然后是红姐，最后是黄哥。
第一轮发言顺序是林队，我，黄哥，红姐，萧豪。
第二轮发言顺序是我，林队，红姐，黄哥。
两轮发言顺序都符合游戏规则逆时针或顺时针发言。
第二轮发言是我提出的，三人面对面而坐以我为起点进行逆时针发言，所以狼人才会坐在我的右手边。
这时候就可以得出结论了，狼人是2号玩家。
他发言顺序在我和林队之间，但是因为狼人不发言所以直接跳过它，相当于隐藏了一位玩家的身份。”
红樱还是没想明白整个推理过程。
林天泽想到一个漏洞，问道：“为什么不能是狼人先发言？这样就算是它不发言，我们也发现不了。”
他提出的是狼人假如是3号玩家的情况。
狼人是3号玩家，然后不发言，无论是第一个发言者，还是最后一个发言者都可以解释。
陆天却摇头说道：“狼人不可能是第一个发言者，它是侵蚀空间按照我们之间的发言顺序，然后插入我们之间的隐藏玩家。”
他说道：“在我说话之前，左右两个椅子都是空的。”
“直到我说出第一句话，右边才出现狼人，因为它必须遵守侵蚀空间的游戏规则。”
所有人在侵蚀空间内的行动看起来十分自由，谁先说话都可以。
但其实都已经在游戏规则之内。
侵蚀空间根据每个人的行为给玩家匹配身份与序号。
这些全都是隐藏条件，侵蚀空间不会主动告诉玩家。
红樱有些奇怪说道：“按照你的推理，我们必须遵守游戏规则才行，可问题是我们不知道游戏规则，又怎么遵守？”
“万一当时黄涛比我先开口说话，你的推理不是全部错了？”
陆天微微一笑，问道：“林队开口说话之前，你能说话吗？或者说你想过说话吗？”
红樱愣住，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她是听到林天泽的声音之后才重复陆天的话。
陆天想过，还试过。
但是，在红樱还没发言之前，黑暗中仿佛根本不存在这个人。
等到她发言之后，人才出现，才能正常对话。
也许跟着陆天第一个重复的人并不是林天泽。
只是黑暗吞噬他的声音，侵蚀空间的规则让他的声音按照游戏规则的顺序出现。
其他人的发言也是同理。
第一轮发言，也只有在发言之后，众人才确信黑暗中存在这个人，才能开始对话。
黑暗中时间、空间都已经不复存在。
唯有规则永恒。
踏踏踏。
下水道内传来湿漉漉的脚步声。
黄涛带着处理侵蚀空间的专家到来。